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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嵘都觉得这二人……似是关系匪浅。
告示
觥筹交错,嘉肴美馔。
席间定下书院教学管理运转一应事宜,顾灼概不插手,只专心对付桌上的剁椒鱼头和酸菜鱼。
这鱼是大厨房养的,又鲜又嫩,被巧手辅以不同佐料,便成了愉悦舌尖儿的美味。
辛辣香气刺激得人食指大动,似是将花厅内都蒸腾得热闹而红火。
顾灼分外喜欢这酸酸辣辣的滋味,配上去岁初冬时新酿的桑落酒,清香悠远,回味绵长。
辣和酒,在北疆的冷峭风雪中,总是受人青睐的。
她见傅司简话少,也知晓他在这场合不好多话。
横竖他都住在书院,有的是机会听两位先生传道授业解惑,不急在这一时。
顾灼便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他聊着天,招呼他尝尝这两道鱼。
傅司简见小姑娘吃得欢喜,早就不自觉带上笑意,闻言夹了一筷子酸菜鱼,在顾灼期待的目光下送入嘴里:“嗯,还不错。”
其实是有些不合傅司简口味的,可因为是她喜欢的,他便也觉得是珍馐美味。
正巧钟嵘倒酒时瞧见这一幕,暗暗咂舌,觉得稀罕。
这饭桌上别人不知,他可是知晓傅司简饮食一向清淡,几乎从不食辛辣重口。
钟嵘可不觉得傅司简会想不到法子拒绝,除非他不想。
他笑眯眯地扫过两人,有些想看远在江南的顾老将军知晓这事的反应。
不过皇室和顾家真结了秦晋之好,朝廷上那帮人又得不安生了。
钟嵘抿了口酒,觉得傅司简想当顾家的女婿实在任重道远,便又去与姚太守相谈甚欢了。
杯盘狼藉,酒足饭饱。
宋老醉得有些厉害,有些站立不稳,还非要拉着姚太守下棋,捋着胡子时不时地念叨着:“我倒要看看,在北疆认识的这些人是不是只有老夫不会下棋。”
他其实连棋盘都看不大清楚,像个老小孩似的胡乱落子,还大声喊着:“还是以前与顾老头子下棋时畅快,我们两个臭棋篓子谁也不让谁。”
这话听得众人失笑。
顾灼嘴角抽了抽,她确定这个“顾老头子”说得是她祖父。
趁宋老与姚太守下棋这空当儿,钟嵘在一旁与顾灼提起:“小将军,我与宋老先生商议着,到书院考试前几日便搬去书院,这些时日叨扰了。”
钟嵘来北疆后便一直打听傅司简的落脚处,想着既是顾灼与傅司简相识,他住在将军府说不准能遇见。
宋老问他何时搬去书院住,他寻了个借口,说住在将军府顾小将军有事找他们会方便些,搪塞了过去。
方才在席间知晓傅司简就住在书院,钟嵘一阵后悔,觉得自己颇有些“聪明反被聪明误”。
顾灼闻言摆摆手:“您与宋阿翁来北疆,我自然该照料着。我着人去书院收拾两个院子出来,过些时日安顿好,您与宋阿翁再搬过去。”
钟嵘犹豫了下不知该不该开口,瞥见傅司简给他使的眼色,还是应了下来:“也好。”
其实他是想尽早把从江南带来的东西交给傅司简,方才是想说,不如他明日与顾灼的人一道先行去书院,宋老年纪大了,等他安排得差不多再过去。
不过看傅司简的眼色,钟嵘也明白查案的事不急在一时,他这般前后矛盾地着急去书院,反而惹得宋老生疑。
宾主尽欢。
顾灼送走姚太守和傅司简,回了自己的院子想着给皇上的奏折该如何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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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九,天寒地冻没能阻挡告示墙前的熙熙攘攘。
『府衙补邦私塾,束修减半,益小儿读书。
北疆三州协力于幽州立一书院,招徕来学,以广栽培。
凡越隽生员皆可于十月十四入书院一试,取二十员正课生,不需一束,二十员附课生,减半之,均得入院肄业,按月观课,作育人材,大公无类。
更欲立书舍,给膏火花红,另刊其文,以勉之。
乡试举者得释书及春闱,不中者次之书院须授额束带以至乡举,或出田家塾处,当再岁师。
书院供赴京师会试之费,不中者续于书院得盘缠以一次之,犹不中则归书院五年,自备以待时费之。
会试进士者,须于十五年还书院免劳读书之费,或请外置北境,望入翰林者于利国利民上为北边经略。』1
贴完告示的衙役瞧见围上来的百姓,寻不到出去的路,只得大声喊着:“来,让一让,让一让。”
终于艰难地挤到人群外圈,衙役被一旁佝偻着身子的老翁拉住,苍老沙哑的声音问道:“小伙子,告示上写得什么事啊?”
衙役瞧着老人颤颤巍巍的样子,怕他被这摩肩接踵带倒,便顺手将老人扶到人群之外的宽敞处,说道:“家中有娃娃就送去私塾吧,束脩比原先少一半呢。”
老翁有些错愕,声音里掺着将信将疑:“真的啊?”
“真的,您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