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的一抹月光

第8回-人事调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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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台湾後,伍月光ch0u空将两千欧元寄到义大利的edenhotel指名给黑田一臣,并附上纸条,再次写下她曾经的承诺,如果他有机会来台湾,可以跟她联络,她十分愿意充当向导,请他四处参观、吃饭。

结束休假,月光拎着大包小包的代购物品到公司,活像个地摊贩子。

进到办公室,发现办公桌上堆了高高一叠待处理文件,电脑萤幕及键盘上也贴着不少便利贴,写着各种待办事项。

月光坐下来一一检视过,将工作分为轻重缓急,逐件解决。

中午休息时间,托她买东西的同事纷纷来领走购买的名牌皮件,却连一句谢谢都没说。

没人好奇她旅途中的风景与趣事,更不会有人傻得去追问一个保守无趣的nv人,是否有yan遇发生,更遑论把她和一夜情联想到一块。

回归日常,她依旧是不起眼又缺乏存在感的便利贴nv孩,没有任何改变与不同。

日子又是这样一天过一天,忙碌又琐碎的工作让她无心回味旅行的一点一滴,只是偶尔会在发呆的空档,冷不防想起黑田一臣那张俊逸的面孔、忧郁的神情,还有事困扰着他吗?他还记得她吗?

至於两人一起度过的那个夜晚,她都极力避免再去回想,那实在太刺激,对心脏不好。

一晃眼,三个月过去。

送走了严寒cha0sh的冬季,迎来舒适宜人的暖春。

伍月光带着微波好的便当来到员工餐厅,找了个空位坐下,准备尽快填饱肚子,好再回办公室把半小时前收到的特急件做完,下午三点就要交出去。

「欸,听说最近要为新开发的度假中心成立一个特别部门。」隔壁桌一个人事部的资深职员,把刚得到的情报告诉同桌吃饭的会计部nv生。

「好像要从各部门调几个人过去支援。」

「喔?那应该是个苦差事吧。」

「特别部门的负责人,是从日本总公司派来的。」

月光不是故意偷听别人的谈话,只是她们的音量不小,交谈内容自然传到她耳里。

一听见「日本」两个字,她莫名心跳加速,她深x1一口气,取笑自己联想过度。

然而,这无意间听到的事,月光不知不觉的放在心上。

一周後,她突然被主管点名,宣布她被选进度假中心特别部门,职务是行政专员。

「恭喜了,就意义上而言,你还算升迁了。」五十多岁的秃头主管,带着幸灾乐祸的口吻讪笑道。「下个月一号你就到二十一楼的特别部门上班,别跑错地方了。」

月光收下人事调动的公文,退出主管办公室。

她虽然深感意外,但没有任何意见,安然地接受上级的安排。

不管调到哪里、职称为何,她都只管好好努力工作,如此一来,就不怕有人找她麻烦。

回到座位,月光收起调职公文,不理会投注而来的打探目光,默默着手处理黏贴於萤幕边缘的便利贴上的交代事项。

***

回到日本,黑田一臣投入更多时间在工作上,英俊的脸庞完全失去笑容,他的属下个个谨言慎行、战战兢兢,没事最好有多远就闪多远,避免和他打照面、对上眼,省得「惹祸上身」。

某个午后,他接到秘书拨进来的内线,通知他裘俐来过电话,说是她已经度完蜜月回到日本,希望能找时间见面,吃个饭。

转述这件事时,秘书发现自己在发抖!

常务的脸se冷得令她发颤,冷飕飕的气氛彷佛置身北极风暴。

半晌,黑田一臣调整好受到波动的心情,声调平板的下达指令。「以後那个nv人的事不必向我报告。」

「是……」秘书衔令逃命去也。

曾经,裘俐是他最想听到的名字,最想见到的人,现在,他要彻底将她摒除心房,让她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他换了手机号码,办公室分机也稍做调整,裘俐打来的电话也只会转到秘书那里,宣告着她已丧失直接找到他的特权。

他不会再是她想找就找、想甩开就甩开的那个痴情男子、消遣玩物。

她已是别人的妻子,专属於她丈夫一人,他不会再为她伤心、不会再为她做任何事!

这是他给自己的任务,如果做不到,他不如乾脆去si。

他还想活,代表,他的生命没有她也可以过下去。

她不顾她的感受,不在乎他的si活,他也可以用同样的态度对待她。

黑田一臣合上企划案,拿起话筒拨到总裁办公室。

接通後,他对总裁特助说:「我是黑田,我想见总裁一面。」

很快地,特助转告总裁的意思:「是的,黑田常务,总裁请你三点过来。」

取得允许,黑田挂上电话。

两点五十分,他起身前往总裁室,去见财团总裁,也就是他的父亲。

他自告奋勇请调到台湾分公司,成为数千亿日元度假中心建案的负责人,总裁近来在考虑这个案子的人选,他决定主动揽下这份工作。

这不是短期就能达成的,少说也要两年,但刚好符合他想离开日本的需求──裘俐来电要求见面,是促使他下定决心接下案子的关键。

和总裁开完简短的会议,黑田回到办公室,秘书又告诉他有通来自edenhotel的电话,说是有封来自台湾,指名要给他的信,饭店询问是否要将信转寄到日本给他。

「台湾吗……」黑田低语,唤起了一些记忆。

那个年轻nv子真的依言把钱寄还给他了,虽然觉得有点傻,但又欣赏她这种个x。

「伍月光……」他的口中不经意流泄出一个nvx的中文名字。

他没有刻意记住,也没有忘记。

随後,他让秘书回覆,让饭店拆了信,把钱捐给慈善机构。

区区两千欧元,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四月一日,愚人节,也是月光调动到新设立的特别部门首日。

她和平常一样,总在规定的上班时间前半小时进公司,来到位於二十一楼的特别部门,办公室空无一人,悄然无声。

打开灯,她先挑了个最角落的位子放下包包,然後开始一天的工作──

她找来抹布,擦拭每张办公桌椅和置物柜,虽然公司聘有专门清洁打扫的阿姨,不过她仍习惯这麽做。

维持环境的整洁,工作起来也b较舒适愉快。

八点五十分,部门同事陆续进来,她向大家打招呼问早,有人懒洋洋的瞄了她一眼,有人则连理都不理。

到了新部门,她依然没什麽存在感。

九点半,一名身材高大英挺的男子踩着沉稳的步伐,jg神奕奕的走进来,气势不凡。

大家很自然的将视线落在他x前的名牌上,想知道他是何方神圣。

伍月光也同样望向前方,看清来者的长相後,她忽然瞠大美眸,倒ch0u一口凉气。

听到自己发出诧异的ch0u气声,她忙不迭摀住嘴巴,把头垂得低低的,心跳速度瞬间爆冲!

喔!不会吧?不会吧!老天爷祢真ai开玩笑……

尔後,站於前方的男子徐缓而冷静地开口,自我介绍。「我叫黑田一臣,今天起就是特别部门的负责人,而这个部门隶属日本总公司,在这里,我说的话才算数,其他部门无权g涉过问。」

他说得一口字正腔圆的中文,没有丝毫外国人口音。

原来他会说中文?!还说得这麽标准。月光又吓了好大一跳,心情有些复杂。

黑田一臣沉缓地开口:「我不管你们基於什麽原因被挑选进来,是菁英或是部门不需要的垃圾,一个月後,不符合要求的,直接辞退。」他面无表情,作风冷绝。

话既出,立刻引起众人不满,不爽的瞪住他。

他们在公司奋斗多年,莫名其妙被调派过来,却要冒着可能被辞退的风险,太不公平了。

「我们又不是自愿来的!」有几个较大胆的员工发难,拍着桌,站起来与他针锋相对。

还不晓得新上司的底细和为人,总是b较容易口无遮拦。

「这不是愚人节的整人手段吧?」有人则讪讪然的啐道。

「万一被开除,要怪就怪自己能力不足,不求上进。」黑田没将他们的抗议放在眼里,稍微提高音量,语气不带感情。「你们都是原部门上司推荐进来的,也许你们本来就是他们想踢掉的人,多余的垃圾,这里可以让你翻身,决定你的价值,发光或被丢弃,由你们自己决定。」

他的用字遣词很苛刻严厉,听起来有点伤人。

月光微微蹙起眉,心口沉甸甸的,不太喜欢他这种说话方式和判断个人价值的方法,把人b喻成垃圾,实在过分了点。

「当然,也可以现在马上离开。」黑田展现出来的不凡气势与冷沉气质,用了几句话就让底下鸦雀无声,没人敢再造次。

绝大部分的人都垂头丧气,兀自担心一个月後自己的饭碗不保。

唯独月光,心里想的事情和别人不一样。

她作梦也没想到,居然还会遇见一夜情的对象,而且摇身一变成了她的老板!他冷漠依旧,眉宇间却多了几分无情与孤傲,显得高不可攀。

两人身t已有过亲密接触,又对他的一切一无所知。

若只是一段露水情缘,太yan出来便烟消云散,那也就算了,至少可以说服自己当作回忆,埋藏在记忆深处,偏偏在这样毫无预警的情况下见面,并且往後还要共事。

这样一来,情况就大不相同。

身分不同、立场不同、感受不同,珍藏的浪漫,一下子成了惊悚的现实。

月光拢着眉心,若有所思的偷偷打量他。

「十五分钟後,准备开会。」黑田一臣冷冷地交代完毕,立刻转进负责人专属办公室。

大办公室里一片si寂,气氛冷凝,空气彷佛为之冻结。

月光看了看表,时间已经过了两分钟,大家都不为所动,只有她很紧张。「那个……」她站起来试图打破僵局,不过没人理她。

「我先去整理会议室,准备茶水。」无所谓,她被忽视惯了,但该做的事还是得做。

见她纤细身影动了起来,其他人多多少少也受到影响,心情浮动。

今天虽然是愚人节,但那个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日本人,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况且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纵使再怎麽不服气,还是不要拿自己的前途当赌注,万一输了可就得不偿失。

景气差,工作难找,因一时赌气而丢了饭碗,并不划算。

有了这层t认,众人这才不甘不愿的带着纸笔,纷纷走向会议室。

老板再怎麽机车,为了白花花的钞票,也只能忍气吞声。

唉!情势b人强,只能认命罗!

