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的科举兴家日常

第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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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着土豆、萝卜焖兔肉,吃的小肚子鼓鼓,满口留香的钱有德拍着鼓鼓的小肚皮,笑眯眯的看着正被周氏喂食的钱有福。

钱有福刚想点头,周氏一勺子土豆泥正好送过来,钱有福立时忘了钱有德的话,配合的张口小嘴。

钱有德也不生气钱有福不理他,自顾自在边上说了不少话,把他们今天出去遇到的好玩,有趣的事儿,全都给钱有福叨叨了一遍。末了,还有些意犹未尽的道,“明天,爷爷跟三叔不知道还会不会去,要是还去就好了。”他还能再跟着玩一天,说不定还能再逮个兔子野鸡什么的回来加餐。

“哪有那么多好事?”钱长林在边上好笑摇头,“今天你们能碰上一窝兔子已经是运气了。明天,都不用明天,你看着吧,就今天下晌这村前村后保证到处都是逮兔子、抓野鸡的,有多少兔子野鸡也跑了。”

“爹咋知道?”钱有德好奇的问,刚好吃完饭的钱有福同样好奇的看过来。

周氏放下手里的碗勺,笑着轻揉了揉两个傻儿子,给两傻小子解释,“这村里平时半个月闻不到肉味,今天娘这一锅焖兔肉一做,再加上咱家吃饭前,你爷让你跟你三叔给你们大爷爷、二叔公家送的那碗土豆、萝卜焖兔肉,娘给你们大姨家送的兔子,这村里还有谁家不知道,你们爷三今天出去逮到兔子了?等回头肯定挨家挨户都得叫人出去碰碰运气。”

反正能碰到就是赚了,碰不到也亏不了什么,这种好事,谁会嫌弃?“兔子、野鸡这些天生地养的野物本来就精,人一多,动静一大,可不就都跑了? ”所以啊,就别期待着什么明天了。

“好吧。”没有就没有吧,“爹,明天我在家跟你念书。”之前每天都念,阿德就挺想玩的,现在玩了两天,他爹都没提念书的事儿,阿德又有点想念念书了。“爷说,等过了年,弟弟说话就会越来越清楚了,我学会了,可以教弟弟……”他要当弟弟的小老师。

可能小孩子大多是好为人师的吧?自打钱有福他爷跟他大哥说了,他学会了可以教弟弟之后,他大哥钱有德对于学习的兴趣,肉眼可见的直线上升。

最明显的就是,以前钱有德只有在他爹教他念书时,才会跟着念,他爹教多久,他就念多久,其他时间《千字文》这东西从来都不在他脑子里。现在,就连陪钱有福玩的时候,钱有德嘴巴里都会时不时念叨上几句。

有时候大人忙的时候,把钱有福交给钱有德跟巧儿两个‘照顾’,钱有德跟巧儿教钱有福叫人,教着教着就成了钱有德教钱有福跟巧儿念《千字文》。

这也就是钱有福是个胎穿的,换个真小婴儿,说不好钱有福‘爹’,‘娘’,‘爷’,‘奶’,‘叔’,‘婶’,‘哥’,‘姐’这些不会叫,能先磕磕巴巴念上几句《千字文》出来。

对此,他爷是喜不自胜,深觉终于找到了教导他哥的好方法,他娘私底下跟他爹说起来,却是有些担忧。

“这孩子不会是魔怔了吧?”现在一天到晚,小嘴巴里巴巴的,全是《千字文》。“可别跟我们村之前那个疯子似的……”

“啥疯子?”钱长林疑惑,在周氏怀里还没睡着的钱有福,也跟着悄悄竖着耳朵好奇的偷听。

“就逃难前,我们村子里的一个人,你不认识。论起来,我还得叫声族叔,那人之前也是读书人,还是个挺有天资的。”

她还小的时候,听过不少家里长辈夸他有读书天赋,是个读书苗子,听说学堂里的秀才夫子也经常夸,可就是这样的人,“连着考了三回,却连童生试都没能过,后来终于过了,偏巧那一年却又出了事,说是有人科举舞弊,成绩不算数。再后来,那人就疯了,脑子已经记不住人了,嘴巴里还天天念叨着那些之乎者也什么的…

…”

钱长林拍拍周氏肩膀,又看了眼周氏怀里的钱有福,把小家伙接过来放到床上一边轻轻拍哄,一边道,“你啊,就是读书人说的那什么,关心就乱。你说的这人,明显是受了刺激(才疯的),跟我们阿德这个压根不是一码事。放心吧,咱家阿德生的时候好,肯定不会这样的。”

这一点,钱有福非常赞同,一个朝代刚刚建立,跟一个朝代走向末年,官场的政治环境,通往上层的道路肯定是完全不一样的。从这一点上来说,他跟他哥运气比他娘说的那位疯了的族叔要好太多。

“不过,你说的这个,倒也提醒了我,爹自打上次我受伤这事后,确实对咱家培养个读书人出来这事太过上心了点。回头我得寻摸个时间跟他好好说道说道。”这种事有个心思就行,哪里是强求的来的?

