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别枝

第1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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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明舒看着她这幅模样只觉得烦,她走近邓砚尘身边道:“出来的太久了,我要回去找阿娘了。你也早点回去吧,待返程日子确定后告诉我一声,我和阿娘一起送你们一程。”

邓砚尘点点头,在看着许明舒离开后,自己也朝着反方向走去,留下成佳公主一人尴尬地站在原地。

谁知刚走开没多久,邓砚尘听见身后一阵水花迸溅的声音,猛地回头见成佳公主站在桥上得意地笑出声。

而湖中央,一抹象牙白色的身影正在吃力的挣扎着。

几乎是一瞬间,邓砚尘没有做任何犹豫地跳入湖中朝着许明舒游过去。

她不会水,更不知道如何在水中自救,越是扑腾着呛入口鼻的水越发的多。

邓砚尘赶到她身边时,她几乎已经快失去了意识,身体一直往下沉着。

此时他顾及不上其他,紧紧抱着许明舒纤细的腰身往岸上游。

怀里的姑娘奄奄一息,邓砚尘背着她游上了岸将她拥在怀里不断按压着胸口,企图将呛进去的水挤压出来。

萧珩赶到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场景,许明舒面色苍白的躺在邓砚尘怀里,二人周身皆是被水所浸湿。

许明舒象牙白色的长衫打湿后变得有几分透明,紧紧地贴在她身上,勾勒出少女较好的身形。

萧珩怒火中烧几步上前,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袍盖在许明舒身上,不由分说的将她从邓砚尘怀里抱了出来,吼道:“滚开!”

他打横抱起许明舒,大步朝后院走去。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散去后,邓砚尘站在原地久久不曾离开。

同萧珩相比,他没有守在她身边的资格。

像是做了一段很长的梦,许明舒醒来时只觉得眼前昏昏暗暗,萧珩、邓砚尘、成佳公主等许多人的脸在她眼前打转。

许明舒感到一阵阵头疼,痛苦地皱起了眉。

她抬起手按了按眼角,谁知稍有动作,便惊动了屋里守着的人。

徐夫人走到她身边低声询问道:“舒儿醒了,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许明舒睁开眼,见母亲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面前,内心安稳了不少。

屋内四周亮堂堂的,她左右打量了一圈后突然坐起身,急切地拉着徐夫人手臂问:“阿娘,现在几时了,我睡了多久了?”

“快到午时了,”徐夫人伸手在她额头上试探了下|体温,“还好没有发热,睡了一整天了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小厨房先端点甜汤过来喝?”

“睡了一整天了”许明舒呆呆地念着母亲的话,半晌才反应过来忙问道:“今天是初五了吗?邓砚尘呢,他是不是已经走了?”

徐夫人摇了摇头,“他生了病,再加上府中有些事尚未处理,皇帝准许你黎瑄叔叔可在京多留十日,届时再同你父亲一起返程。”

得知邓砚尘尚未离开,许明舒这才松了口气,可悬着的心一直未曾放下,继续问道:“他也病了吗?是不是因为落水?”

记忆里,邓砚尘永远都是身体康健一副不畏严寒意气风发的模样,深冬腊月里穿着单衣在京城里晃悠。

少年身上像是长着火炉,到什么时候都不会觉得寒冷。

提起这个,徐夫人点点头叹了口气,感到有些羞愧。

当时府中小厮前来禀报他们许明舒落水的消息后,满府上下都慌忙地往后院赶,急着去看望许明舒。

待他们到时,见邓砚尘背着浑身湿透已经昏厥的许明舒,正往他们所在的方向跑。

徐夫人心急如焚,帮着许侯爷将女儿安置在屋里,吩咐下人赶紧去请大夫来医治。

池水冰冷想来是冻得狠了,许明舒在昏迷中还瑟瑟发抖,徐夫人站在一旁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待到大夫仔细检查确认无事后,众人这才放下心来。亲卫长青扶着磕伤的沁竹进来,也借着机会给沁竹膝盖上的伤开了些涂抹的膏药。

她双膝上有些大片的青紫,裤腿挽起时看得甚是骇人。

武场位于佛堂西侧的不远处,幸好邓砚尘耳聪目明,第一时间听到呼喊声,他们这才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许侯爷简单询问了事情经过,从沁竹的只言片语中发现了些许端倪,他低头看了看沁竹裙角的污渍,又拿起许明舒的鞋底仔细查看了一番。

虽是一语未发,屋内众人从他凝重的神情上也猜想到,这兴许并不是一场简单的意外落水。

众人面面相觑,气氛正凝重时门前传来一阵脚步声。邓砚尘走到进屋内,将一把用手帕包着的混合着油渍和泥土的刷子,递到许侯爷面前。

“池边的树下找到的,和石阶上涂抹物基本一致。”

他的话简短,却格外有深意。午膳时三房家中正正的一小段插曲,此刻在房内众人心里渐生疑虑。

徐夫人抬眼看向身边的许侯爷,似乎是犹豫着想询问些什么,许侯爷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做声。

毕竟许侯爷同三房不是一母同胞,有些事在尚未查明真相前,他不好冒然行事,恐伤了多年来维系住的兄弟情分。

“深宅大院暗箭伤人的事多了去了,从前我家里那群姨娘们玩起阴谋诡计来堪比孙子兵法”

沈凛在黎瑄的搀扶下缓慢挪进了门,他们夫妻二人听见府中动静后便也急着过来看看许明舒情况如何,正巧刚一进院便将邓砚尘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沈凛在给余老太太行过礼后,在侧边的椅子上落座,她看向许侯爷神色冷峻道:“明舒年岁小正是身体康健的时候,若是换了旁人,恐怕就没那么容易脱险了。侯爷,恕我直言,此事无论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为之,都必须查得清清楚楚不可纵容。世家大族,往往可都是从里头开始败坏的。”

她话音刚落,坐在主位的余老太太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来人。”

门外候着的老嬷嬷闻声走进来,等候余老太太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