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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也不是在意这些时候,姜皎摆手,“你去前厅送酒水时,顺便寻下上柱国家的段世子,只说有位阮姑娘想要与他见上一面,问他是否得空。”
说着,姜皎从袖中摸出一锭银两放在小厮端酒水的托盘之上。
小厮连声道:“王妃客气了,小人这就去。”
姜皎挥挥手,看着不远处低落的阮桃,又看了眼在一旁安慰的慕听烟,思来想去,这才去她们旁边,“我已经与小厮说了,不一会儿段祁卿就来了,无事的。”
阮桃点头,不时用绣帕擦着面上的泪珠。
可不想,等来等去,还未曾等到段祁卿来,竟然先等来一位许久不见的故人。
宁司朔到时,看见的就是姜皎站在桂花树上,头上珠钗晃动,树影摇晃间落在她面上的光影更显妩媚。
与从前相比,她长高了许多,再也不是从前那副小姑娘的模样。
宁司朔温润的嗓音在小院子中响起,“表妹。”
三人都被这道声响给吸引过去,离得最近的姜皎,秋眸中开始有些困惑,可是当她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时,眸中就现出不少的光亮,“表兄。”
没想到三年之后再见,表兄依旧是这般温柔如玉的模样,与他之前离开时没有半分的差别。
姜皎秋眸中映衬着的全是笑意,提着裙摆小跑到宁司朔的身前,可突然又如想到什么似的,顿住脚步,站在原处没有再动。
宁司朔唇角勾起些弧度,又缓步靠近,“还在生气?”
姜皎秋眸底染上些泪珠,一瞬间就想到当时宁司朔不管不顾就直接离开的模样,“表兄走都走了,还回来作甚。”
宁司朔本是想伸手摸她发顶,但记起她如今身份,又将自个的手给放下,“看来萤萤还未消气,”
姜皎跺下脚,他行军在洛阳的三年,身上也没染上半分行伍之人的模样来,反倒还是从前那般书生气。
“不气不气,我可不气。”姜皎将头给扭过去,不愿承认自个如今的情绪,“当初是表兄自个要走的,我生什么气。”
她这般赌气的话便是生气的表现,宁司朔没说什么,从怀中拿出一支珠钗来,“之前在洛阳时,看见有处店家在卖这等檀木,听说是北海那边产的,如此一块木头仅能做成三支,我看见便觉着,这是最适合你的了。”
眼前的簪子虽平平无奇,但是凑近却能闻见阵阵的香气,且香气经久不衰,可持续百年。
姜皎闷声道:“我以为,表兄早就忘了我这个妹妹。”
宁司朔想将木簪插在她发髻中,但是想到什么,最终又放在她跟前,“这不是,来同表妹赔罪。”
桂花香气四处蔓延开,整个小院都是醉人的气息。
姜皎咬着下唇接过,指腹在不断的摩挲着手中的木簪。
宁司朔也是迫不得已才会要走的,他本掌着禁军,前途无量,可洛阳边界不太平,总是有山匪作乱,圣上觉着事情不太平,似有人故意为之,且这群山匪也并不像是寻常山匪,劫财劫色,他们更是夺人性命,不少人告之官府,结果没过几日就不了了之。
此事圣上颇为在意,这才派了宁司朔带一千精兵前去,不想这一走,便是三年。
姜皎眼眶莫名红了,“表兄这三年,并未给萤萤写过一封信,萤萤还以为,表兄早就已经将我给忘了。”
宁司朔无声淡笑,“表兄怕萤萤还生着气,若是写了,萤萤不肯收,表兄在那偏僻地界都会觉得内心煎熬。”
姜皎眼眶莫名红了,泪水似珠串一般悄然落下。
宁司朔见状,拿着帕子帮她擦拭着眼泪。
可不想,小院处又进来两人,惊扰到在一旁看的慕听烟和阮桃,却唯独没有惊到旁边站着的姜皎与宁司朔。
沈随砚是宴席开后才来府上的,知晓他来,姜翃还特意出门前去迎接。
“是小婿来晚,让岳父费心了。”沈随砚拱手,让姜翃挑不出一丝的错处来。
姜翃连声道:“姑爷事情繁重,无妨的。”
但是心中却在不停的嘀咕,分明是个闲散王爷,倒是事情还不少。
低调地坐在席面上,身旁的人毫不意外是段祁卿。
段祁卿倒是肉眼可见的变瘦不少,沈随砚睨他一眼,“怎得,为情所困?”
段祁卿举着酒盏的手一顿,随后直接将酒盏中的酒水给喝下,“我究竟哪点不好,她竟不想嫁我,哪怕是到这个地步上,她仍旧不愿,分明,只要她一句话,莫说是她的兄长,就连她父亲我都会多提携提携。”
沈随砚内心有些无言,面色依旧淡然,“你如此这般,如何能讨她欢心,她要的并不是权贵,而是一个真心待她好的人。”
段祁卿眼尾都泛着红,将酒盏放下看着沈随砚,“我待她如何没有真心,她是我头一次喜欢的姑娘,只要她想要,莫说是荣华富贵,哪怕是要天上的月亮,我都能给她摘下来。”
他身上酒气熏天,越说还越发委屈起来。
沈随砚一掌将他给拍开,眯着眼睛看他,“你若是如此想——”
下一句话卡在唇边,沈随砚有些不知怎得开口。
想起近些时日姜皎的态度,他自嘲笑下,自个都是如此,如何还能教旁人。
没一会儿,他也端起酒盏一杯杯的下肚。
两人不似来吃席面,倒是像及了买醉的人。
只是周遭的贵公子们都没有敢靠近,这两人,不知今日是怎的,倒是受窘一样。
不想此时,一小厮过来对着段祁卿道:“桂香院处,有位阮姑娘想要见段世子一面,不知段世子是否得空?”
段祁卿晕乎乎的道:“阮姑娘。”
方才神智还不清醒,可是一听见这一名字,就立刻似又活过来一般。
手中的酒盏掉落在地上,他扯着沈随砚的衣袖,“你听见没,阮姑娘邀我相见,她定是想通什么,定是明白我对她的真情,这才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