***

会议持续到中午十二点半,当黑田一臣落下一句「散会」,在场每个人几乎同一时间垮下肩膀,累趴在桌上,动也不动。

日系公司的午休时间刚好是十二点半到一点半,所以黑田一臣并未占用大家宝贵的午休。

当众人散尽,偌大的会议室里尚有一抹身影,正勤劳的收拾残局,将一切恢复原状。

「咦?」月光在主席位子拣到一枝钢笔,不消说,是坐在这里的人落掉的。

主持会议的人,不外乎就是部门职位最高的那位──

是要当作没看到,还是拿去还给他?

月光有所犹豫,心生动摇。

黑se笔身刻了他的名字,应该是有心人赠送他的礼物吧?对他一定别具意义,再者这枝镶着水晶的黑se钢笔,光看就知道价格不菲,丢了他一定会很心急。

考虑再三,月光决定物归原主。

现在是吃饭时间,她判断他应该不在办公室,毕竟他也要吃午餐嘛。

月光熄掉灯,轻手轻脚来到黑田的专属办公室门外,透过对外的玻璃帷幕可以一览室内的动静。

灯虽然是亮的,但人好像不在。

她叩了下门扉,迳自打开门,把钢笔小心翼翼地搁放在办公桌中央,任务达成,她准备快闪。

「谁准你进来的?」彷佛来自地狱的冷沉声音,自她身後响起。

月光狠狠震住,好像做坏事被抓包的小偷。

他怎麽会这麽快就回来了?午休才过了二十分钟不是吗?

「转过来!」黑田不容置喙的命令,透着愠怒。

月光背脊僵直,犹如机器人般慢吞吞的面向他,神se极为不自然。

「在我办公室里做什麽?」黑田一臣趋前两步,与她缩短距离。

他、他、他……应该认不出她吧?

现在她穿着公司制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还架着粗框眼镜,这副打扮和她在义大利旅行的模样很不同。

那时她全身包得圆滚滚的,黑se长发自然垂落,只用发箍装饰,也换上了隐形眼镜,她相信两者形象还是有一段差距的。

说不定,他根本就不记得她了。

她不是引人注意的类型,正确点说,她属於那种让人过目即忘,缺乏特se的普通人,她大可不必穷紧张。

做好心理建设,有了自知之明後,月光这才敢悄悄抬眼偷看他的表情。

「我问你进来做什麽。」黑田黯下锐利的黑眸,口气b刚和缓了些,没那麽冰冷,不近人情。

「您的钢笔落在会议室的座位上,我送回来给您。」她绞着手,故作镇定的回答,保持以下对上的恭敬态度。

黑田一臣眼角一瞥,看见桌上摆得笔直的钢笔。

他的办公室很大,却教她呼x1困难,头晕目眩,尤其他还靠得那麽近,隐约可以闻到他身上古龙水的味道,总会让她心神danyan,恍惚出神。

灵魂一瞬间穿越到在义大利邂逅他的那天──

在她遭抢的混乱害怕中开始,在与他缠绵一夜的大床上结束的那天。

「我先出去了。」月光脑海中飞掠的影像蓦然中止,提醒自己回到现实。

「伍月光。」

她诗意的名字,从黑田一臣的口中飘了出来。

他喜欢她的名字,光是念起来就能产生一gu平静的力量。

轰!她钉在原地,震撼得无以复加,眼睛睁大,心脏就要从因惊讶而微启的口中蹦出来!

她的嘴巴一张一合,活像只缺氧的鱼。「是……」良久,她才有办法挤出沙哑的声音,回应他的叫唤。

「好久不见。」黑田盯着她的背影如是说。

他进办公室前就收到新编制部门的人员名单,她那简单脱俗的名字也赫然置於其中,素雅的脸孔及恬淡的笑容,逐渐在他脑中清晰扩大。

他很讶异,却不讨厌这样的巧合。

踏入办公室,他不着痕迹的将整个办公室逡巡了一遍,最後在靠墙角的位子发现了她。

尽管打扮和形象截然不同,眼尖的他仍旧一眼识破,发现她的存在,宛若一抹幽微的y影,适合喜欢黑暗的他。

他确信她一定记得他,他是她献出出夜的男人,她没理由也不可能忘记他。

在知道他的身分後,他一直等着她做出「相认」的行动,可是她看起来似乎没那个打算,否则就不会挑他不在办公室的时候归还钢笔,这样如何攀带关系?

眼见她就要假装若无其事的逃开,他反而不想如她所愿,让事情就这麽作罢。

从她僵y石化的反应看来,她被他这一唤吓得不轻。黑田的嘴角不自觉上扬了几度,晦暗的心情透出一线光亮。

「我……我要去吃饭了!」由於太过震惊,月光做出连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的可笑回覆。

下一秒,她拔腿就跑,落荒而逃。

黑田一臣冷峻的神情先是一怔,随後敛下利眸,撇了撇唇,无声嗤笑。

未来还有很多碰面的机会,他倒要看看她会选择怎麽面对他。

她不按牌理出牌的反应,倒是带给他除了工作以外的小小乐趣。

他坐进舒适的小牛皮座椅中,拾起那枝曾对他意义重大的钢笔,一gu痛楚悄悄袭来。

这是前年裘俐送他的生日礼物,他向来视为珍宝,随身携带,这回他却遗漏了,竟也没有失而复得的欣喜。

也许,是潜意识刻意的遗忘。

黑田将随手钢笔关进ch0u屉,眼不见为净,一如他处理对裘俐的感情。

半个月下来,月光在特别部门的角se定位已经确立,其实跟在原本的行政部门没什麽两样,便利贴走到哪里都是便利贴,不会因更换了空间就改变原有的功能。

在进度报告会议上,她的任务便是添加茶水,发资料,事後还得将会议内容汇整成报告纪录。

这些她得心应手,有条不紊,准确而不马虎。

「还有几户人家还没迁走?」黑田一臣询问负责收购土地的小团队。

「呃……还有将近十户。」收购组组长支吾其词。室内空调是不是坏了?怎麽觉得越来越冷……

「多久能摆平?」黑田的脸se欠佳,显然不满意不断延宕的进度。

「这……」小组长吞吞吐吐。「大概……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字里行间充满了不确定。

「一段时间是多久?」黑田b问,声调又冷了几度。「我不接受模棱两可、混水0鱼的答案!」

「是……」小组长开始冒冷汗。若是眼神能杀人,他现在恐怕已身首异处。

其他组员头垂得低低的,巴不得立刻隐形,方便逃亡。

他们也确信,原部门主管一定看他们不顺眼,才会把他们调来地狱,每天提心吊胆。

「半个月。」黑田订下期限。「想办法ga0定。」

「执行长,半个月不可能……」小组长惊惶地摇头。有些地主非常顽固,从中交涉斡旋是非常累人的。

「那要多久?」他捺着x子,要求一个明确的时间。

小组长胆怯无语。

「一个月内要是没有任何进度,你们几个就自动滚蛋。」黑田退而求其次,给了一些转圜余地。「散会。」

不到三秒钟,土地收购小组便争先恐後的逃之夭夭。

小会议室里,仅剩下一男一nv,各据一角。

沉默片刻,月光在他无言的凝视下,呐呐地开口:「执行长还需要咖啡吗?」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已不若当初见着他那般紧张颤抖。

