女主她儿媳

第31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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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芩伸手往发间摸了摸, 咕哝了句, “这样啊。”她又反问沈云西,“你怎知三哥他娘喜欢那花儿的,我都不知道!”

岁夫人去得太早了, 她去世都是十几年前了, 人估计也不太爱交际, 府里府外只知道有这么个人,对其印象却都接近于无。

她父亲先后娶了三房夫人, 岁夫人夹在中间, 又没活多久,实在平平无奇。

沈云西踩了踩地面青砖上的叶子,对五姑娘那点儿小脾气视而不见, 徐徐缓缓地说道:“母亲给我托梦了, 我见着她了。”

她这话自然是哄卫芩的, 但细想她一进山门,异能就发力了,说不定还真有可能是岁夫人在天显灵呢。

卫邵眉梢一动。他知她说的是假话。

人家说什么她就信什么的卫五发出没见识的惊声:“真的?你做了梦第二天起来都不会忘的吗?岁夫人长什么样,你还记得?”

沈云西:“当然,母亲很漂亮,比你三哥还好看。”

卫芩便瞅她三哥,羡慕地摸摸自己的脸,“那得是天仙下凡吧。”

她三哥虽是个病秧子,但那长相已经是不得了了,岁夫人比这还离谱,那不就是仙女了呗,美若天仙的人那么多,怎么就不能多加她一个。

被夸好看的卫三哥只是将手伸给身边人,两人牵携着跟上在石台边等立的兄嫂几人,时或低语两句,挨凑得极近,正如寻常恩爱夫妻般亲昵非常。

虬枝盘曲的老柏树下,一个面相普通的年轻女子,和知客僧说话,眼角的余光瞄在那处,见人走远了,才双手合十向僧人告辞,也如寻常香客一般,提着篮子状若无意地往里去。

不远处的钟楼上也有一个男人看见了这卿卿我我的一幕,他脸色阴沉地捏断了手中的折扇,反手砸在身后的青铜大钟上,钟身响起一阵嗡颤。

山间起了风,大殿里隐隐传来的木鱼诵经声,合着舍利塔檐上铜铸的钟铃叮当作响,传入耳中。沈云西发现越往深处走,卫邵就与她越离得近,说话的时候双目温温脉脉,合着她的手就没松开过,既是如玉公子又是至情丈夫,吸引力直接翻倍再上升一个度。

原二夫人帕子往唇上一掩,悄声和卫二爷说:“你看看我们三弟,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越看你越磕碜。”

卫二爷无奈地道:“谁站他面前不磕碜。咱不能和他比。而且,你以前明明说在你心里,我是最英俊的,你现在倒嫌我了。”

原二夫人帕子摔他脸上:“……你不会还真信了吧,卫芩都不会信这傻话。”

卫芩支过来,“我怎么了?”

她一搭腔,引得大夫人卫大爷几个都笑了起来,沈云西也舒了舒眉。

在马车上说好了要亲近些,做给岁夫人看,沈云西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尽顺着他不说,还能反过来在他咳嗽的时候安静地抚抚背,帮忙拭一拭额角的冷汗等。

两人就这么伴着过了法会广场,先与大夫人他们在大雄宝殿拈香拜佛后,然后才转去往生殿烧香。

沈云西跟着拜礼点香,合手阖眼,跪在蒲团上听诵经文。

梵音深远,佛香沉心,倒也不难熬。

而一直跟着他们的年轻女子则是转道去了观音殿后的禅房。

这处禅院和别处显然不一般,四面八方都被围护了起来,玄帽黑衣的侍卫挎刀候立,守卫森严。

女子弯着身进到内室,恭敬地向上首做礼,将先时所见告禀。

跽坐在几案前的殷皇后一身青白色的素服,单螺髻上只别了两支祥云玉钗,容饰极简,淡服浅妆,但却完全压不住光彩出众的面相,在她身上看不到任何的温婉端娴,反而有一种别样的威厉锋芒。

“裕和家的女儿不是与元域有首尾吗?”她将书卷甩在案上,站起身来。

跟踪的女子说道:“奴婢是万不敢胡言的,殿下与她确实行为近密。”

殷皇后紧了紧眉,冷声道:“怪了,当初要死要活的,如今倒又好起来了。”

大宫女白临花笑说:“娘娘,咱们殿下又不比太子差,年轻男女夫妻相处久了,沈姑娘见到了殿下的好,转心回意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啊。汪与海不是也说了吗,当初大夫下毒,还是沈姑娘了。”

“我是怕她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白临花道:“殿下心里应是有数的。”

殷皇后:“就怕当局者迷。”

白临花熟谙殷皇后的心思,知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在与二殿下相关的事上总是千思万虑,便也不再劝了,只说:“一会儿二殿下就该过来了,您和他好好说说。”

二人话语才休,门外头就响起说话声了,白临花一笑:“才说呢,这就到了。”

还不待她出去相迎,殷皇后就已迫不及待箭步而出,亲自打开了房门,她站在门槛内,望着外头比她还高的青年,顿地红了眼。

在满院下人面前,殷皇后还端着仪态,待关了房门,抱着许久不见的儿子,泪水便滚了下来,峨峨气势尽散,只余一腔又酸又喜的慈母心怀。

卫邵帮母亲拭去眼泪,又低声宽慰,扶着殷皇后在椅子上坐下,他看着亲母眼角微起的细褶,和滚滚直落的泪水,心里也颇不是滋味儿,“母后每每见儿子都要哭上一回,叫您伤心如此,我是百死难赎。”

“又在胡说,什么死不死的,呸呸呸!”殷皇后顾不得哭了,连忙呸了几口,抓住他的手,凝着他苍白的面容,心疼不已,“邵儿,已经有眉目了,凌穹他们两口子传了信来,域外虽不得解,但听人说江湖上这一代的红药宫宫主是个千百年都难得的鬼医奇才,妙手回春,活死人肉白骨都不在话下,只要找到她,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说到这个,殷皇后又气:“你说她一个宫主,好好待在红药谷给人治病不就成了,非要乱跑,跑得人影子都不见,凌穹说满江湖的人都在找她!”

卫邵欲要给满心期待的母亲打个预防:“也许已经……”

“不会!”殷皇后忙打断他后头不吉利的话,“凌穹说人还活着,只是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你别操这个心,万事有凌穹他们呢。”

“凌叔他们这十几年为我在外奔波,实在是辛苦。”卫邵想起来去如风的刀客,说道。

“他们快活着呢!”殷皇后不认同,“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两口子在外头才自在。”

卫邵笑:“母后说得是。”

说完他身上的毒,殷皇后又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问起沈云西,“你和她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