“你爹我又不傻,这点道理还要你教?”钱长林找上钱存贵说孩子读书这事不能强求,刚开了个口,就被钱存贵骂了个狗血淋头。

钱长林讪讪,“我这不是看您这两天太上头,怕您真的那什么期望太大嘛。阿德、阿福他们要是实在没那天资,到头来失望的不还是您吗?”

“这我知道,不用你提醒。”钱存贵虽然不爱听钱长林说自家孙子没有读书天资,却也不得不承认,钱长林说的没错。

憋着气一下子劈了几十根木头,转头见钱长林还没走,正想呵斥,目光落在钱长林腿上,语气又温和下来,“你这腿这两天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

距离之前钱长林他们上山受伤,转眼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期间镇上的大夫来看过一次,之前趁着天气好,路好走,钱长鑫、周氏又用板车拉着钱长林去镇上医馆给医馆擅长治骨头的孙大夫看过一次。

虽然孙大夫说恢复的很好,钱存贵却还是有点不放心。

“挺好的。孙大夫说骨头没接歪,恢复的也好,已经可以下地走几步了。今天早上阿德他娘扶着我在房里走了几步,已经不疼了,再过两个月就能做活。爹放心,肯定耽误不了来年春耕。就是春耕之前肥田,估计要辛苦爹跟三弟了。”

之前他们家只有八亩地,肥田还好,平时存下的草木灰加上沤的肥基本够了。今年多了十亩新开的荒地,到时候估计得去山上背一些腐土下来肥田,肯定会很辛苦。

钱存贵又劈了几根木头,瞅着差不多够烧两天的了,停下动作,接过儿子递过来的布巾擦了擦手,摇头道,“没事,这事我已经想过了,如果到时候实在忙不过来,肥就还是先紧着原先的几亩地用。新开的十亩荒地,第一年先不种麦子、稻谷。我回头托人问问看看能不能寻到棉花、大豆的种子,新开的荒地第一年种这些好。”

钱长林点头,新开的荒地种大豆、棉花对地确实好,但是“好的种子恐怕不好找,尤其是棉花种子,而且棉花这东西还有点挑地,还要看看地适不适合种。”

钱存贵多年老农了,这点道理哪里不懂,可这不是没法子吗?总不能好不容易开出来的荒地,叫地荒着。“莫不是你有什么好法子?”

钱长林嘿嘿笑,这个,他还真想过,“您也知道阿德他娘跟他外公学过点药理,认识几种草药,之前我去镇上看腿,正好无意中听医馆里的小药童提过一嘴,说是现在新朝虽然建了,外面匪患却还是多的很,咱们这又是小地方,一些药不好运过来。我就想着,这不咱们家正好有地吗?咱能不能种点好种又不需要怎么打理的草药?就金银花、板蓝根、薄荷这种,咱们后面山上就有不少的。这些东西没人打理在山上也长得挺好,应该也不怎么需要管。爹觉得呢?”

钱存贵捋着胡子沉思,须臾道,“也是个办法。只是相比种田,种草药,我们可是完完全全的生手,什么都不懂,这怎么种,你可知道?另外种子又从哪儿来?”

“种子的事儿,您不用担心,上次我去医馆的时候,已经顺道问过孙大夫了。孙大夫刚好认识的有这方面的人,答应帮我问问。年前等我腿好一点了,我再去寻孙大夫问问。若是他能帮忙弄到种子最好。不能也无妨,我听阿德他娘说,金银花可以扦插,到时候咱们去山里弄点金银花枝回来扦插也可以。”

至于说如果弄回来种子怎么种?这个“我也跟人打听了一下,前儿三弟去给三弟妹家送兔子,我又让三弟找三弟妹娘家那村里种果树的打听了一下。两厢结合下来,板蓝根跟薄荷的种植方法应该跟咱们种粮食的路子差不多。”

反正,他们初期,也就想着能把土地利用起来,不让它继续荒着,也没想着能有太多出息,这些已经够了。后面如果还想继续种,再好好研究就是,如果种的不好,大不了,明年换种粮食。

那会儿,他腿也好了,再想办法肥田呗。

钱存贵想想是这么个理,遂点了点头,“行,那就按你说的办,到时候看看能弄回来多少种子,如果种子够,就种上几亩药材,不行就种大豆,棉花种……”这年头棉花实在贵,如果能自己种棉花,钱存贵还是想自家种点,“我再找人问问。”

钱长林点头。转头怀里被媳妇塞了小儿子才想起来,自己之前去镇上卖猎物的时候,认识的一位老大哥好像说过他家就种棉花。

“算了,还不知道,那位老大哥家里有没有棉种呢,还是回头等我腿好一点,去镇上问问,确定了再说吧。”

要是那位老大哥家也没有,他这会儿跟他爹说,他爹不是白高兴一场?“是不是阿福?”钱长林笑着颠了颠怀里的钱有福。

什么?

没有听到钱长林跟钱存贵之前谈话的钱有福一脸懵。

不过他爹刚刚提到棉种?他家难道是要种棉花了?

种棉花好啊,不仅自家人冬天不需要再花大笔银钱去铺子里买棉花回来做棉衣、被子,等他再大一点能流利说话了,或许也可以帮得上忙?

哎,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