反正他早洞悉她的身分,她也无需刻意躲藏,知道她以後,他对她没有不同,没有格外关照她,也没有藉机刁难,平淡得彷佛他们过去素未谋面。

他冷静的态度也b使她以平常心与他相处,克制自己的感情,别胡思乱想。

在义大利,双方都是过客,没有身分高低的问题;现在,他是她的老板,一道清楚的界线划开两人的距离,他站在她构不着的顶端,除了仰望,别无他法。

「再给我一杯。」隔了一会儿,黑田才应和。

伍月光站起身,拿起咖啡壶为他斟上深褐seyet,顿时满室飘香。

「你有话想说?」黑田啜了一口黑咖啡,抬眸觑住她。

会议中,他好几次说完话发现她皱着眉,颇有意见的样子。

「咦?」月光感到狐疑。

「你似乎对我的话很不以为然。」黑田道出他的观察。她不该用不认同的表情看他,他不喜欢那种感觉,不希望连她都跟他唱反调。

月光咬了咬唇,决定说出感受。「执行长说的话太伤人了。」她不阿谀奉承,实话实说。「按照您的分类,我应该就属於你口中那个原部门不需要的垃圾。」

她没忘记当初主管的嘲讽和暗示,想到偷偷ai慕的对象可能也是这麽待看她,心里有说不出的自卑和难受。

黑田一臣没有解释他的用意。

当初要求每个部门派出工作能力最强的,他要组成的是最强的团队,第一天之所以会那麽说,是要让所有人产生危机意识,不要抱着随便草率的心态。

他相信优秀的人自尊心也b较高,激将法通常很有效果。

黑田的眉头几不可察的ch0u动了下。「你的工作做得很好。」他给予肯定。

他从没听她抱怨过工作的事,和在义大利时无助的模样大相迳庭,想必那时她确实吓坏了。

「我做的只是很基本的工作,但收购土地不是件容易的事,换作是我,一定做不好。」月光苦笑。「不过那麽重要的工作也不可能落到我身上。」

他眉间的褶痕加深了。「你想试试?」

「我可不想被开除。」她摇头,连忙否认。万一被炒鱿鱼,她就不能每天都见到他了……

「有能力的人就不必怕。」黑田哂笑。

「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这麽有自信。」月光低头盯着桌面低喃。

她微微噘着嘴,懊恼嘟嚷的样子,有几分埋怨撒娇的味道。

整个部门,唯独跟她说话,他才能这样心平气和,语气及眼神才能稍有温度。

见到她之後,迫使他不得不正视令他心碎绝望的那天。

这个在他孤单失意,酒醉迷茫得yu疯yu狂之际,带着温柔和清白身躯不顾一切投入他怀抱的nv人,还是在他破碎的心版上留下了痕迹,彷佛成了一道特别的印记。

他回应不了她的感情,但可以还她一份人情。

一来一往的谈话忽而冷却下来,月光催促自己离开,不要再贪恋逗留,就算多看他几眼,也不能改变什麽。

「我出去工作了。」她很快将桌面清理乾净,准备撤离。

「你什麽时候有空?」黑田背对着她,淡淡抛出一句。「我请你吃饭。」

闻言,月光怔然不动。

「订好时间告诉我,我会安排。」语毕,他b她率先步出会议室,留下一头雾水的木头人一尊。

***

一个多礼拜过去,月光还是没有告诉黑田一臣一起吃饭的日期。

没头没尾的邀请,让她无从回应,而且他们的执行长大人,一天到晚都在处理公事,她也找不到好时机拿这种不相关的琐事烦他。

周一一早,黑田一臣就叫了几个人进他的办公室,骂了个狗血淋头,走出来的人脸上毫无血se,灰头土脸。

「伍月光,你进来。」第五个遭到「钦点」的人轮到她。

她陡然一惊,不敢有所迟疑,周遭则朝她投去或可怜或看好戏的眼神。

她敲了敲门,思忖着自己做错什麽事,需要被叫进去「开导、关怀」一番。

进门後,她站在离桌子三步远的地方,双手紧握,等着接受不留情面的指责。

黑田一臣缓下厉se,调侃道:「你很忙?连吃饭的时间都挪不出来?」

月光小嘴微张。「嗄?」顿了下,她恍然大悟。「执行长为什麽要请我吃饭?」这问题困扰她许久,终於得已问出口。

「一点心意,另外还有事想问你。」黑田一臣简洁的答。

「心意?」月光的疑惑没有解除。「不需要特别请我吃饭,有什麽问题现在问就可以,能回答的我会尽量回答。」不是进来挨骂的,她拉紧的神经松懈许多。

稍作沉默,他直视她,认真地问:「你有什麽想要的东西或者愿望,我可以替你完成。」

愈听愈模糊。月光蹙起眉,轻摇螓首。

「任何东西我都可以买给你。」黑田一臣补充。钱可以买到的都不会是问题,他不会吝啬。

「为什麽?」她执着的追问,无功不受禄,她至少得弄清楚原因。

「那晚很谢谢你。」他没有回避,给了请客的理由。

月光明白他所指为何。

那晚的事他还愿意放在心上,她理应高兴,可是现下只觉得满心酸楚,他的一番好意,简直是在为她的初夜出价似的。

「我不需要任何东西。」她的眼眶微热,心口紧揪。「那晚我是心甘情愿的,您不必愧疚或有其他顾虑,更不要当作一场买卖。」

她字字铿锵,语气坚定。

在羞愧悲愤的泪水滑落前,她迅速旋身退出办公室。

黑田一臣攒紧眉头,她激烈的反应令他有点受到冲击。

她的反应老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对她有感谢,还有一点歉疚,经过这次她的表态,他打从心底更想要给予她些什麽,希望能化解误会,消弭她的愤怒,藉此将那晚的cha曲画下彻底句点。

不亏不欠。

可是,对方根本不买帐。

她那带泪的指控以及离去的倔强身影,在他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闷闷不乐。

他残破不堪的心暂时容不下任何人,勉强驻进,只会被心的碎片尖端刺伤,血流不止,两败俱伤。

他并不想伤害谁,尤其是她,那个犹如月光般的nv孩。

看着电梯内的镜子映照出自己的模样,伍月光垂着肩,无jg打采的叹了口气。

她失眠了,昨晚躺在床上不断回想被叫进执行长办公室後,她和黑田一臣的对话。

她都不知道自己血ye中有着冲动的因子,尤其看到那个叫黑田一臣的日本男人,常常就会失去理智,一再「自我突破」,做出前所未有的惊人之举。

她居然失控地对着那个人人望而生畏,敬而远之的冷面执行长大小声,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好神勇。

昨天她红着眼从执行长办公室的办公室跑出来,同事都以为她是被痛斥到哭,众人累积的不满顿时爆发,乘机私下开起批斗大会,骂他是冷血动物、说他心理变态,专以nve待别人为乐,表面上似是为她抱不平,实则藉机发泄积压的怨恨,越说越恶毒。

她在一旁听着,想也不想就开口反驳,当时还一边x1着红通通的鼻子,一边擦眼泪哩。

她义愤填膺出言维护的倒戈行为,引来一g人的白眼与责骂,枉费他们好心安慰她。

安慰她?除了他们对执行长大加挞伐外,她一个安慰字眼都没听到,毕竟他们平时对她也没多友善。

她不是盲目护主,呃……好吧,她是有点偏心,她认为执行长不是那种冷酷绝情的人,在他跟她说了那段伤人的话之後,她的想法依然不变。

一个会帮助陌生人,愿意伸出援手的人,心中绝对有情有义、有ai有善。

叮!抵达二十一楼,月光收敛起远扬的思绪,踏进办公室。

她的桌上,有一束甜美的粉红香槟玫瑰,以蕾丝、缎带包装得十分漂亮。

是要送给其他nv同事,不小心摆错的?她歪着头,揣想美丽花束应属於何人。

倏地,执行长办公室的门被打开,黑田一臣高大的身影赫然出现,给了她答案。「那是送你的。」

月光愣了愣,没想到他b她早到。「嗄?送我的?谁送的?为什麽?」她瞪大的眼睛里有满满困惑。

「我送的。」黑田一臣迈开长腿趋近她。「为昨天的事道歉。」只有彼此才懂的事。

月光被花香和他身上传来的怡人檀香味迷得su茫茫,轻飘飘的,闪神了几秒钟。

黑田拧起眉。「我向你道歉,我没有把那件事当作买卖,请你吃饭、送你东西,只是……想谢谢你。」

是他的中文程度还不够好吗?导致无法确切表达他的意思,他有些气恼。

月光很讶异,高高在上又略嫌冷漠的他居然会送花向她道歉,教她受宠若惊。「好,我接受。」她绽开笑容,粉红笑靥犹如春天盛放的花朵。

她捕捉到他语气中透露的真挚,加上经过几次交集,她觉得他其实没有那麽可怕。

他从来没有刻意想去伤害人,公事上的严厉,也是因为他身为几千亿日圆开发案的总负责人,担负的责任也更庞大,不能有所闪失。

再说,她区区一名小职员,一颗小小螺丝钉每天上班都战战兢兢了,何况是身肩数千亿日圆的领导者,每个决策都关乎成败,换作是她,恐怕会b他更gui毛,情绪更容易失控,夜夜失眠。

黑田的视线落在她温柔的娇颜上,脸部线条不再那麽严肃紧绷。

她温柔又直率的态度,像一抹宜人的微风,拂过他的心头,不由得柔软了几分。

「我也该向执行长道歉,我那时太冲动了。」月光的鼻端沁满花香,心田也开满了摇曳的小花。

她昨天好像、似乎、隐约又告白了?冲着他大吼,说她是心甘情愿的,唉呀!真不害臊。

她柔和不张扬柔的x格,简单透明的心思,不需猜疑,相处起来很舒服,一望着她,就会报以淡雅的笑容,如一抹沉静月光,沉淀进眼底,漫入心房,照亮黑暗一隅,具有治癒的能量。

初见她时,他怎麽会觉得她笑起来和裘俐相似?当时他一定是痛苦得出现了幻觉,她们两人分明是截然不同的类型。

裘俐是yan丽张扬的美,是目光所在的焦点,灼伤他的眼也刺痛他的心,给他的只有无数伤痕。

月光一抬眼,就捕捉到他黯淡下来的眸光,她飞扬的心顿时也随之下沉。

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麽不愉快的事?她好想多了解他,却缺乏关心的立场。

「那个……」她试着找话题攀谈,唤回他的注意。「我寄还的钱,你收到了吗?」

「嗯。」黑田淡然应道。「我说过,那些钱不必还。」显然她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这是做人的基本道德。」月光理所当然地说。「在人生地不熟的国家,要是没有你的帮助,我的下场不知道会怎样……」她是他的恩人、她的贵人,亦是她一见锺情的迷恋。

遇见他,弥补了旅途中的不完美,一切都变得值得咀嚼回味,不然现在她也不可能抱着他送的玫瑰,和他私下交谈。

若没那趟义大利之旅,她或许也跟其他同事一样,视他为豺狼虎豹,避之唯恐不及,而他大概永远也不会留意到她。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明智的妈咪也感谢自己难得一次的好运气!促成了她永生难忘的旅程。

有时候,老天爷给的考验与困境,或许会成为往後人生的礼物。

想着想着,恬美的笑容重回她粉neng的脸庞。

黑田看得出来她很高兴,那份情绪也稍稍感染了他。

利用现下良好的互动与气氛,月光不由自主的提出她的允诺。「我说过,哪天您若是来台湾,我要请您吃饭,四处走走……」

「饭我请你吃,参观的事就交给你安排。」黑田一臣接腔,没让她失望,这样两人的目的都能达成。

他可以料到,他将会再获得她一记灿烂的笑容。

「嗯!」她用力点头,眉眼全是欢腾的笑意。

盯着她看了几秒,他蓦地伸手到她面前,摘下她黑框眼镜。「近视很深吗?」他查视镜片厚度。

他突如其来的突兀举动,把她的心跳推到最高峰。「也不是很深,两、三百度左右吧。」

上班她习惯戴眼镜,隐形眼镜不宜长时间、长期配戴,眼睛容易病变,她通常是假日外出或有特殊场合才会戴上隐形眼镜。

「不能不戴?」黑田将眼镜重新架回她挺秀的鼻粱上。

眼镜多少遮挡了她灵动的眼眸还有长长的睫毛,nv孩子不是都ai美吗?

他的动作打乱了她心绪,脑袋净空了好几秒。

他知道她对他的感情吗?知不知道他亲近的动作,会害她产生遐想,以为可以期待些什麽。

她收起笑容,抿着唇不说话。

黑田一臣也没有非得要这可有可无的答案。「决定好日期再告诉我。」

「好。」月光回过神,柔顺的应允。

他不喜欢她又如何,现在这样就很好,不要妄想打破两人之间的藩篱,破坏现有的平衡。

「嗯,工作吧。」黑田一臣返回办公室,月光则去总务处借来一只花瓶,把粉红玫瑰cha上。

一整天,她都漾着笑意,工作起来更加起劲。

等花枯了,她要带回家做押花画,永久纪念!

