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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玉霜道:“关于那白惜香”
听得白惜香三个字,林寒青不由得精神一振,道:“白惜香怎么样?”
西门玉霜一对清澈的秀目,盯注在林寒青的脸上,嘴角泛现出娇媚的笑容,道:“长夜漫漫,距天明还在两个更次,咱们谈话时间还多,林兄不用太紧张了。”
林寒青只觉脸上一热,讪讪一笑,却不知如何接口。
西门玉霜道:“我一向说话尖刻成习,林兄不要见怪才好。”
林寒青道:“姑娘言重了。”
西门玉霜微微一笑,道:“白姑娘已作古人,林兄今后作何打算?”
林寒青沉吟了一阵,值;“打算二字,倒谈不上,在下想到那白姑娘坟前莫拜一番,然后”
西门玉霜接道:“然后怎么样?”
林寒青道:“然后回归故居,从此摆脱江湖是非。”
西门玉霜道:“林兄,准备那一天去奠拜白姑娘的坟墓?”
林寒青道:“在下打算在重九之后,”
西门玉霜道:“林兄一个人么?”
林寒青道:“不错。”
西门玉霜笑道:“万里独行,凭吊玉人,情意虽然是深原子隆重。但却未免太过凄凉,何况埋花居早已经面目全非,不复昔年旧貌林兄一人,只怕也不易找到白姑娘灵墓,如不嫌弃,妾身奉陪一行如何?”
林寒青突然哈哈大笑道:“咱们说的太多了,也想的太长了。”
西门玉霜道:“什么太多了?”
林寒青道:“如是咱们明天进入那天女庙中,在下被杀了,谈了这样多的事。岂不是多余之言。”
西门玉霜道:“你为什么不肯信任我,若是把我换了白惜香。你是否会信心强些。”
林寒青道:“白惜否已作古人,咱们不用谈她了。”说罢微微一顿。接道:“在下武功难和姑娘相比,必得运气调息一阵,才能应付明日的险恶之局。”
西门玉霜道:“既是如此,贱妾也不打扰你了。”
林寒青不再说话。闭上双目,运气调息。
他这些时日中奔走劳碌,一直未得好好休息,这一座息入定,直到天光大亮才醒了过来。
睁眼望去,只见西门玉霜卓然而立,望着那座天女庙呆呆出神。
林寒青轻轻咳了一声,走了过去,道:“姑娘早醒了。”
西门玉霜回眸一笑,道:“嗯!这座庙有些奇怪。”
林寒青仔细看去,只见庙门大开,一眼间,可以看到大殿神像,香烟飘渺,显然是有人烧过早香。
除此之外,谁也瞧不出有何奇怪之处。
当下轻轻咳了声,说道:“姑娘可是说那大殿飘渺的香烟?”
西门玉霜道:“那不过是怪异之一,你瞧那神像是否有些奇怪?”
林寒青暗道:“该死。我早该留心瞧瞧神像才是,怎的老是输她一着。”
仔细看去,只见正中,座高大的神像,修筑的金碧辉煌,和这破落的天女庙,似乎有些不配。
那是座身披彩衣的女神。一手执花、一手平放胸前,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
林寒青瞧了半天,除了那座仙女神像似是新塑之外,再也瞧不出可疑之处。
只听西门玉霜说道:“你瞧出可疑的地方么?”
林寒青道:“那仙女彩身,金碧辉煌,和这破地的庙宇有些不衬。”
西门玉霜道:“还有么?”
林寒青道:“还有在下就瞧不出来了。”
西门玉霜道:“那双平入胸前的手。”
林寒青道:“那双手怎么着?”
西门玉霜道:“很像是睡眠夜击向屋间的怪手。”
林寒青道:“你是说那彩衣仙女神像是活的么?”
西门玉霜道:“贱妾不信她是活的,但那双手可以取下来当作兵刃使用,咱们进庙时,要特别留心那座仙女像。”
林寒青道:“多谢姑娘指教。”
西门玉霜微微一笑,道:“你要准备了,咱们就要进庙。”
林寒青道:“好!在下走在前面,姑娘随后跟进,也好随时出手救应。”
西门玉霜笑道:“咱们并肩而进,如何?”
林寒青道:“好!就依姑娘之见。”
西门玉霜笑道:“对啊!咱们是平坐平行,假如妾身说话有什么不对之和,你尽管反对就是。”
林寒青道:“姑娘也不用客气了。”
举步向前行去。
西门玉霜快行两步,走在林寒青的右侧,接道:“走路有规矩,男左女右。”
林寒青微微一笑,也不答话。
这时,两人已然行近庙门,西门玉霜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大事一般,一拉林寒青的衣袖,停了下来,说道:“贱妾给你的药物,林兄怎未施用?”
