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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芽认可地说:“贪婪不知足的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穷的。”
红旗轿车在路上行驶,不得不说很惹人注目。
外面的人在猜想是多大的人物坐在里头,而花芽往前凑了凑说:“对了,八斤啊,你给我带胶鞋没?我也想下去摸螺蛳。”
王天柱发言说:“你可别下水了,就你这一身下去全是泥点子。回头我爸洗不干净,又得让我帮他搓,我搓不干净,他还教训我。你就心疼心疼孩子吧。”
花芽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家里的衣服都是顾听澜在洗,她根本不知道顾听澜竟然还会背着她压迫王天柱。
花芽久久说了句:“有后妈就是后爸,果然是真的。”
顾听澜点点头,随后担心花芽以为自己真欺负了王天柱,低低地补了句:“一元钱搓那么一件,搓也没搓干净。收钱办事哪有那么容易。”
王天柱早就把一元钱花完了,企图暗搓搓告状耍赖,没想到花芽根本不觉得事情不对。沉浸在后妈剧本当中无法自拔。
“收费的啊?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一元钱搓一件都搓不干净?”小后妈开口跟后爸说:“这样不行,奸商物价虚高,态度还差,下次给他一元三件。对了,不给钱也行啊,我是后妈啊,谁家后妈让孩子干活还给钱的,这不符合逻辑。”
一车人顿时笑了,丝毫没有同情心,世态炎凉淋漓尽致。
王天柱郁闷地把脑袋瓜转到窗户外面看风景。
周文芳拍拍他的脑袋,王天柱以为她要安慰自己。
转过来,就听他周阿姨说:“冬天大棉袄接么?那玩意太难洗了。”
希望农场范围很大, 有将近八百平方公里,占了大禹岛一半的面积。相当于内陆的一个县城,带有县团级的行政级别。里面配套设施逐年改善, 修建好的有内部的运输火车道、独立的水利电力设施、住宅楼群、若干供销社和公园等。
若是在内地多归为地方管辖, 大禹岛情况特殊, 又是031的军人们花了十多年开垦出来的土地,与031军团的基本供需息息相关。经过北京领导特批, 归为031部队管辖。
目前还在大力搞开发,正在筹备建立031第四团,农工团。目前属于严重缺乏劳动力,兵民协作的阶段。
红旗轿车开入三米高的大铁门, 又继续行驶了一个小时。
农场分为南北十个区,种植或养殖不同的作物牲畜。因为气候条件好,经常会有研究人员过来做研究,今年开岛的时候更是拉了一批研究院的人员在农场留驻研究。
他们今天要到的地方是北二区,离进来的地方不远。
从主路下到蜿蜒的土路上开了二十分钟, 花芽终于看到期待已久的湖, 顾听澜说叫做瓦尔挲湖, 用本地的土话说是“天边的蓝色镜子”的意思。
轿车沿着湖泊继续向前行驶,道路两旁有不少干活的人停下手里的工作看着绝尘而来的红旗轿车。
车头上的五星红旗分外夺目, 是只有一定级别的领导干部才有资格乘坐的轿车。
顾听澜的级别和功勋是完全可以乘坐红旗轿车, 他嫌弃轿车没有吉普车能翻山越岭的跑,动不动就刮底盘, 基本上是不坐的。
这次还是顾涛涛跟顾听澜说了:“像李雯那样的人的梦想都是能乘坐红旗轿车, 你已经够资格坐红旗轿车了, 为什么不让我嫂子圆圆梦?”
顾听澜很想说,他的小妻子八成连什么是红旗轿车都不知道, 更没有兴趣为了面子兜个风,还不如让她多吃根冰棍来的高兴。
但转念一想,她知不知道是她的事,他有没有这个心就是他的态度问题。
再加上顾涛涛在边上一个劲儿的说:“你接人家用农用车,走到半路还坏掉,最后坐的大卡车。有几个姑娘能受得了这样的委屈,你就欺负我花姐性子好,能吃苦吧。”
顾听澜二话不说,给顾涛涛来了一脚。完事把借调的车辆由吉普车换成了岛上唯一一辆红旗轿车。
花芽不知道这哥俩的心路历程,就觉得红旗轿车好归好,汽油味太重。她必须把车窗户都摇下来吹着风才不会晕车。倒不如破吉普,四面漏风,不憋汽油味,透气!
“诶,你看那边有两个女子,一个劲儿往车上看”周文芳指着左边车窗外不远的两个人,没等说完话,已经成了两个小黑点。
顾听澜看了顾涛涛一眼,见他用力地踩了脚油门。
到了农场二区办公室,早有人在那边等着。
“这是小陈,农场二区的负责人。”顾听澜下车以后,跟花芽介绍。
小陈板着的脸,难掩眼中惊艳的神色。他定了定心神,知道这样不礼貌,挪开目光严肃地跟花芽问好:“花芽同志,久仰你的大名。”
花芽觉得这位小陈也太严肃了些,伸出手正要跟他握手,就听到办公室旁边的屋子里突然发生撞击的声音,接着一个七八岁抱着土鸭子的小男孩从里面跑出来,身后还跟着个大妈。
小陈是本地人,退伍后长久在农场里工作,经过组织批准,把家里的母亲和儿子带了过来。他媳妇在海城工作,两个人一个礼拜见一次面。
男孩叫陈必成,一边跑一边跟他奶奶喊道:“这东西好臭,我才不要往脸上涂!要涂你自己涂!”
大妈跟在后面跑出来,见到陡然出现的陌生人,还有穿着军装的四口袋,一下子站住脚,喊道:“小活驴,雄黄酒是给你辟邪招好运的,你跑个什么,不想吃粽子啦?!”
小陈赶忙跟他妈说:“妈,你这是封建迷信——”
花芽开口说:“招好运?我能不能也涂点!还有我小弟,最近走背运,给他也避避邪。”
大妈一怔,不知如何是好地看了眼小陈。
顾听澜看在眼里,笑着说:“阿姨,我们就是一家人过来玩的,不是来检查工作。你随意,不用管我们。”
小陈听到这话松了口气,看来部队里面的传闻也不是太可信么,都说这位顾团长是个铁面无私最不好说话的人,怎么今天一见,却是个性格温润的好青年。
他转头跟他妈说:“那就听领导的指示,你弄点雄黄酒给大家都涂涂。”说着他跟花芽他们介绍说:“我们这里认为五月初五,人容易心燥,就是你们说的容易上火。这就是有热毒的表现。每年我们把自己做的雄黄酒,往耳朵、鼻孔里擦一擦,可以醒神清火,还能杀掉身上的虫子。”
别的花芽只是有兴趣,听到能杀虫,她第一个把王天柱推出来说:“我儿子最皮了,上山爬树的,先给他擦一擦。”
王天柱斜着眼睛看着花芽,心里冷笑,也不知道家里谁上山爬树最厉害。还好意思说他咧。
小陈端着酒碗,用棉花球蘸着雄黄酒按照他说的,往王天柱的耳朵孔和鼻孔里擦了些雄黄酒。雄黄酒的味道很难形容,冲的王天柱直皱眉头。
小陈妈总算把抱着土鸭子的陈必成抓了回来,看到小陈给王天柱在擦,抽了陈必成胳膊一下,让他把土鸭子放下,开始给他也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