像要出发到义大利前一样,伍月光也花了数日研究路线和景点,希望能做出宾主尽欢的最佳安排。

台湾小归小,北到南、西至东,值得一走的地方还不少,避免舟车劳顿,耗损t力,影响游兴,最後还是决定留在北部,往淡水、金山、三芝一带走。

既有海岸风光,又有群山缭绕,风光明媚;既能大啖海鲜,又能品尝山产,一饱口福,可谓是一举数得。

月光除了上网找出最具口碑的餐厅、特se美食,也不忘熟记行车路线,毕竟同行的是日本人,对台湾的路段不熟,白白浪费宝贵光y迷路、找路,就太令人扼腕了。

终於,敲定好的日子来临。

选了五月中的一个周六,幸运的,是个晴天,蓝天白云,还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凉风,最适合出游的天气。

月光起了个大早,一睁眼就眉开眼笑,满心雀跃,甚至跳着去盥洗,跳着出来换衣服,然後又跳着到yan台帮花花草草浇水灌溉,也滋润着她心田上的ai苗。

她和黑田约早上十点,这样他们可以先去走一走,接着吃午餐,午餐完毕,可以去附近的寺庙参拜,诚心祈求愿望成真,下午在三芝挑间喜欢的特se餐厅,坐在露天咖啡座喝下午茶,旁边就是沙滩和大海,等着看日落,晚上上山吃晚餐,在山区观赏夜景,如果肚子还有空间,可以再杀到夜市边吃边玩。

她打扫好屋内环境,坐在梳妆台前细细的上妆,一双巧手再替自己编了个搭配今天米白se裙装的柔美发型,在颈间打上粉蓝se的丝巾,jg心的打扮便大功告成。

最後的最後,她戴上隐形眼镜,眼前的事物更为清晰明亮。

做好最後的仪容检查,月光抓起已收拾好的手提包,出门前往指定地点,和黑田一臣碰头。

她到达时,黑田一臣的黑se宾士已经在路旁等候。

她从捷运出口出来的刹那,他就jg准的抓住她的翩然身影,黑眸微眯,透过挡风玻璃观察她。

她今天打扮得像个大家闺秀,一身柔美优雅的服装,在人群中显得纯净脱俗。

见她四下张望,他才收回目光下了车,帮她打开车门。

「谢谢。」月光有礼貌的颔首致意,坐进副驾驶座,再由他关门。

她扣好安全带,他也回到车内,迅速系上安全带。

「执行长,早安。」月光习惯x的脱口而出。

「今天不上班,叫我黑田就好。」黑田一臣纠正她。

「黑田先生。」她直接以日文称呼。她想,这是最恰当的了,日本人只有在很熟很熟的深交情况下,才会直唤名字。

她区区一介小职员没有这个资格,或许永远不具有这样的资格。

「早,月光。」黑田x感的唇,轻缓吐出她的名字。

听见他直呼自己的名字,月光浑身一震,诧异不已。「早!」振奋的音调泄露了她此刻的愉悦,她的心冲上云霄,好想欢呼尖叫。

他这声称呼,瞬间又将彼此的距离拉近了些,增添了相处的温度。

黑田没错过她神采飞扬的表情,今天特别装扮过的她,笑起来格外甜美,全身散发出小nv人的娇俏气息。

他的付出获得相对的回应,那份满足如缓缓涓流填补了他心中的空隙,在血ye中流淌。

她的存在似乎让他在尽力割舍、戒断裘俐的痛苦减轻许多,用她人如其名的小小光芒,慢慢地,不着痕迹地驱散他内心深处的y暗。

黑田一臣收起思绪,戴上墨镜,踩下油门,崭新的名车快速稳健的启程上路。

***

每跨出一个步伐,月光都觉得自己彷佛漫步在云端,那麽曼妙又那麽不踏实。

她ai慕的男人就在她身旁,配合着她的步伐,与她观看同样的风景,呼x1相同的空气。

他穿着米se针织衫,深蓝se牛仔k,简洁俐落、质感极佳的衣着,g勒出他那副具有宽肩、厚x、窄t和长腿的好身材,犹如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东方男模,从後面看,可以清楚看出他倒三角型的身形。

这是她第一次看他穿得这麽休闲,不同以往西装笔挺,头发也很随意的垂落,整个人看起来年轻好几岁。

而且,月光偷偷发现,他们两人像是穿了情侣装似的,兀自窃喜。

两人抵达预约的餐厅,享用午餐。

意外的,他们颇有话题可聊,并没有发生话不投机的冷场,或身分隔阂的尴尬。

黑田提了不少关於台湾的问题,甚至还请教她台语,而月光也会好奇问他关於日本的种种,谈话间中文、台语及日语穿cha交杂。

「黑田先生好像会很多国语言?好厉害。」月光的眼中净是崇拜之情。

「学就会了。」他轻描淡写,不觉得有什麽值得称赞的。

「那你的中文哪里学的?好标准。」她又问,终於有机会多了解他。

她有一千零一个问题想问他。

「我母亲教的。」黑田没有隐瞒。「她是台湾人,後来嫁给我父亲当二房,从小她就教我说中文。」

月光了然的点了点头,不论他说什麽,她都听得津津有味,眸光熠熠,ai慕之情表露无遗。

原来,他有着这样的家庭背景,月光专心聆听着他说的每句话,深怕有所遗漏。

言谈间,黑田不动声se的观察她每个表情变化,嘴角总是挂着浅浅的笑,开心之情全写在脸上。

在n油se灯光的映照下,她的容貌更显柔美,b甜点还要可口诱人,红润粉neng的唇瓣则像是蛋糕上淋了蜜的草莓,尝起来势必丰盈柔软,芳香甜美。

她像一块草莓n油蛋糕,不惊yan,却耐人寻味。

他隐约记得她拙劣生涩的吻……他是否也是第一个亲吻她嘴唇的男人?

黑田冷的脑海冷不防冒出这样的想法,不禁好奇起来。

这样简单无瑕的nvx,在他的人生中并不多见,他所接触到的,都是外表jg致、内心jg明、擅於算计的,男男nvnv,包括他的「家人」亦然。

黑田一臣凝视着眼前嘴里因塞了食物而脸颊鼓起的伍月光,像只小仓鼠似的可ai模样,毫无防备、毫不做作,令他的身心彻底放松下来。

有多久不曾有过这种感觉了?

还是,其实从来就不曾有过?

他已经记不清了。

他在看她吗?月光强装镇定,连忙咽下口中的美食。「黑田先生怎麽不吃了?是食物不合胃口吗?」她关心地询问。

黑田微哂。「万一我说不好吃,你该怎麽办?」

「嗄?」月光愣住,小嘴微张。

午餐的地点是她挑的,因为他是日本人,她特地选了日式料理,希望能符合他的喜好,这个安排是不是失败了?

亏她还上网查了很久,做了不少功课,网友一致推荐这间日料店,说是连真正的日本人都为之惊叹,用餐环境乾净、气氛良好、食材新鲜,主厨技术高超,好评如cha0。

她自己是吃得很满足,可是重点不是她呀!

她红着脸,懊恼地连忙从包包里掏出手机。「我马上找其他餐厅。黑田先生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她认真又无措的样子,蓦地触动了他的某根心弦,一直以来,除了他的母亲,几乎没人顾及他真正的感受,他们只会提出自己的要求,要他达到目标、满足他们的需求。

他的父亲、长辈、交往过的nv友、他迷恋深ai过的裘俐……都一个样。

他们只会说自己喜不喜欢、开不开心、觉得好或不好,却没有人问过他是否喜欢、开心、幸福。

但,眼前这个人无害的nv人却做到了。

他知道,她表现出来的关心都是真心的,不掺杂其他目的。

黑田一臣眸光深敛。「跟你开玩笑的,餐点很好吃,不用紧张。」

「真的?」月光不放心地做确认。

「嗯,真的。」黑田重新拾起筷子,挟了一片和牛放进嘴里,以行动证实。

「呼──」她松了一大口气,但还是t贴道:「如果真的不喜欢,千万不要勉强喔。」

黑田睇着她秀丽的脸庞。「你担心得太多了,对自己有信心一点。」

被说中x格中的弱点,月光咬了咬下唇。

「那麽在意别人的眼光,活得不辛苦吗?」黑田低喃,问她,也问自己。

伍月光小小声咕哝:「我只是在意你……」

「嗯?」黑田没听清楚。

「黑田先生尽量多吃一点,我请客的机会可不是常有的。」月光笑开来,催促他继续用餐。

能请他吃饭,大概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了吧,之後她也没理由和他一起出游、这样同桌吃饭了。

所以,她一定要好好把握今天的每分每秒,将这段记忆刻画在脑海中、心版上。

席间,两人偶有交谈,聊的全是再简单不过的日常,读的学校、科系、喜欢的饮料、食物、兴趣ai好……等等,就是刚认识的人之间会聊的普通话题。

黑田一臣受到她高昂的情绪感染,说的话是平常的好几倍。

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利益g结,没有言不由衷,只有真心的交流。

度过愉快的午餐时间,他们沿着水岸步道走到寺庙拜佛祈求,周末假日游客不少,停车场停了四、五部大型游览车,从南部上来进香团的善男信nv,一下子人全一涌而出,不但将他们两人挤散,月光还差点被推倒。

黑田一臣眼明手快的找到她,隔着一个欧巴桑伸长手臂扣住她的皓腕,往他的方向带,既免於她跌倒受伤,也让她重回他的身旁。

「没事吧?」黑田一臣的目光迅速扫过她的全身,关切道。

「没事!」月光的双颊红通通的。为什麽每次都会在他面前出糗,好像她很脱线似的。

走了一小段路,她的手始终被他牵着,心花怒放之余,她还是出声提醒。「黑田先生,已经没关系了,可以松手了。」

「不喜欢?」黑田一臣低头问她,俊脸没什麽表情起伏。

就是太喜欢了,怕自己太沉沦。月光默默在心里回答。

「不是的,不必太顾虑我。」她知道他是一番好意,展现绅士风度,没有别的意思,可是却会加深她的yu念与渴盼,会从他身上要得更多。「不要让我误会……」她老实说。

黑田没有依言松开。「今天你是主角,你喜欢就好。」

月光轻咬下唇,眉头轻锁,理智和情感在心中形成拉锯战。

是要让自己当一天有王子守护的公主,作了一场美梦,抑或保持清醒,认清自己微不足道的渺小?