林寒青道:“在下已然习惯了这等丑怪之容,颇有不忍洗去之感。”
心中却是暗自急道:“快要进庙了,你还讲这些不相干的事情。”
西门玉霜脸色突然一整,长长吸一口气,道:“小心了,贱妾为林兄开道。”一提气,身子陡然飞起,落入门内的天进院中。
林寒青想到昨夜见中暗袭的险恶处境,那里敢丝毫大意,暗中运劝戒备,缓步向前行去。
进得庙门,目光立时转向小翠等倒卧之处望去。
只见一片空地,那里还有三人的影子,不禁啊了一声,道:“三人昨夜明明倒卧此地,怎的忽然不见了?”
西门玉霜冷笑一声,道:“哼!被他们藏起来了。”
突然转过身子,双目直逼那彩衣仙女像之上,接道:“如若你们伤了我的属下,我把这座天女庙拆一个片瓦不存。”
林寒青心中暗道:“那仙女像乃泥塑木雕之物,你问她。她也不能说话啊!”付思之间,忽见那执花仙女的右手,手中鲜花,无风自动。
西门玉霜拉一拉林寒青,低声说道:“小心了。”疾快的向后退了三步。
林寒青茫然的说道:“什么事?”西门玉霜道:“他们可能借那鲜花摇动,暗中放毒。”
林寒青暗暗赞道:“这西门玉霜果然是警觉奇高,人所难及。”
只听西门玉霜说道:“林兄,身上带有暗器么?”
林寒青摇摇头道:“在下素来不用暗器。”
西门玉霜突然回手一指,击在壁上,红砖砌成的墙壁,突然粉碎一块。
她虽是回手击壁,但两道目光却上直盯注在那彩衣仙女像之上。
只见她随手取出了一块碎砖,突然一振玉腕,直向那仙女像击了过去。
只听砰然一声,正击在那仙女像握花的右手之上,有如击在些铁之上一般,一片砖块撞成碎粉而落。
林寒青呆了一呆,道:“好坚率的神像,不知是何物雕成?”
西门玉霜道:“钢铁所铸。”
语声微微一顿,道:“林兄,请紧随在我的身后,谨防身后暗器。”举步直对那神像行去。
林寒青心知自己武功,难和西门玉霜相比,看她小心翼翼之状,立时一撩衣襟,取出了参商宝剑,握在手中,紧随西门玉霜身后,向前行去。
那知事情又出了两人的意料之外,一直行到那神像之前,竟是未遇到任何阻力。
凝目望去,只见那神像之前的香炉之中,残香还余下半寸左右,仍然在继续燃烧。
西门玉霜目光一转,只风这大殿两侧,各有一个小门,紧紧的关闭着。
除了那两个紧闭的林门之外,大殿中的景物一目了然,再无可资容人藏身之处。
林寒青道:“姑娘,咱们可要播开大殿两侧的木门瞧瞧?”
西门玉霜道:“不用慌,先对付了这彩衣神像再说。暗中一提真气,举起右掌,说道:“林兄小心中毒。”
右手一挥,疾向那神像拍去。
一股强猛的力道,直向那神像撞了过去。她内功惊人,这一击,力道何止千斤,只见那彩衣神像应手而倒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西门玉霜掌势拍出后,拉起林寒青向后倒退数尺,以备应变。
大约过了一盏热茶工夫,尘土消落。
凝目望去,只见大殿景物依旧,除了那高大的神像倒卧在地上之外,别无异征。
西门玉霜一颦柳眉儿,道:“奇怪呀!”
林寒青道:“奇怪什么呀。”
西门玉霜道:“这彩衣女神分明是机关的枢纽,既被击倒,也该有些反应才是?”
林寒青道:“也许这神像只是他们用来惑人耳目之用。”
林寒青心中暗道:见微知著,这西门玉霜之能,果非常人能及了。
当下说道:“咱们此刻应该如何?”
西门玉霜道:“先等片刻,如无变化,再作主意。”林寒青口虽不言,心中却是暗暗忖道:“这我不佩服。”
心念转动之间,突闻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数十年来,从无人敢在天女庙中,这般撒野,尔等竟敢袭倒天女神像,需知报应就在眼前了。”
西门玉霜锐利的目光,四下流顾,但却一言不发。
林寒青听那声音,似是就在那神坛之后,当下低声说道:“姑娘替我掠阵,我到神坛之后瞧瞧。”
举步向前行去。
西门玉霜道:“不可造次。”
林寒青停下脚步“道:“难道咱就这样和他对峙下去不成?”
西门玉霜道:“他在神坛之后,设下埋伏,想故意引诱咱们入伏,此等雕虫小技,也要卖弄,岂不可笑极了么?”
