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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博雅走到了某一个路段,又听见了方才那滑稽的声音,再次害得他起了身j皮疙瘩──
「哎,是方才的小鬼呢!」
「他身上怎麽有gu灵力……啊,我好饿啊,我们冲上去吧!」
语落,源博雅左侧的树丛突然有一阵sao动,当意识到自己即将被袭击,他马上停止了脚步、警戒着四周,也下意识地将怀中的黑豹抱得更加紧一些,大声对着声音的主人们吆喝:「臭妖怪!你们在哪,我现在有急事要办,可没时间陪你们玩啊!」
下秒钟,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红一绿、长相极为丑陋的妖怪。他们满嘴鲜血,双眼布满血丝,让第一次遇见妖怪的源博雅倒ch0u了一口凉气──
「呼呼呼……看看他手上抱着的是什麽!」
「吃了他们俩,我们就能拥有强大的力量、在这一座山也能够拥有一席之地了!」
在两个妖怪一搭一唱的同时,源博雅一手抱着黑豹、一手从腰际的袋子中ch0u出了一把刀,往前跨了一步,强压着内心的不安,在他们面前挥舞着刀刃,打断他们的交谈:「你们别靠近我,要不,我就让你们好看!」
闻之,两妖怪齐笑,取笑着源博雅。看他们如此目中无人,源博雅气红了脸,就在他准备向前直间向他们挥砍之时,後头是先有一阵夹带着樱花香的轻风拂过,再来就是一阵足以将树木连根拔起的巨风席卷而来。
大天狗飞於空中,朝着两个小妖怪攻击,最後才搧着翅膀、慢慢落於地面。他神情高傲,语气冰冷且严肃,对着被打倒在地的他们俩说:「你们俩渴望力量,想成为这一座山的新主人?」
妖怪的眼睛被方才强劲的风给刮伤,早已看不清也流着鲜血,靠着微弱的视力,他看见黑se的羽翼与白se的狩衣後,倒ch0u了口气,立即下跪求饶:「大人,我们知道错了!鲜少人类到ai宕山,我、我们──」
不等他将话解释完,大天狗便直接开口打断:「以後再让我看见你们,就休想我饶了你们的命。」
两妖很是感谢,一边道谢、一边用着自己最快的速度,离开了他们的视线之内。
站在大天狗身後的源博雅,完全看傻了眼──他知道他面前的是个妖怪,却没有意料到,他竟然会帮助自己!
看着方才的两只妖已经跑远,大天狗不疾不徐地转过身去,看着源博雅,便开口说:「区区娇弱的人类,不适合进这一座山。」
听见大天狗这话,源博雅回过神来,毫不畏惧地回覆道:「别小看我了,我可是很强的!要不是我还有个灵猫要顾着,我s的箭,世界万物都逃不过!」
大天狗顿了顿,只是又看了眼源博雅抱着的灵兽黑豹,不想多言。
「你赶紧走吧,这里不宜你多留,过了正午聚集的妖怪会越来越多,别妄想再受到任何帮助。」他的语气冰冷,让源博雅听了,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向他道谢。
他不清楚是不是每个妖怪说话,都是如此目中无人的样子。
最後,即使他的语气并不真诚,源博雅依旧选择礼貌道谢。
「大妖怪,谢谢你替我处理麻烦事啊,那我就先行一步了!」带着十二岁稚气的外表,说话却像是二十岁一样成熟。当源博雅绕过大天狗、继续前进赶往平安京时,大天狗看着他的背影许久,才张起翅膀,转身离开。
源博雅回到平安京,并不是先回到他的家,而是到城里某个「朋友」的住所求助。三十几岁的青年看见源博雅闯进了自己的屋子,手里还抱着一只黑se的豹,就知道肯定是有事情要来求助於他,率先开口问:「你又t0ng出什麽篓子要来给我收拾了?」
哼了声,源博雅将黑豹轻轻递给他、要他抱着,也一边解释:「我早上溜去ai宕山──」
才听开头一句话,青年就y生生打断:「你说你上哪去?ai宕山?源博雅,真不是我要念你,但凭你这番功夫上了ai宕山还能回来,真是你的福气!」
「是啊,要不是有个人……不对,有个脾气差的妖解救我,我大概就和这猫咪si在ai宕山了。」源博雅半开玩笑地说道,「虽然我觉得我是打得过啦,但是我毕竟得保护这猫咪啊……等等,先别说这些了!你快救救牠啊,我刚喂给了馒头让牠稍微有了活力,可你看牠的腹部和脚,肯定是在山上被什麽攻击了。」