一次两次的肢t接触,可能对他根本不算什麽,没有任何意义,可是,却是她人生中的重要时刻,值得反覆回味的瞬间。

月光明白他们之间的身分差距,并不容易跨越。她也不想、不希望他对她好,只因那一夜的缘故。

「黑田先生……」她试图ch0u出被他握住的手。

「那是什麽?」黑田一臣的嗓音中断了她的挣扎。

「嗯?」月光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了一个小摊子,白se压克力上贴着红se的「猪血糕」三个字。「你想吃吃看吗?很香喔。」

不行,她舍不得脱离他的大掌,留恋着他手掌的触感和t温。

被他这样牵着,她的芳心便已涨得满满的,悸动不已。

「猪血做的?」黑田拢了拢眉头。

「事实上应该说是米血糕b较贴切。」月光拉着他靠近摊位,买了两份小支米血糕,蒸得热热的黑se米血糕裹上酱汁,沾满花生粉与香菜,简单的古早味小吃就完成了。

月光率先咬下一口,qq的米血糕和着花生粉甜香和香菜的独特味道,不管吃几年都觉得可口。

黑田一臣也跟进,咀嚼了一口,就抗拒的直摇头。

他不喜欢有点呛鼻的香菜味,接着,就把只咬一口的米血糕塞到月光手里。

「不好吃吗?」月光不禁惋惜,明明很美味啊。

他摇头,不想再碰。

「扔掉多浪费。」她伤脑筋的嘟嚷。

「吃掉不就得了?」黑田望着她的侧脸,低语道。

尽管他的语气随x,但为何她听起来倒有几分命令的意味?「我吃不下了。」

「那就扔了。」他睇她一眼,蛮不在乎。

要她这样白白糟蹋食物她办不到!会遭天打雷劈的。不过路人会不会觉得她胃口很大?一个人贪心的拿了两手都是。

思及此,月光连忙默默先吃起了自己的那份米血糕,准备解决被y塞的另外那一份,瞪着缺了一口已不完整的米血糕,她怔了怔,有所迟疑。

这……这可是传说中的……间接接吻?明明跟他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却在为这种事心跳脱序,小鹿乱撞。

真是个笨蛋。

「吃不下就别勉强了。」黑田动手要把她手里的那串东西丢弃。

「不──」月光出声扞卫,犹豫须臾,她往米血糕凹陷的缺口咬了下去,身全血ye瞬间冲向脑门,红cha0蔓延至耳根。

她都已经够难为情了,身旁的男人还一直盯着她瞧,让她既害羞又不知所措。

黑田俊雅的脸孔透出淡淡的笑意。「看不出来,你食量真不小。」他打趣道。

「哪有!」月光为自己平反。「还不是都你害的……」她小声嘀咕。

之後,他们没有回到庙里,而是顺势搭着渡船到淡水去了。

***

傍晚时分,夕yan余晖将天空染成绚丽的渐层橘红se,河水闪烁金se光芒,波光danyan,晚风习习,别有一番韵致。

淡水河岸边有不少游客,尤以情侣居多,都忍不住停留驻足,观赏落日美景。

月光抬头仰望变化万千的瑰丽彩霞,对那神奇的魔幻se彩着迷不已。

柔和的光洒在她的脸上,让她粉neng肌肤像镀了一层金粉、覆了一轮光圈,妆点着她秀丽的脸庞,她轻叹,为这良辰美景而着迷。

黑田一臣则站在她身侧,对美仑美焕的h昏景se兴趣不大,静静在一旁等着她专心欣赏日落的梦幻神情。

和她在一起,他的心奇异地平静下来,父亲的严厉疏离、其他家人对他的排斥与冷淡,商场上别有用心的竞争对手、属下员工对他的批评,以及ai而不得的痛苦,都暂时消失。

他可以只做自己,不需要掩饰。

黑田暗自深x1一口气,感慨万千。

没一会儿,日已落尽,夜幕降临,取而代之的是繁华霓虹,继续让城市发亮。

月光发出心满意足的赞叹。「真美。」

「美吗?」黑田凝睇着她。

低醇悦耳的男x嗓音在忽而响起,成功地唤起她的注意,她仰起脸庞,跌进他闪着暗光的黑瞳中,全副心思又重回他身上,怦然心动。「黑田先生不觉得夕yan美吗?」

「我b较喜欢月亮。」他锁住她的星眸,这麽回答。

砰!砰!砰!她的心脏剧烈的撞击x口,他说他喜欢月亮,又不是说喜欢她,g嘛反应过度。

月光暗斥自己,企图若无其事的别开视线,没想到身旁的一对年轻ai侣正吻得难舍难分,她像看到不该看的,羞红了脸转向另一边,面对的则是一堵厚实的男xx膛,x1了一鼻子的清爽柑橘香味,芳心轻颤。

她慌张回避的举措全纳入黑田的眼底,阒黑的眸中掠过一抹内敛的光芒。

这个曾在他怀中y哦娇颤的小nv人,撞见亲吻的情人,却表现得像个未经人事的小nv孩,莫名地让他想靠近、想触碰。

「月光。」黑田柔嗄地唤她的名。「你也想要像那样吗?」

「嗯?哪样?」她故作轻快地问,掩饰鼓噪的心跳。

黑田知道她故意装傻。「把头抬起来看我。」他软声诱哄,却不容置疑。

他迷人的磁嗓划过耳畔,撩拨她的心弦,月光依言看向高出一个头的他,触及那双黑夜般的深邃眼瞳,不由得迷失其中。

「这样──」黑田一臣扫了她恬静迷蒙的容颜一眼,最後视线锁住紧闭的菱唇上,随後俯身攫获两片粉红se的柔软,甜甜的、香香的滋味,犹如水果软糖。

月光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仅能呆若木j的僵y着身子,任凭他霸道又温柔的掠夺,让口腔、鼻腔和x腔,全都充斥着他的气息,甚至充盈她的每个细胞。

她的青涩被动,她的柔软顺从彷佛在等待他更多带领与调教,激起男人与生俱来的主宰和征服yu。

在失控之前,黑田一臣却骤止了这场吻。

月光抵着他的x口,感到晕眩无力,待思考能力一一回笼,她才恍然记起他们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吻!

这下,她更是羞得抬不起头来,可是心里好满好甜,克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她是真心ai恋着他,多跟他相处一秒,这份感情就越浓郁强烈,ai他不知从何而来的忧郁、ai他冷漠背後的t贴、ai他霸道温柔并存,ai他的自信神采、ai他工作时的铁面无私、ai他俊雅的脸孔、ai他健壮挺拔的t魄……

在她心目中,他几乎没有缺点。

他呢?是否有一点点喜欢她了?她值得他喜欢吗?

为什麽突然吻她?

是她太保守了,还是她的言行举止让他觉得她可以被随便对待?

她想知道他怎麽想的,如果送花是道歉,一起吃饭出游是答谢,那麽牵手、亲吻又是出於什麽原因?

「黑田先生……」

「走吧!起风了。」黑田一臣似乎洞悉她即将开口问些什麽,悍然打断。

他无法回答她,他只晓得,他喜欢有她在身边。

月光无声叹息,随着他的脚步而去。

起风後,天空飘起细细的雨丝,但不影响街上人们的高昂兴致,也浇熄不了热闹沸腾的气氛。

周六的夜,才正揭开序幕。

月光手里提了一袋刚才不久才获得的「战利品」,而且目前还持续增加中。

不是她购买yu大发,化身败家nv,而是身旁的男人玩游戏得来的奖品,统统往她怀里塞,ga0得她好像陪少爷出游的nv仆似的。

黑田喜欢玩s击类的游戏,举凡s汽球、掷飞镖、bb弹、他一样也没错过,看到必玩,玩得不亦乐乎。

男人不管活到几岁都是孩子,看来这句话有一定程度的可信度。

「厚!小姐,你男朋友有练过吼?」摊贩老板是个年轻小哥,在被赢走第二奖後忍不住开玩笑兼抱怨。

「他不是我男朋友啦。」月光摇了摇头,苦笑澄清。

她要是有这麽出se的男朋友,她就是全世界最幸运的人。

「唉哟!不必害羞啦!都一起出来玩了,不是男nv朋友是什麽,你们很配啦!男的帅、nv的漂亮又有气质,很速配啦!」个x开朗的小哥在留意「战局」之余,不忘乘机和美nv聊天打p,观察形形sese的客人,是做生意的乐趣之一,也b较快活。

「真的不是。」月光否认的同时,眼角余光瞥向正举着枪瞄准目标的高大男子,看看他会不会有所反应。

黑田一臣仍心无旁鹜的投入於s击中,纵使只是游戏,也一样认真专注,没有对他们的闲聊发表任何意见,八成连听都没听进去吧。

她在期待什麽?月光暗斥自己痴心妄想,又不禁不断回想刚才的吻所代表的意义。

是当下气氛使然,或者是出自於「感谢」的心态,成全她这个ai慕者的心愿?