林寒青一皱眉头,退回原处。
只听那冰冷的声音,重又传了过来,道:“老夫如不现身,谅你们也无法找到才老夫。”
西门玉霜冷笑一声,道:“一个大男人家,鬼鬼祟祟的躲到天女庙中,算得什么英雄人物?”
沉寂延续了一刻工夫,竟不闻有人答言。
西门玉霜一扬秀眉儿,接道:“你以为我们擦在庙中搜寻你么?除非你现出身来,咱们凭籍武功打个胜负出来”
西门玉霜继续说道:“如想袭这庙中埋,暗施算计,那是白费心机了,我已传今属下,运集于把干柴,堆积于这天女庙中,烧上你三天三夜,纵然烧不死你,也将你活活烤死。”
只听一冰冷的女子声音接道:“你如果想在武功上一分高下,今夜三更再来,我等准时候驾。”
林寒青道:“为什么要在三更半夜动手,难道你们见不得天日么?”
那冰冷的女子声音道:“老身等亲不喜爱白日。”
林寒青道:“在下却是不喜黑夜。”
那冰冷的女子声音道:“你这丑八怪模样,还不如夜晚出来好些。”
西门玉霜哧的一笑,接道:“对敌决胜,各凭开功才智,丑与不丑,打什么紧?”
林寒青目光转动,四下搜寻,心中暗暗忖道:“她既是能说出我形貌丑怪,那是足让她已经瞧到找了,她既然能瞧到。我如若留心一些,自然是也可以瞧到她了。耳际问突然响起了西门玉霜细微的声音,道:“林兄,情形有此不对。这殿中狭小,极易放毒,咱们不能在此久停。早些退出去吧!林兄先请,贱妾断后。”
林寒青对她才谋、武功,早生敬佩,知她必有所见,才施“传音入密‘之术,暗中传警,心中暗道:这西门玉霜武功那般商强做事仍然是如此谨慎小心、骄狂中细密入微。
心中念头转动,人却疾向庙外奔上。
但闻衣袂飘风之声,西门玉霜也随着飞跃而起,穿出庙外。
但闻砰然一声大震,两扇大开的庙门,突然关了起来。林寒青道:“好快的身法。”
西门玉霜却冷笑一声,道:“他们在停身之处,装有控制这庙门关。”
林寒青只觉脸一热,道:“姑娘高见。”
心中暗自责道:“我怎么想不到这一层呢?”
西门玉霜抬起头来,望望天色,突然一拉林寒青,悄然向庙后绕去。
庙后就是大殿的后背,一目了然。
林寒青低声问道:“姑娘瞧什么?”
西门玉霜道:“我要瞧瞧他们的藏身之处。”
林寒青心中忖道:奇怪呀!他们明明在庙内大殿之中,到庙后瞧什么呢?”
但闻西门玉霜说道:“林兄,你可曾听出他们说话的声音吗。”
林寒青道:“听到了。”
西门玉霜道:“有何感党。”
林寒青道:“男女各居一方,似是不在一起。”
西门玉霜道:“除此之外呢?”
林寒青道:“在下就听不出来了。”
西门玉霜笑道:“你可注意到他们的声音,经常是游动不定么?”
林寒青略一付思,道:“不错。”
西门玉霜道:“贱妾到庙后来,就是估计一下,他们大殿中是否造有夹壁。”
林寒青暗暗叹息一声道:“我怎么竟未想到此处。”
只听的西门玉霜说道:“果然不出所料,这座天女庙,经过他们改装,叫人想不通的是这些人,既是具有此等身手武功,何以会选中这座天女庙,作为栖身之地?”
林寒青新中一动,暗道:“不错啊,一个人有着很高强的武功,为什么会居住于这一座荒凉的天女庙中,而且住在那暗无天日的夹壁之中,这情形确属可疑。”
但见西门玉霜仰脸望着天上的一片白云,柳眉微耸,显是正在权利力推索心中的疑问。
为什么一个身负有高强武功之人,偏偏会住这弹丸之地的天女庙中?林寒青也正全心全意的推想。
沉默足足有一盏热茶工夫,西门玉霜突然自言自语的说道:“定是如此了。”
目光转到林寒青的脸上,道:“林兄,可曾想到了么?”
林寒青道:“想到什么?”
西门玉霜道:“那些人何以居此?”
林寒青摇摇头,道:“这个,兄弟还未想起。”
西门玉霜道:“他们阴居于这天女庙中,那是显然有着逃世之心,可是天下尽多名山胜水,为何偏要住在这地方?”
林寒青道:“不错啊。”
西门玉霜笑道:“这要从两面推想了,一种是他们志愿居此,心有所图,另一种则是被人囚禁于此,不得不尔。”
林寒青道:“嗯!姑娘看他们哪样居多?”
西门玉霜道:“前者居多。”
林寒青道:“何以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