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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眶有些湿热，不敢让祁渊看见，就一直假装看着窗外。
安静的车厢里，祁渊回眸看向她。
他的宝贝在难过，他看得出来。
“洛洛。”他低声喊她。
乔洛洛嗯了一声，鼻音暴露出她此刻的情绪。
祁渊想伸出去的手又收回，低声道：“你真的希望他跟你舅妈离婚？他可是你亲舅舅。”
乔洛洛听到这话，心里五味杂陈，毫不犹豫的开口回答。
“血缘关系真的有那么神奇吗？明明舅妈和你妈妈跟我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但她们对我比舅舅对我，谁更好呢？”她顿了一下，突然转过头来看向祁渊，湿漉漉的眼睛看的祁渊心都快碎掉。
“还有你——你对我，为什么要这么好？我值得吗？”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这么讨他的喜欢，即使经过这么多事情，有时候她还是会不自信。
可祁渊却郑重其事的看着她，告诉她。
“爱情不是等价交换，你就是你，我爱你这件事，就是事实，不需要你有满身的优点，更不需要你有任何过人之处，毕竟我祁渊除开祁家的背景，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他伸出手，替她擦去突然掉下来的眼泪。
乔洛洛带着哭腔，“我这么经常问你，你会觉得烦吗？”
她好怕他会烦她。
可祁渊却笑了。
他说：“我爱你这件事，你大可以千百次的向我确认。”
他以前也问过自己，到底喜欢乔洛洛什么，可爱情哪有道理可言。
即使她衣食无忧，依旧怕她吃不饱穿不暖，看她笑就高兴，看她伤心自己更伤心，心脏的每一次收缩都是因为她。
他先爱上，他甘愿俯首称臣。
车厢里静谧，祁渊的瞳孔太深邃。
乔洛洛几乎忘了呼吸。
她的心脏怦怦直跳，好像要跳出胸膛。
就在她即将开口说话时，汽车突然停了下来，钱霞和柳嘉慕站在门外，朝这边看了过来。
乔洛洛立刻打住了要说的话，手忙脚乱的收拾好表情下车。
祁渊的手在半空中抓了个空，内心骂出一句脏话。
四人在看守所门口等了几分钟，柳向明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可四人看到他的那一刻，都愣住了。
祁渊：“？”我对老婆的喜好一无所知。
不过短短一个多月，眼前的柳向明却让众人险些认不出来。
他头发花白了大半，人也清瘦了一大圈，入狱时穿着的那件黑色polo衫松垮的挂在身上，像是偷来的。
不仅如此，他的神色也变化许多，走路的时候肩膀瑟缩，看人的视线也有些闪躲。
不难看出，他这一个多月也算‘脱胎换骨’。
祁渊眯了眯眼睛，他先前叮嘱过梁霄要让人好好‘招待’，只是没想到招待得这么好。
但面对这样一个满身恶习还要杀了自己亲侄女的男人，他内心也升不起丝毫的同情。
今天来接，全是因为不放心乔洛洛一个人过来。
“向明……”钱霞没想到柳向明变成这样，喊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眼泪唰的一下掉下来。
无论她有多恨这个男人，但到底是几十年的夫妻，看到这一幕，她内心怎么会好受？
“你们怎么都来了？”柳向明笑的很僵硬，明显的底气不足，眼神都不敢往祁渊那边看。
柳嘉慕冷哼了一声，低声嘟囔一句：“你以为我们想来？还不是我妈——”
“嘉慕，别说了。”钱霞打断他。
柳嘉慕闭上嘴，也懒得再说。
柳向明看了一眼眼前的妻子和儿子，满心都是愧疚，不过当他看向乔洛洛时，眼神却明显怔愣一瞬。
此刻站在祁渊身边的乔洛洛，几乎让他没认出来。
只见她小脸红润，即使穿着很普通的蓝色连衣裙，也给人一种身价不菲的感觉，眼底的怯懦更是不见了踪影。
可想而知，祁渊把她照顾的很好。
柳向明突然感觉鼻尖酸酸的，眼泪好像要掉下来。
在监狱这一个月，他每天晚上都被人按在浴室里暴打，还要他跪在牢房里当着大家的面细数自己的罪过。
起先他也满心怨气，想着出来后要怎么找祁渊的麻烦，可没想到数着数着，他竟真的发现自己以前不是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