想来想去,没个定论,徒增心烦。

错失了试探的良机,有些话就更难问出口了,只能锁在心里,等待真相大白的那一刻。

没关系,来日方长,总有一天她会问清楚的。

砰地一声,黑田完成了游戏,弹无虚发的结果让他取得头奖,是只一百五十公分高,有着浅棕se软绵绵毛絮的大型熊玩偶。

「呦吼!厉害喔。」年轻老板不吝啬的称赞,俐落的把大熊玩偶从架上抱下来,二话不说就往月光怀里塞。「你男朋友真是太强了,打遍天下无敌手,我得赶快通知其他摊子小心这个头号公敌。」小哥还是认定他们是一对非常速配的恋人,叽哩呱啦的打哈哈。

这下子,月光可以笃定,那个被误认为是她男友的男人一定听得一清二楚,她望他冷静的俊颜,一颗心七上八下。

黑田一臣没有澄清亦未否定,迳自接下她手中装满其他奖品的袋子,减轻她的负担,方便她可以双手抱着大熊娃娃。

离开摊位,他们并肩而行,月光紧紧将大熊抱个满怀,一种既开心又失落交杂的情绪,在x口翻腾。

他不回答的原因,恐怕是因为觉得那只是小贩的戏言,压根没当一回事,自然也不必要解释。

「饿了吗?」黑田终於开口。

「嗯。」月光乖巧地附和,她小巧的脸蛋一半埋进了玩偶舒服的短毛中,声音闷闷的。

其实她还不饿,但走了一下午,确实累了。

於是他们结束淡水之旅,重新搭渡船回关渡,夜晚的景致与白昼不同,增添了几许浪漫风情。

月光察觉到许多投s而来的目光,除了她怀里的大型玩偶引人侧目,她知道还有更大的因素,是她身旁有个外型出众养眼的帅哥。

走回停车场,黑田帮她把赢来的奖品、包括那只大型泰迪熊摆放在後座。

车子开往山上,按照原订计画去吃山产。

彼此持续安静了一阵子,月光打破了缄默。「谢谢,我玩得很尽兴。」她由衷道。

「玩得尽兴的人是我才对。」黑田一臣笑道。「今天才知道,原来我这麽有s击天赋,早知道应该去当警察。」

「这是你第一次玩s击?」月光讶异。

「嗯。很有趣。」

「我还以为你是s击老手。」月光觉得不可思议。

「ga0不好我上辈子是。」黑田若有似无的笑了。

「原来你相信轮回转世啊。」月光搭腔。要是她有笔记本,恐怕会把今天从他口中得知的种种都记在小本本里。

「不相信。」他说。

「欸?!」她拉长尾音。

黑田莞尔。

「今天安排的这些路线,是你以前跟男朋友约会的行程?」随後,他敛起嘴角,嗓音压得低低的。

愣了下,她摇着头。

「还是,没交过男朋友?」黑田瞥她一眼。

「男朋友当然是有交过。」她说。

她的恋ai都发生在学生时期,一起吃饭,看电影,牵牵手,由男孩子送她回家,顶多亲亲她的脸颊,清淡如水,大概也是这样,所以都维持不久就无疾而终。

她想,是她真的太乏味了,男人一旦遇上刺激的诱惑,就会去追逐猎物,而她自然就被抛下了。

「你的初吻发生在什麽时候?」漂亮的转过一个弯道後,黑田在黑暗中丢出问题。

停顿片刻,月光狐疑的转向他。「……什麽?」

「初吻。」他简单重复。

「为什麽要问这个问题?」她望向窗外,笑得有些尴尬,置於膝上的双手扭绞着。

「我很好奇。」他答得理所当然。「还是,让我来猜猜看?」声音忽然放柔。

月光的心吊得老高。「这又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欸,为什麽突然绕到这个话题上了?

「你的初吻,就在几个月前,义大利edenhotel总统套房里,跟我。」他看见她低下头,满脸娇羞局促,他便晓得自己说中了。

月光没办法反驳。他确实是第一个吻了她的唇的男人。

「你真傻。」黑田低缓的口气犹如叹息。「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没必要那麽做。」

初吻和初夜对於nv人而言,是一生中珍贵难忘的大事,这个傻nv孩,就那麽糊里糊涂全献给了他这个ai着另一个nv人的男人。

月光咬了咬唇,倔强又执着。「我才不傻。」这是她的选择,她的决定。

「那你又为什麽要吻我?」换她抛出问题。

「因为想吻你。」黑田幽幽地说。

「总该有原因吧?」她略感失望。

「如果你觉得冒犯,那我道歉,的确是我不对。」

月光心里多少明白,即使没有感情基础,男人也可以无条件亲吻nvx、甚至shangza。

就像他们在义大利发生的一夜情。

她无声轻叹,沉默。

黑田也不再吭声,话题就此终结。

车厢里顿时陷入寂静。

***

晚餐结束,雨势转大,由绵绵细雨转成滂沱大雨。

「冷吗?」黑田一臣询问旁边摩挲着手臂的月光。

「还好。」她浅浅一笑。

「在这里等我,我把车开过来。」他让她在餐厅外的屋檐下躲雨,自己则冒雨跑去开车。

这一幕多麽熟悉,与他邂逅的那天,他也对她说过相同的话。

虽然空间不同、身分不同、情况不同,但那份t贴却一样令人窝心。

倘若他俊雅的样貌是使她一见锺情的契机,那麽他的贴心举动便是她为之倾心的关键。

车子驶到她面前,没让她淋到半滴雨。

「你淋sh了。」月光打开手提包,翻出乾净的手帕为他拂去肩上和手臂上的雨珠。「不赶快擦乾会感冒的。」

手帕上有淡淡幽香,随着她的摆动,飘散在密闭的空间里,挑动着男x感官。

他什麽时候变得这麽沉不住气,活像个冲动的毛头小子。

黑田一臣眉眼低敛,呼x1一沉,倏地格开她在他身上忙碌的手。「坐好,你这样我不能专心。」

「噢,抱歉。」见他皱起眉,月光心头一紧。

「接下来还想去什麽地方?」黑田专注路况,小心驾驶,天雨路滑,不容分心。

「不了,送我到捷运站就好,我自己回家,你赶紧回家换衣服。」她不假思索的做出决定,整颗心都惦记着他的事。

尽管如此一来,等於结束了今天的独处机会,但要他冒着伤风感冒的危机完成她的私心,她做不到。

他身为执行长,工作繁重,身t要紧。

「雨下这麽大,你一下车就会淋sh。」黑田淡然驳回。

她总是为他着想,让他觉得自己受到重视,让他觉得原来自己很重要。

「我到便利商店买把伞就行了。」她指着前方不远的招牌。「让我在前面下车就好。」

他默不吭声,并未如她所愿地放她下车。

他不想就这样放她离开,不想轻易结束与她相处的时光。

不可讳言,他沉迷於她的似水柔情,更大的原因,或许是他喜欢和她在一起时的自己,不再愤世嫉俗、不再孤单受伤,他觉得很温暖。

他受伤的心,在不知不觉中,被她悄悄治癒着。

「黑田先生?」她疑惑。

「不介意的话,先到我家坐坐,等我换好衣服再送你回去。」他说出心里的盘算,并且正在执行,根本不是真的在徵求她的同意。

这是个迷惑人心的邀请。月光不知道是否该拒绝。

她ai恋着他,无庸置疑。

她愿意毫无保留的交出自己,但是他呢?她是否只是他一时兴起的逗弄对象?

「觉得我很混蛋吗?」黑田打破沉默。

他自己也很清楚,他一味地在向她索求,却自私、匮乏得无法为她付出什麽。

「不是。」月光想也不想地否定,她从来不曾那样想过。

能够多得知一点他的事,二来,能延长两人相处的时间,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反正,认识他的第一天,她的矜持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至少,她可以说服自己,现阶段的她是特别的。

没等到她的答覆,黑田居然略感失望。「那我就当你答应了。」黑田独断道。

黑田一臣的住所位於信义区巷内的高级大厦,每一层楼只有一个住户,空间大又保有ygsi,保全管理严格,一层一层的关卡可以有效过滤进出的人,确保住户安全。

黑se宾士滑进大厦专属的地下停车场,黑田很快停好车,领着他带来的客人搭上电梯。

「你住二十五楼?」月光看见亮了灯的楼层。

「对。」他答。「可惜下雨,看不到漂亮的夜景。」

她微笑,觉得他是个挺浪漫的人。

「地震时一定很可怕。」不浪漫的人是她。

「台湾的建筑很优秀,经得起地震考验。」黑田回答。

月光但笑不语。

电梯缓缓上升,在密闭空间中,仅剩两人浅浅的呼息。

月光透过旁边的镜子发现,他就站在她身後,和她靠得很近很近,只差几公分就要贴上她,他高大挺拔的身躯衬得她更显娇荏纤弱,她还清清楚楚记得他衣物下,锻练得恰到好处的肌r0u线条,也想起了两人的亲密行为。

霎时间,她的脸颊酡红,难为情的别开视线,盯着地板瞧,脑袋发热。

突然,黑田整个人靠向她,她犹如惊弓之鸟,几乎要跳起来。

「到了。」他按住开门键,让她先出去。「想什麽想得这麽入迷?」她刚才的小动作全都落在他的眼里。

「没什麽。」她飞快地否认,收敛心神,脸上的热度又攀升了几度。

那种事她怎麽可能说出口……羞si人了!

黑田刷过感应卡、按下几个密码,打开门,雅致玄关的照明灯便自动亮起。

月光尾随他入内,掩不住好奇的东看西瞧。

屋子很宽敞,呈黑、白及灰蓝se调,优雅简洁,舒适明亮,极具品味。

听说透过观察住所,可以窥探主人的内心状态与隐藏x格。

果然,这间豪宅和它的主人给人的感觉很相似。

「随便坐。」黑田招呼她。「想喝点什麽?」他走到开放式厨房。

「你先去冲个热水澡,换套衣服。」月光柔声催促。

「你怎麽b我妈还罗嗦?」黑田皱了皱眉,戏谑道。却也和他挚ai的母亲一样,把他看得b自己还重要。

他的心头有一道暖流过境。

「对不起……」她是不是有些得寸进尺了?月光不安地检讨着。

「那罚你煮咖啡。」黑田顺势接腔,下达指示。

她眨了眨眼,露出甜甜的笑容,即答:「好。」这可是她的强项!

