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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林月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他做到了，长成了一颗挺拔的大树，可我，还是颗在风雨中飘摇的小草，卑微的活着。”
杨柳收拾好心情，抬头看向林月，第一次认真看向她，林月长得不错，但说不上漂亮，也没有她第一次下乡时那种矫揉造作，大概是有了孩子，婚后挫折较多，看起来很是憔悴。
杨柳生了小博，几乎没怎么带，她的家人也不会给她添堵。加上现在的杨柳由内而外散发的自信光彩，在林月的对比下更显得容光焕发、熠熠生辉。
“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杨柳说起了正事，林月也收回思绪认真看向杨柳。
“赡养父母是每个子女的责任，我们就算有再多的怨怼，可林志宇是在这个家长大的，也不能找借口逃脱这份责任。”
林月脸色涨红，以为杨柳再说她，期期艾艾解释：“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孩子小，我还要上班，加上我之前在娘家住了三个月，吵得我差点断了奶，好在我婆婆接纳我们回去，不然真是无处可去了。”
无论她曾经和婆婆闹得多凶，可关键时刻，婆婆让他们回了家，她也看清楚了亲妈的嘴脸，她和林志军在母亲心里完全不同，就连冯美娟也比自己重要。
大概陈菊的心里，只有儿子才是依靠，女儿靠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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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还是不清楚杨柳究竟找她做什么，但显然是和林家有关系。
杨柳道：“我肯定是不会去伺候老爷子的，我怕控制不了脾气说些难听话，而林志宇嘛，我也不想他不开心，明明不高兴还要天天去照顾老爸。而且，我不能让得了好处的林志军就这么逍遥下去。”
这话正中林月下怀，她点了点头，期待杨柳能说出什么收拾林志军的计划。
“林志军的学校这几天就要放假了，他们夫妻是有足够的时间照顾老人。但我也不想让拿老人去和他闹。”
“作为林家长子，我们有义务照顾老人，自然也有继承房产的权利。老宅子是我花钱买下来的，和林家没有关系，可林志军现在住的房子可是有我们一份的。”
林月从来没有想过杨柳还在打新房的主意，她虽然也打过，但也只是住住而已。
可杨柳有了两套院子，自然不会来住这套房子，她究竟打什么主意？
“我想把我们家这份房产给你，你们夫妻带着孩子大大方方回去住，等爸出院后，麻烦你帮忙照顾一下。至于林志军要赶你走，你也不用怕，理直气壮回怼回去便是。”
“给我？是，什么意思？”林月听得有些晕，后面的话直接略过，只听见了前面的话。
“意思是，林志军现在住的房子不是全部属于他，我们是有一份的，而我会把这一份给你，你知道的，我根本不需要这个房子。”
“你是想让我去和林志军夫妻打擂台？搅合他们的不得安宁?”不得不说，林月还是有几分聪明的。
杨柳点头：“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父亲有人照顾，你也有了住处，就算以后不住家里，那个房子永远有你一份。”
“还有，我可以帮你去厂里请假，让你在家带薪在家照顾孩子，直到老爷子去了。”
这最后一点确实是很吸引人，现在孩子还在喝母乳，她上班确实不方便。
“你能帮我请假？”虽然是疑问，可她却是相信的，杨柳如今在三厂和县制衣厂的地位十分高，她并非是厂里的人，可厂里却流传着她的“神话”！
“小事而已，要是厂里不发工资，我双倍给你如何？”杨柳说得云淡风轻，林月听得胆战心惊。
自己觉得天大的事，人家却不放在心上，轻描淡写就搞定了。
杨柳又道：“但是，我的要求便是两点，一，照顾好老头，别让他走得痛苦，免得林志宇心里不舒服。二，我要林志军两口子过得不舒坦。”
“就这样？”林月追问。
杨柳点头：“就这样！”
两人坐了一会儿，关于房产的事，杨柳说可以和林月签个合同。
林月还是迟疑：“房契上写的是爸的名字，会不会不好弄？”
“你只管照顾好老爷子，并且在小区里刷好孝顺的样子，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孝顺的，到时候我自然能如你所愿。”
林月想了想，还是点了头：“我同意，就算不为了房子，但只要你能让我带薪照顾孩子，我就愿意，何况，爸对我还算不错，他把我养大，我也该照顾他。”
两人离开后，杨柳坐上了公交车回家，正好赶上晚饭时间。
一双儿女笑着扑入怀里，屋里的灯光微暖，桌上香气扑鼻，父亲和陆老头正在喝着慢酒聊天，母亲帮着范燕摆饭菜，见到杨柳便笑着招呼她去洗手吃饭。
杨柳高兴应下，抱起林博，牵着林钰的手往屋里走，顺便关上房门，把寒风冷意关在门外。
有那么一刹那的晃神，她想起了林月婆家那拥挤黑暗的客厅，还有椅子上摆放的尿布，小孩衣服，突然觉得自己的家更加温馨了几分。
林志宇还没有回来，杨柳拿来碗给他留了饭放到厨房温起来。
林月回去后，天也擦黑了，婆婆在厨房昏暗的灯下做饭，女儿在婆婆的背上睡着了，头往后仰着，随着婆婆的走动，小脑袋一晃一晃，看起来很可怜，也晃得人心惊胆战。
林月的丈夫还没有回来，林月忙上前去把孩子放下来送去床上睡了。
然后就立刻去厨房帮忙，这个家不许懒散的人出现，婆婆的权威也是不容人挑衅的，吃了很多次亏的林月已经知道了在这个家生存的门道。
果然，见她勤快，婆婆的脸色稍微缓和，问道：“你这个弟媳看起来比冯美娟好，怎么以前没见你们来往？”
“她之前不在县城，昨天刚回来。”林月避重就轻地回答。
“她不在县城，在乡下？我看过她的手，细皮嫩肉的，可不像是乡下女人。”詹梅花可不是好糊弄的主。
“她是我们制衣厂的外聘顾问，厂子里能发展这么好，她有很大的功劳。前段时间，她不在县城，听说是去了京都，不过我也不知道她干嘛去了。”林月仔细说道，既然婆婆想知道，那就把杨柳往厉害了说，自己面子上也有光。
果然，詹梅花一听，放下手里切菜的动作，看向林月：“这么厉害的人，你怎么不跟她打好关系？反而天天跟冯美娟闹腾？”
林月脸红了红，不好意思说杨柳看不上自己，幸好屋里灯光昏暗，詹梅花没有发现她的窘迫。
“妈，她今天来找我就是想帮我的。”林月转移话题：“她说让我回去照顾我爸，她去厂里帮我请带薪假，拿着钱照顾老人和孩子，她还要补贴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