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春腰

第23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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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春愿实话实话。“脚趾头也疼。”

“那……”唐慎钰都不好意思说这样的话:“那你可得再忍忍了,还得添一处疼。”

“明儿再。”春愿紧张得脑中一片空白,小声求。

“不行。”唐慎钰直接封住她的嘴,他紧张,真的太紧张了,可同时又觉得新奇。

他感觉小愿就像一个屡屡挑衅他的敌人,如今落入他掌心,还试图逃跑,殊不知,这更会激起他的“嗜杀欲”,于是,他捉刀朝这个敌人杀去,敌人的城门紧闭,盾牌坚固不已,那有何惧,他的刀也十分锋利,即将刺破这盾牌时……

唐慎钰愣住了。

春愿也愣住了。

两个人互看着对方,谁都不说话。

春愿尴尬地扭转过身,再次假装睡觉。

唐慎钰迅速穿上衣裳,掀开被子,坐到了床边,赤脚踩在地上,发愣,回想自己哪一步做不对了。

春愿直接用被子蒙住头,手捂住口偷笑,她当然知道他怎么了。在欢喜楼这么多年,她太清楚了,有些雏男头一次经历,太过紧张时是会这样,不过瞧大人这般勇武强健,居然也……呵……

春愿碰了下自己小腹的伤口,疼痛顿时扩散开来,她笑不出来了,于是掀开被子坐起来,望着唐慎钰背,手攀上他的肩膀,柔声问:“大人,您没事吧?”

唐慎钰猛地转过身,心里很不服气,刚准备说再来时,春愿忽然手轻捂住他的口,温柔又担忧地望着他。

唐慎钰呆住了。

“您别说话。”春愿相当记仇,所以,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问了句:“大人,您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唐慎钰大怒,其实他现在基本清楚怎么了,可、可这时候的气氛,真的又尴尬又怪……唉,吃了没经验的亏啊。

他直接穿鞋起身,大步朝外走,冷冷道:“本官今儿喝多了,不太舒服,你洗一洗,早些睡!”

“是。”

春愿恭顺地点头,忙抻长脖子,老实巴交地补了句:“胡大夫看这方面很厉害的,要不要……”

“闭嘴!”唐慎钰脸色相当难看,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大人一走,春愿立马抓起被子蒙在脸上,放肆地无声嘲笑,让你剪我的脚趾头,让你吓唬我,让你护短欺负我!

出完气后,她平躺着,翘着二郎腿,闭眼轻哼小姐生前常唱的江南小调,冷笑数声,讥讽道,你不是说就出进门那么简单么?你不是说只有十个数么?

嗯,大人您还真是说话算话,在人门口撒了个野就跑了,哼,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二更。

本官不会亏待了你

月光黯淡,疲累地照在窗纱上,炭盆里的火已经熄灭,寒气便从犄角旮旯里挤进来了。

哪怕没到那步,春愿还是怕邪物沾身,会怀上,赶忙打了水清洗,之后又换了套被褥才睡,谁料失眠了,不止因为小腹的刀口疼得她痛不欲生,更因为对报仇的焦虑。

唐大人嘴特别紧,几乎什么都不和她透露,也不晓得他最后能做到哪步,会不会顾忌那什么朝廷命官程尚书的权势,就不敢动程冰姿?

那位漂亮的周侯爷举止也怪怪的,他腊月廿七那日到底在做什么?

唐大人明日要见马县令,想要干什么?

……

胡思乱想了一整晚,及至天蒙蒙亮时,春愿才有了些许睡意,略眯了会儿就起来梳洗,等了一上午,也不见唐慎钰来寻她。

春愿实在是焦心,跟守护她的卫军薛绍祖软磨硬泡许久,才打听到点,原来唐慎钰和周予安一大清早就出去了,具体去哪儿,谁也不晓得。

晌午用罢饭、上好药后,困意总算来袭,春愿刚躺床上,还没来得及做梦,就被唐慎钰给摇醒,他让人带她去前头的花厅里等着,说过会儿有客来。

客?

马县令?

……

天灰蒙蒙的,零星飘起了雪花,不过到底开春了,倒也没那么的冷。

花厅是三间屋打通的会客厅,右边耳室是小寝室,左边耳室勉强算是个书房,立架摆了几盆长叶墨兰,书架上除了经史注疏、章句外,多是些古董和名家字画,明朗的窗边还悬挂着个描金绘彩的鸟笼,里头关了只红冠白羽的鹦鹉,见了人就喊:

“大人吉祥!”

“步步高升!”

春愿今儿穿了身白缎面绣蓝色缠枝花的窄袖小袄,头发随意梳了个髻,旁的首饰全都没戴,只斜簪了支羊脂玉钗,虽说涂了厚厚的粉装病态,可还是压不住逐渐恢复过来的好气色。

她面上戴了纱,站在墙一般高的雕花围屏后往正厅里看,这花厅真真是富贵,所用桌、椅、几、榻皆是嵌了钿镙的金丝紫檀木,正中的顶子上悬挂了盏琉璃八珍彩穗灯,桌上摆着六槅攒盒,盒中是各色精致点心和果子。

地上铺了花开富贵的毯子,门口一左一右立着两个威猛卫军,手里拿着长刀,一脸的煞气,而此间的主人马县令——马如晦,现正立在厅当中。

马县令年约四十,蓄了须,浓眉大眼,人长得倒挺斯文端方的,他穿着青色绣鹭鸶官服,戴了乌纱帽,背微弓着,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额头早都生起了冷汗,眼珠时不时地左右看,惶惶不安地等待着。

春愿不禁冷笑,这位县令老爷素来是目无下尘的,很风雅,之前和小姐好的时候,心啊肝儿的宠着唤着,一旦厌倦了,薄情相就出来了,之前小姐不当心打翻了他珍爱的兰花,这人正喝茶,气得当即泼了小姐一脸的水,蹲下去“哭天抹泪”地营救他的花,骂小姐粗野笨拙,喝命小姐立马滚蛋,没得给他的兰花沾染了俗气,之后迷上了小戏子,隔三差五地去戏班子捧场听戏,这不,前不久给那戏子赎了身,收作姨娘。

“呸!”春愿小声啐了口,一股脑把耳室所有的兰花掐了,甚至连根带泥地拔出来,直勾勾地瞪着一屏风之隔马县令,用口型骂:“我就拔了,不服你就进来打我呀,你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