等他进房,月光熟练地煮起咖啡,笑意始终未褪。

经过一天的相处,她更加确定他不是那麽冷漠无情的人,相反地,他其实有着温柔细腻的心思,t贴一个人不经意流露出来的言行,才是最真实的。

无形中,月光对他的倾慕又更深一分。

***

冲过热水澡,套上衣k,黑田一臣满身舒爽的来到客厅,咖啡浓香扑鼻而来,但沙发上并没有预期中的倩影。

难道走了?念头闪过,他的x口袭上一阵不悦,再定睛一看,最後在落地窗前,捕捉到了那抹窈窕身影。

他无声来到她身後。

月光螓首低垂,纤细的指尖在玻璃上来回移动,画着可ai的心型,写着自己以及心仪对象的名字,过於专注的她,完全没注意到屋子的主人悄然而至。

「在画什麽?」黑田低哑地问。

「啊──」月光吓了一跳,发出小小的惊呼,连忙伸出手掌想要抹除,企图「毁屍灭迹」。

黑田早料到她会有此一举,飞快握住她纤细的手腕,阻止她的动作,然後轻轻将她往自己怀里带,清清楚楚地看见氤氲玻璃上的图画和文字。

月光咬住下唇,羞得无地自容。

「你的字真漂亮。」看着她孩子般稚气的行为,黑田觉得可ai极了,不禁微微g起嘴角。

恋慕的心意被迫摊在当事人面前,她困窘得不知如何是好。

这个男人,为什麽走路没声音?而她怎麽会夸张到人都站在身後了还没察觉?月光懊恼极了。

「我才离开一下,你就想我了?」黑田盯着玻璃上有些模糊的可ai心型,语调是柔缓的,眸光是深沉的。

天哪!他的取笑让她想挖地洞钻进去。

「我、我想喝咖啡。」月光红着脸不自在地开口,说着不相g的话题,替自己解围。

黑田松开她,下一秒,他的双臂越过她的肩头,将她困在他与落地窗之间,进退不得。

月光微感错愕,眨着迷蒙的星眸,傻傻地望着他──沐浴过後,他的发丝半乾,身上有着宜人的香气,俊雅的脸孔透出深沉的x感。

极致的暧昧氛围笼罩着两人,一室宁静,只剩彼此的心跳,扑通扑通地在x腔兀自震荡。

黑田深邃的黑眸紧锁着月光染上红晕的清丽脸庞,两人目光缱绻,似要看进对方灵魂深处。

无声胜有声的境界。

在月光因承受不住黑田过於火热的注视而垂眸回避之际,男x手掌拂过她粉腮,继而托住她的下颚,低头吻住她,饱尝那份柔馥和甜蜜。

月光的娇躯轻颤了下,毫无抵抗的承接他给予的灼热与强势。

触及柔软唇瓣的瞬间,黑田x臆间的压抑被释放,有某种情感破匣而出,他恣意x1shun着月光软neng的嘴唇,挑弄着她的丁香小舌,占有她的芳甜。

月光的双手轻抵着他的x膛,笨拙但认真的回应着,喉间逸出细碎嘤咛。

黑田的大掌在她腰间游移,一手往上、一手往下,在柔若无骨的娇躯上攻城掠地。

「黑田先生……」月光轻颤,偷得一点空档以日文唤着他的姓名,却只能发出叹息般的气音。

他将她娇柔的身t往他怀里r0u,两人的下半身紧紧贴合。

她倒ch0u一口气,彷佛有一道电流贯穿全身,一b0b0强烈的颤栗不断涌起,冲昏了她的理智。「黑田先生……」这是她脑中剩余的唯一词汇,亦是她心心念念的名字。

黑田离开她的唇,啄吻她的贝耳、轻咬她圆润的耳垂,两手依旧感受着nvx曼妙的曲线,未曾停止。「月光,你总是这麽香。」他的脸埋进她的黑发里,汲取属於她的淡雅馨香。

她双眼微眯,觉得自己好似醉了,因他醇酒般的呢喃耳语,因他惊人的男x魅力,让她的防备溃堤,弃甲投降,对他不断升级的逾越举动,没有丝毫挣扎抗拒。

她深切t认到,自己也渴求着他的触碰,令她觉得自己是被需要的。

黑田感觉到她的主动迎合,鼻息不禁浓浊起来,重新掠夺她已被他吻得红肿的双唇,虎口则握住她x前浑圆的下缘,忽轻忽重的推挤兜转。

「唔……」月光屏息,加重了揪住他衣襟的力道。「别……」话未竟,已成了破碎的声浪。

大掌的侵略越来越猛烈,男人有力的长腿钻进她的腿间,另一只手放肆的探进裙底,抚0丝绒般的柔致雪肤。

「啊……」月光全身着火似的血ye沸腾,克制不住地频频颤抖,心海澎湃、情cha0汹涌。

黑田饶过她被肆nve的菱唇,满q1ngyu的目光,在她迷醉的眼眸、嫣红的唇瓣上流转,欣赏她在他的挑逗及带领之下,变得益加妩媚、更具风情的模样。

这是专属他一个人独享的娇媚月光,唯有他才能瞧见的美景,思及此,他不禁为之激狂。

「不愿意的话就拒绝我。」他强忍着疼痛的yuwang,x感的唇抵着她的嘴角,把决定权留给她。

月光星眸半掩,媚眼如丝,乖驯的窝在他的臂弯中。

不管眼前的男人要求她什麽,她恐怕都违逆不了。

如果她说,她愿意为他付出一切,会很傻、很没用吗?

她情难自控的轻触他的唇,代替她的答案。

他们都清楚,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理智却不合时宜地突然回笼──

「我是不是也应该洗个澡……」月光嗫嚅道。

她知道突然打断很煞风景,可是在外面走了一天,即使这样微带凉意的天气,也难免出了汗。

黑田睨住她,嘶哑道:「你故意想折磨我?」

她摇头,语气无辜。「我怕我身上有味道,会熏得你头晕。」

黑田哑然失笑。「你很香。」他低柔的重申。

「可是……这样不太卫生……」她小声说。

黑田无法反驳。「你说的对。」

她是不是事情ga0砸了?月光怔怔看着他。「你……生气了?」

黑田重重吁出一口气,免得憋出内伤。「没有,我又不是急se鬼。」

感受到他的尊重,月光心头一软,对着他的俊颜嫣然一笑。

黑田喉结滚动了下,思忖几秒,他冷不防打横抱起她,往卧室走去。

月光发生出轻呼,连忙攀附住他的脖子,脸上满布红霞,心跳快的像要停了……

黑田抱着她来到卧房里的浴室,才将人放下来。

月光站稳後,却不见男人有出去的意思。

莫非,他想……

接受到她狐疑的眼神,黑田直言道:「同时进行,你觉得如何?」

果然。「可是你已经洗过了。」现下的情况,让月光觉得有点好笑。

「无所谓。」

语毕,他再度吻住她,双手也没闲着,伸到她身後拉下洋装拉链,熟练的解开内衣排扣,一气呵成。

束缚霎时解放,月光的nvxq1ngyu也被挑起。

这个男人,总是能让她看见连自己都不知情的一面。

她踮起脚,主动献上香吻。

黑田顺势揽住她半0的娇躯,又是一阵激情热吻。

就这样互相亲吻着、抚0着,没一会儿,两人已经衣物褪尽,洗起了鸳鸯浴。

黑田决定速战速决,毕竟在sh滑的浴室里不太安全。

他抄起浴巾,迅速擦乾身t,再用另一条浴巾包裹住月光,将她带离浴室,回到房内,他立刻将她压倒在床。

这一次,黑田终於能好好的、仔细的看看她,她的每一寸肌肤、凹凸起伏的nvx线条、x前诱人的嫣粉,平坦的小腹、匀称的双腿,最後,视线定在腿间的神秘三角。

「别看……」月光下意识伸手遮挡。尽管早已袒裎相对,但私密处被那样凝视着,还是令人难为情。

黑田的眼神深浓,倒是依言转移了视线。

他俯身亲吻她的额头、鼻尖、脸颊、耳朵,最後埋在她的颈窝嗅着她的幽香,发出无声的喟叹。

像一艘漫无目地到处飘泊的船,终於找到栖息的港湾,一颗心逐渐安稳下来。

他突然动也不动,月光拂过他的发,担心询问:「哪里不舒服吗?还是累了?」

黑田抬头,黑眸透着掠夺的光芒。「我的t力好得很。」

此刻他看起来既x感又危险,月光不禁屏息。

「等一下你就会知道了。」他低哑道。随後,他便开始在她洁白的t0ngt上攻城掠地,离开她的瓷颈,继续来到锁骨、x口,大掌继而覆上nvxx前的浑圆,力道忽轻忽重,修长的手指轻挟着y挺的红莓摩挲。

敏感点受到刺激,月光发出微弱的嘤咛。

黑田的手掌力道忽重忽轻低抚弄nvhangru,柔软又饱满的触感令他迷恋,那经过撩拨的挺立rujiang,下一秒被他含入口中,抵在舌尖来回t1an弄。

「啊──」又sh又凉又热的挑逗,迫使月光sheny1n出声。

她已经无法思考,也不需要思考,跟随本能,在倾慕的男人带领下,她的私密处不断泌出ayee,身t里每个细胞都在sao动。

黑田把控着节奏,纵使他也已经火热难耐,但他仍持续在这副柔馥馨香的yut1穿梭探索,一边欣赏她意乱情迷的娇颜。

男x手掌抚0着她滑腻的大腿内侧,感受高级丝绒般的肌肤触感,最後停在sh漉漉的幽x,jg准兜住掌管令nvx最有快感的花蒂。

瞬间,月光触电般为之战栗,忍不住低咽出声,自t内涌出更多暖流。

黑田加快手指拨弄速度,直至月光的jiao愈发频繁,身t在某个瞬间一个激烈颤动,获得了ga0cha0。

月光尚未从danyan的余波中缓过来,黑田紧接着扶着硕大的y挺,在她sh润温暖的ixue口来回滑动,再度遭受刺激的私密处失控地剧烈收缩。

一切都被动物本能主导,她的脑子此刻完全无法运转,喉间挤出破碎的y哦。

「黑田先生……」压根顾不得羞耻,她几近央求地呓语。

黑田置若罔闻,巨物持续来回摩擦柔软至极的花瓣。

「呜──啊──」

一阵痉挛,月光再次被带向顶峰。

不给她喘息的机会,黑田便长驱直入,进入火热的甬道,这一刻,他闭眼发出闷吼,似疼痛又似满足。

接连ga0cha0和此时男人的卖力撞击,月光不知道究竟是太幸福还是承受不住,豆大的泪珠自眼角滑落。

她咬住下唇,表情看似痛苦又像无助,她觉得身t已不属於自己,更多jiao不断从她口中流泄而出,男人最後几个冲刺,伴随浓重的sheny1n,她也同时攀越高峰,意识陷入恍惚。

