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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开良后背的伤口很深,两个星期过去了,伤口还没有长上,一动就撕心裂肺的疼。
这让他不由得想,还是健康点好啊,健康点,起码能追到刑警队去找周时唠一唠,总好过在这又像犯人一样被监视。
靠,都怪这把刀,也太锋利了,早知道找一把钝一点的了。
他心里骂道。
副总还在不停地唠叨,孟开良依然在神游中,这时,一阵脚步声从远及近走到病房门前,看守的便衣问了句:“干什么的?”
那人很配合地回答:“我叫王青泽,是,景华大饭店的总经理,您应该听过我的名字吧,喏,这是我的名片。”
便衣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继续问:“来这里做什么?”
“咳咳,那个,我想探望一下孟先生,毕竟孟先生是在我们饭店出事的,作为总经理,理所应当前来慰问。”
“不必了,案子还没查明,非孟先生要求的,任何人不能进入。”
“让他进来吧。”门内突然传来孟开良的声音。
随后,副总帮忙打开了房门,对便衣说道:“我们孟总认识王总,关系很好,让他进来吧。”便衣这才点了点头,放王青泽进去,副总接着从里面提着文件包出来,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医院。
王青泽一见到孟开良,上去就握住了对方的手,并奉上了自己最虔诚的微笑:“哎呀,我亲爱的孟总,总算见到您的真颜了,这几天我是吃不好,睡不着,总想着您这么一位人物,在我那里出了事,我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您看,我也没什么可送给您的,就一点保养品,有利于恢复身体,您可一定要收下。”
孟开良侧趴在床上,努力让背部伤口朝上,头也不抬地说:“不劳王总大驾,您这饭店啊,我是去一次,出一回事,第一次,我的女神当场死在那了,害我被当成杀人犯关了那么久受尽了苦头,现在,自己又差点死在那,我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两次的凶手,是怎么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又悄无声息地消失,为什么警察怎么都找不到踪迹,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
说着,孟开良侧过头盯着王青泽:“除非,凶手,就在你们景华内部。”
“哎呦,孟总,这可不能瞎说啊。”王青泽连连摆手,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真的不是啊,您一定要相信,您说我要是有这心思,哪能选择自己的地盘呢,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对不对,这真跟我们没关系啊,您看我今天找您来,也是走投无路了,这两次事件让景华成了禁忌之地,人流量大幅下跌,就差关门倒闭了,我们怎么可能傻到做这样的事呢。”
“我又没说是你,我说的是你们内部,你急个什么。”
“不不,那也不会的,我们内部的员工一向纪律严明,遵纪守法,不会有人这样凶残的。”王青泽顿时觉得似乎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孟开良没接王青泽的辩解,而是突然转了话题:“王总,您知道我被袭击那天,案发现场发现了一张机打的字条吗?”
“字条?什么字条?”
王青泽属实不知道,因为当天警方迅速封锁了现场,禁止任何人流动,随后一切案件信息都被封锁,他虽然是案发地的总经理,现在对这个案子也是一头雾水,只知道孟开良出场之前被捅伤了,人到现在都没抓到。
孟开良笑了一下,直视着王青泽的眼睛,说道:“字条上写着:谭满案一日不重启,命案一日不止,123,3 后面,是个问号。”
孟开良看到,王青泽的瞳孔瞬间放大了一下,但马上又恢复了正常,紧接着就笑了出来:“孟总您说的这个字条是什么意思?谭满案又是什么,123,又是什么,这字条神神叨叨的样子,我真是不太明白。”
孟开良把头重新埋回床上,像是抬头用尽了力气,声音透漏着些许疲惫:“我听说,捅我的那把刀上,检测出了谭满的指纹,而谭满已经死了 15 年了,王总,要不,您回去请个大师来做做法吧,我看你那,有鬼。”
这一次,王青泽沉默了好一会,声音也跟着冷了下来:“孟总,我好意来探望你,不知道你这样挤兑我是什么意思,既然孟总伤情稳定,那我就不多逗留了,祝你早日康复。”说完,王青泽不再多说一句,转身离开了病房。
孟开良再次抬起头,目送王青泽走出门去,门缝一点点变窄,王青泽的背影很快消失不见,孟开良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那扇门。
“乌蒙山连着山外山,月光洒下了响水滩……”放在枕边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孟开良拿起一看,是周时。
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到,他尽量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波动,接起来:“喂,周队,百忙之中有何贵干?”
“看来孟总恢复的不错嘛,既然这样,咱们找时间聊一聊?”
“那可真是太好了,几日不见,如隔三秋,我等你。”
黑夜
挂掉电话,周时带着张立阳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孟开良所在的医院。他有很多问题想问,也有很多事情要说。
而孟开良显然已经等候很久了,周时进门的时候,孟开良甚至连水果都安排人准备好了,一见到周时,立扫受伤后的憔悴,略带着亢奋地问:“怎么样周队,谭满案可是有进展了?”
周时哼了一声:“托你的福,要没有你这一档子事,我现在已经上任副局长了。”
孟开良当没听见周时话里的揶揄,嬉笑着说:“你看今天咱们这谈话环境怎么样,是不是更有利于交流谈心。”
周时没理他,一屁股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开门见山问道:“谭元元退学后,你正巧也毕业了,在这之后,你回到天南周转了几家公司工作,十年前开始创业,那么,这段时间,谭元元在哪里?”
孟开良眼睛闪出一丝光芒,刚要回答,张立阳突然插了句话:“别绕弯子,我们已经查到了你们的关系。”
孟开良咧嘴一笑:“这小警察,还是我刚见到他时的样子。我们的关系在学校里不是秘密,我知道你们只要一去,肯定会查到的,我也没什么好隐瞒。”
“那为什么最开始的时候,你要谎称去年才认识谭元元并追求她?”张立阳不解。
孟开良仍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你问周队啊,这问题他不是已经想清楚了吗,有些事,说出来就不好玩了嘛。”
“我知道是我知道的,但你要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怎么也得等价交换吧?”周时这次打定主意不跟孟开良急眼。
孟开良这一次却也没跟周时死扛,保持着笑意说:“好好,开个玩笑,别紧张。你看,我这不是水果都备好了,周大队长想怎么谈就怎么谈,彻夜长谈都行。”
“废话怎么那么多,回答我的问题!”眼看周时耐性快要耗光,孟开良总算收起戏谑,但他一开口却又是提问:“既然是等价交换,你知道我是生意人,要看诚意的,不如周队,你先告诉我,谭满的案卷,到底有没有问题?”
“你怎么知道我已经查完了案卷?”
孟开良一副鄙视的眼神:“谭满案重启这么多天了,你要是连案卷都没查,还算得上是天南刑侦第一人吗?”
高帽子一戴,周时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想了想,反正也是要和孟开良交流这个事的,先说后说都无妨,于是点了点头,说道:
“我和省厅的关处长一起,将谭满案的卷宗、证据材料都查看了一遍,15 年前的案卷虽然比不上现在的完备,很多地方表述也很简单,但在我们看来,应该没有问题,一个案子的确定,讲究证据链完整,这些通过卷宗是可以看出来的,而谭满案的认定过程非常清晰。”
孟开良插话道:“清晰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