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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九钰脸色沉了下来?:“大人不必这么说,她自是不一样的,也是,大人家的嫡姑娘素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引得各家姑娘争相模仿。”
“大人心里应当是不痛快的,太子如今已经看破您的心思,您要做的是调虎离山,我?猜萧靖轩此?时应是独身一人在朔州,大人若不此?时解决了,后患无穷。”
说到这里,周相明白了他的意思,却?仍然不大相信,迟疑的问:“你的意思是太子不会弃他于?不顾?”
孟九钰意味深长笃定道:“自然,因为,他赌不起。”
那般优柔寡断,被情爱冲昏了头脑,一边是被挟持的快要不行了的父皇,一边是前世辜负了的挚爱的兄长,孟九钰也很好奇他会如何选择,或者是他很想亲眼看看其中一方对?他失望的神色。
实则无论段知珩选择哪一方都是对?他们?有利,若是选择了京城,萧枝雪与?他再无可能,若是选择了萧氏,这仁厚的储君等于?放弃了皇位。
周相最终采纳了他的意见,吩咐了下去,一面雇了最顶尖的杀手去解决萧靖轩,一面叫人去宫中把祝钦饶掣住。
萧枝雪晚上做了个梦,她梦见阿兄满身是血,睁着眼睛死不瞑目的样子,段知珩骑着马在一旁居高临下的瞧着,冷眼旁观。
惊得她猝然睁眼,浑身冷汗,心跳声又重又急,随即脑仁开始突突突的跳着疼,缓了半天也没缓过来?,她起身喝了口水,开始反思今晚的梦。
她与?段知珩分?明已经解开了心结,怎的还会出现这种梦,她愈发的不安。
在沉重的心事间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这次梦境又出现了,周相举起了剑斩落了阿兄的头,段知珩在一旁瞧着,二人同时转过身面脸血色,触目惊心。
段知珩遥远而?飘渺的声音传来?:“你阿兄该死,萧氏该死。”
“皇位、天下、都是朕的。”他语气森然,冷眸没有半分?情谊,叫萧枝雪惊得尖叫起来?。
“姑娘,姑娘醒醒,姑娘?姑娘。”小梨焦急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拉扯着她醒来?。
她怔怔的看着屋顶,小梨道:“姑娘您怎么忽得魇着了,嘴中叫个不停。”
萧枝雪却?猝然坐起身,冷下神色,眸中尽是彻骨的后怕与?寒意:“备车,去寻阿兄。”
宫变
官道?上马车辘辘声单调枯燥, 碾过枯树叶,四周青竹林环绕,风声穿过竹叶传来沙沙声, 萧靖源驾着车, 眉头紧皱。
昨日晨起, 萧枝雪突然说要收拾东西去寻萧靖轩,萧二?叔他们都有些面面相觑,待听了萧枝雪的梦后都有些啼笑皆非不以为意。
萧老爷子安慰:“梦与现实都是相反的,你阿兄定会平安无?虞。”
其余人附和, 萧枝雪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说?, 但她坚持要去寻萧靖轩, 萧二?叔也拦不住,便叫萧靖源陪她一起, 好照看着她。
萧枝雪同意了, 二?人当天下?午便启程往朔州而去。
萧靖源嘴边叼着狗尾巴草,正午的日头有些晒, 晒得他昏昏欲睡, 漫不经心的赶着车,萧枝雪则不安感愈发强烈,午时小憩了一会儿便在?强烈的心悸中醒来。
她掀开帘子问:“走到哪儿了?”
萧靖源:“这才刚走开,还得几日, 咱们骑的马车,快了少说?也得七八日。”
萧枝雪皱眉:“这么慢?那若是骑马呢?”
萧靖源闻言转头:“容妹, 你瞧瞧这日头, 现在?是七月初,你骑马不过半日便会中了暑气身子支撑不了。”
随即怕萧枝雪不高兴又说?:“你莫要多想, 现在?大哥并?未传来什么消息,并?无?任何事发生。”
萧枝雪点点头,头收了回去。
她未把去朔州寻阿兄的消息告诉段知珩,一则她无?法不承认那格外逼真的梦境无?时无?刻不影响着她,她也知道?这般揣测他是不对的,段知珩那般救她,真心以待,而她却控制不住的怀疑他。
理智和感性不断的拉扯着她,一面说?着他已经不似前?世般,也不会再有别的意外会发生,一面又说?毕竟那边站着的是他的亲人,是他不能与之对立的立场。
若叫她在?阿兄与段知珩之间选择,她定然会毫不犹豫的选阿兄。
思及此,萧枝雪坠落的沉甸甸的胸口松懈了些,不会期待便不会失望。
萧靖源也察觉到了她的心情,自觉的闭了嘴。
皇宫
皇后站在?殿外,上空乌云积压,阴暗昏沉,韩宫令上前?禀报:“娘娘,四皇子在?殿外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想见见陛下?。”
皇后:“叫他进来吧。”
韩宫令:“是。”
她退下?去没一会儿就牵着一个小小的孩童进来了,六岁的孩童满面都是稚嫩之色,因站在?外面脸颊被晒得红扑扑的,鼻尖渗出了些许汗意,乖乖巧巧的向皇后行?礼:“见过母后。”
皇后扯了扯嘴角,淡淡颔首,韩宫令便把小皇子牵了进去,小皇子噔噔噔的跑到床铺附近奶声奶气的喊父皇,帐子内的人影颤颤巍巍的抬起了隔壁想抚摸一下?小皇子,奈何不尽人意。
半响韩宫令凑上前?轻声道?:“四殿下?,该走了,陛下?该休息了。”
他转过头来懵懂的问:“父皇的病何时才能好呀?”
韩宫令敷衍:“陛下?洪福齐天,很快就能好了。”说?完便强制性的去牵人,四皇子不敢反抗,乖乖的让牵了出去,但?满脸的不情愿,嘴角向下?撇着,如同倒看的月牙。
三日后,临州守将反了,消息来的猝不及防,叫朝野上下?震惊不已,天子病中卧床不起,太子又在?外督办政事,无?法及时赶到,临州作为离京城最近的地?方,军临城下?,破城而入简直不要太方便。
此消息叫朝臣们方寸大乱,乱到忽略了这临州守将反的如此高调,恨不得直接告诉每一个人老子反了,临州兵力富饶,原是守着京城的一道?大防,现在?反的如此突然,最远的调兵之处也比临州远。
祁帝得知此事后噗的咳出一大口血,喉咙中发出嗬嗬的声音,面色肉眼可见的灰败了下?来。
下?方跪着朝臣,其中一文臣道?:“陛下?,应当请宣平侯带兵指挥。”
宣平侯闻言心中一咯噔,暗暗瞪了那人一眼:“这…不大妥当,微臣虽为武将封荫,但?对守军不大了解,怕出了什么事儿,微臣担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