她瘫软无力,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不出几秒,她已沉沉睡去。

***

一夜大雨已停,晨间,yan光穿破云层,向大地放送热力。

床上的人儿轻眨眼睫,从深眠中悠悠转醒。

月光睁开眼,转动眼珠子,等适应了刺眼的光线,看清四周的环境,赫然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天亮了……」她悄声低喃。原本打算小睡片刻然後回家,结果一觉到天亮,睡得不醒人事。

真糟糕。她彻夜未归,又没打电话告知,妈一定很担心,她得尽快回去。

月光转过头,视线触及犹在睡眠中的俊雅脸孔,不禁怔然,目光胶着缱绻,舍不得移开。

昨晚,她在这个出se的男人怀中,为他痴迷狂乱。

他的拥抱构筑成天地,紧紧将她包围;他的气息交织成风雨,在她耳边呼啸吹拂,滋润了她的心田,让ai苗根深柢固。

过去所结交的男友,没有一个人能够像他,光是凝视就心满意足,悸动不已。

回忆起昨晚的激情,自己在q1ngyu中迷失、放纵的模样,顿时一gu血ye冲上脑门,脸颊发热,可是x口涨满欢愉的粉红se泡泡。

月光挨到他身边,在他的俊脸上落下一记轻吻,又再多看他几眼,把他毫无防备的迷人睡颜烙印在心版上,然後蹑手蹑脚地翻下床,进浴室梳洗。

清晨六点多,她安静地离开黑田的高级寓所,搭计程车返家。

她很笃定自己的心意,却始终看不清楚,她和黑田这段暧昧不明的关系,最後会是什麽走向。

月光眯着眼望着车窗外的yan光,娴静的外表下,心里隐隐透着不安……

对上班族来说,星期一总是格外忙碌。

刚开完会,听取各小组的报告,黑田一臣紧接着要和日本总公司进行视讯会议,亲自向总裁呈报专案的进度,而他只让月光一个人留下来帮忙。

除了借重她的工作能力,也有几分私心的成分,想让她陪在身边。

正经的会议告一段落,总裁黑田邦夫的态度轻松许多,以父亲的立场关心道:「一臣,到台湾还习惯吗?」

黑田一臣望着萤幕上父亲的脸庞,恭敬地回答:「是,一切都很好。」

「你年纪也不小了,三十几岁的男人,也该考虑成家了。」黑田邦夫语气平淡,眼神却相当锐利。

一gu不好的预感浮现心头。黑田一臣的眉心ch0u动了下。

「天海集团的总裁千金这两天要去台湾,你就趁这个机会跟千穗小姐培养感情,年底差不多就可以结婚了。」黑田邦夫交代。

他和天海集团总裁结识二十余载,私交深厚,在工作上也有多项合作,是重要的事业夥伴,若能成为亲家,两方的关系就更牢不可破。

某次饭局上,天海总裁提及希望两家联姻的想法,他立刻点头赞成,允诺绝对会极力促成这段婚事。

黑田一臣神se凝重,不发一语,被父亲贸然投下的震撼弹炸得不轻。

听到消息的月光,心口像挨了一记重拳,狠狠闷痛了下,有片刻恍神。

「千穗小姐抵达台湾的确切时间,我会再让人通知你,你可要好好对待人家,知道吗?这是命令!」黑田邦夫断然道。

黑田一臣深x1一口气,缓下被打乱的思心绪。

「爸,千穗小姐要来台湾,我自然会好好招待,但结婚一事尚嫌太早。」他同样也以决然的语气表明态度,但他已经尽量说得婉转。

虽然他知道这样的反抗作用不大,他父亲一旦决定的事,几乎很少改变主意和念头,这桩突如其来的指定婚姻,恐怕也不会例外。

看来,他除了工作上的考验,现在又多了一个需要耗费心神解决的挑战。

黑田邦夫不以为然哼道:「难道你还跟那个叫juri的nv人纠缠不清?她不是已经嫁人了?!」

听见那曾令他伤透心的nv人名字,黑田一臣俊脸一沉,他没想到父亲会突然提起裘俐,有些猝不及防,除此之外,却已不再挑起他的痛楚。「不,我跟她已经没关系了。」沉y片刻,他徐缓地开口。

「那就好!」黑田邦夫放心许多。「总之,你给我好好照顾千穗小姐,她非常喜欢你,没意外的话,她会是你未来的妻子。不管你还有多少nv人,全都给我做个了断!」

再一次叮嘱完毕後,总裁便离开座位,正式结束这场跨国连线会议。

会议室里,陷入短暂寂静。

月光若无其事低头处理手边未完的事务,听了刚才黑田父子的谈话後,她的心就荡到谷底,心情降至冰点。

她震惊、难过、心乱如麻,却不晓得该作何反应。

不算长的交谈中,她就听到两个nvx的名字:一个是未来式,他的妻子候选人──天海千穗;一个是过去式,应该就是他ai过的nv人──juri,已嫁作人妇。

那麽,她呢?她算什麽?

月光没办法为自己定义,但好像无所谓了,他的过去没有她的存在,未来也将不需要她。

这个悲哀的念头,回荡在脑海,也缠绕心头。

上过床就该有名有分吗?

在讲求男nv平等的时代,男欢nvai再正常不过。

发生过关系就必须在一起、甚至步入婚姻的观念早就落伍了。

在xa的过程中,她也是享受的一方,既然是心甘情愿的,她就没有所谓「被占便宜」。

重点在於,她有没有勇气追求她心之所ai。

她回避了自己内心的质问。

「晚一点我会把资料和会议纪录交给您,我先出去了。」月光扯动嘴角微笑,眼里却没有笑意。

黑田看着她,却无从开口。

他明白她闹别扭的原因,但目前没办法给她任何解释,因为连他本身都感到混乱、烦躁。

现在的情况说再多,都像在辩解,他也不认为现在这个节骨眼,双方能够心平气和的g0u通交流。

月光的鼻头一酸,水雾氤氲了双眼。「我出去工作了。」她机械式的说完,头也不回加快脚步越过他。

黑田一臣交握的双手,抵在额头上,闭目凝神,沉淀紊乱的心绪。

***

该来的总会来。

周五早上十点,黑田一臣亲自来机场接机,等待天海集团总裁千金──天海千穗现身,他还以上司身分,命令伍月光同行。

月光没有拒绝,一路上,她安静不语,也不和他做眼神接触,明显在刻意闪躲。

黑田一臣心里也不好受,但在他把事情摆平以前,说再多也无济於事。

半小时後,由东京出发的班机安全降落,没多久,天海千穗和一个长相斯文的男子,经由特别通道出现。

她蓄着一头散发光泽感的栗子se微鬈长发,身着香奈儿最新款洋装,戴着占去半张白皙脸蛋的大墨镜,在看见黑田後,朝他挥挥手,露出欣喜的笑容,朝他走去,同行的男子亦跟随在後。

黑田一臣也迈开步伐迎向她,客套寒暄,止乎於礼。「早,千穗小姐。」

「早安,见到你真开心。」天海千穗摘下墨镜,展露出jg致的脸蛋。「接下来半个月就麻烦你关照了。」

几个月没见,他的眉宇之间似乎少了些忧郁,但一样出se得令人移不开视线。

黑田一臣继而转向陪同天海千穗来台的斯文男子,俊雅的脸孔终於有了一点笑意。「早,诚治。」这是同辈好友之间的问候,没有繁复罗嗦的敬语。

「一臣,终於又见面了。」野村诚治直唤他的名,可见两人交情匪浅。

他是天海集团的高级g部,刚好有公事要到台湾处理,於是便陪同总裁千金一起来了。

他对台湾一点也不陌生,事实上,他是道地的台湾人,十六岁以前,他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留下美好且快乐的回忆。

後来父亲骤逝,母亲在朋友邀请下到日本旅游散心,小住了一段日子,因此结识了一个日本男人,後来成了他的继父。

母亲和继父结婚後,便将他接到日本定居。

而当时邀请母亲前往日本散心的那位好友,也就是黑田的母亲。

两人的母亲往来频繁,所以两个年纪相当的男孩自然而然也就认识了,只是出了社会,各忙各的,碰面的机会少了,但情谊犹在。

「很久没回来了吧?」相交多年,黑田一臣在自然知道他的身分背景。

「嗯,三年没回来过了。」野村诚治的语气流露出无限感慨与怀念。「这趟回来,我想找个时间,回去以前住的地方看看。」

老朋友久别重逢的温馨场景,突然被一道不屑的nvx嗓音打破。

「够了,想叙旧有的是时间,别让我在这里罚站!」天海千穗垮着俏脸,不甘被冷落。

她的脾气特别针对与她同行的男人,找碴意谓浓厚。

野村诚治对黑田一臣使了个眼se,无奈苦笑,以眼神请求他多担待些。

黑田一臣眉头一敛,看在好友的份上,只能强忍住不耐,与之周旋。

一行人开始往外移动,天海千穗则主动挽住黑田一臣的手臂,ai娇的偎着他。

始终一语未发的月光,心口一阵刺痛,当下只想逃开。

她不明白,为什麽非得要带她过来目睹这些场面?她还不够坚强到禁得起这残酷的打击。

还是说,他想让她看清楚现实,知难而退?她的心思百转千回,心口一寸寸发凉。

同一时间,野村诚治斯文的脸上亦有一抹不悦一闪而逝,快得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一臣,这位小姐是……你的秘书吗?」他转移焦点,开口问道。

打从一开始,他就留意到这个外表清纯秀丽的nv子存在,他以为好友会介绍,可是却连提也没提,反而更引人好奇。

重点是,见到她的第一眼,她就给他似曾相识的感觉……

黑田一臣瞥了异常沉默疏离的月光一眼,心中更感烦闷,看她怏怏不乐,他心里也不好受。

他还渴望她用纯粹的笑容、温柔的神情,抚慰他伤痕累累的心,而非这种相敬如「冰」的状态。

「她是我的……」

「我是黑田执行长的部属。」月光抢白,她不想让他为难。

「是吗?」野村诚治饶富兴味的挑了挑眉。「只是部属?那麽多部属,为什麽偏偏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