「你当我神通,知道怎麽救牠?」青年相当头疼,可还是替黑豹检查了伤口,「哎,这被咬得可深了,我先给牠止血,你等会儿啊。」
「谢啦,我现在就只能来找你求助了,要是把牠带回家,我娘又不知道要发多久的脾气。」源博雅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又补了句:「只要有猫接近我母亲,她就会不停打喷嚏还有咳嗽。」
「源博雅,我觉得你这孩子还算聪明,但你怎麽连猫跟豹都分不清?还有,这可不是普通的豹,牠八成是妖怪与豹结合所生出的孩子,不清楚牠的能力就把牠带回来可是很危险的,要是牠忽然不受控制魔化便成会攻击人类的怪物,你看看这si伤会多惨重。」
「要真是这样,我绝对不会让牠伤及无辜的百姓。」源博雅正se说道,「而且不是还有你的嘛,你这麽厉害,赶紧从柜子拿出什麽道具或是法宝什麽的,什麽事情你处理不来啊?」
「我就算再厉害也不是神,我也有不擅长的事。」
「我知道,例如我每次出去遛达了都把你给拖下水,我看你就很难面对我母亲和父亲。」想起他每次都会露出的困窘脸,源博雅忍不住哈哈大笑。
青年瞪了他一眼,直接终止了话题,向他说:「行了,替牠止了血也包紮了伤口,虽然伤得深但没有伤及重要器官,小命算是保了。」
「啊?真的啊?」听见他如此说道,源博雅眼睛一亮,立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跑到了黑豹的身旁去,对着他说:「真是太好了!等你伤都好了,我就送你回ai宕山去!」
「你还要把牠送回去?源博雅,这就算我陪你去,遇上危险也不一定能脱身啊!ai宕山是禁区,根本没有人会过去,si在那一百年也不会有人发现你知道吗?」
「你激动些什麽?我又没要你陪我去!而且,你要是si了,我肯定会替你办盛大的丧礼,所以你也别担心到时si得不风光啊。」源博雅抱着黑豹,犹豫着要不要将牠带回家偷偷养着,於是在下一秒钟,又抬头问了他:「你应该不对豹过敏吧?」
只见青年深深x1了口气,对着源博雅说:「不准,你可别想丢给我,我最讨厌养动物了。」
於是源博雅也只能放弃他方才动的歪念头,和青年聊了几句之後,就抱着黑豹离开。
当回到府上,他便被通知他的母亲正传唤他、要他一回家就立即去找她。
源博雅来不及将黑豹藏起来,便将牠裹着白布、抱着牠去见母亲。
对他而言,母亲是一个平时温柔,但是生起气来相当可怕的一个人,所以他相当尊敬他的母亲,极少与她斗嘴、除了时常偷溜出门之外,几乎没有任何事情是违背母亲的命令。
源母看见源博雅进了房,神情并无难看,只是扬声问:「我听说你一大早就溜出门,说说,今早上哪去了?」
源博雅也不会对母亲说谎,所以当听见这问话,只是露出了张无辜的脸,将怀中黑豹裹着的白布拉开,老实回覆:「我上了山……遇上深受重伤的牠,就、就……」
「这灵兽是……」源母倾身、看着源博雅怀中的黑豹,微微皱起了眉头,「博雅,我深知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可你捡回来的可不是一般的动物,你晓得吗?」
「我晓得,可即使如此我也不想见si不救……牠就躺在草堆里头痛苦sheny1n想获得解救,我却又无视的话,我便不是一名君子。」
「博雅,溜出去的事儿我便不怪你,可你既然把牠给带回家,就必定要好好照顾牠、观察牠,除了牠的身t状况要注意之外,妖怪的x情都是相当不稳定的,别让牠攻击府里的人了。还有,等牠恢复得差不多,记得带着几个侍卫,随着你把牠送回牠生活的地方去。」
「是,母亲,我铭记在心。」源博雅点了点头,严肃回道。
可这话他也只听一半。方才他没把话说明,他的母亲根本不晓得他是跑到了ai宕山去,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是之後真的带了人一同到ai宕山去,整个府的人肯定都会知道这事情。
而在那时候,他也就完蛋了。
「听话的博雅是乖孩子。」源母轻叹口气,宠溺地0着源博雅的头,「你要是出了什麽事,我可担不起那样的伤心。」
源博雅和黑豹相处得融洽,两人打从一开始就十分有默契,黑豹也就像听得懂他所说的话,很少t0ng出篓子让源博雅来收拾。
黑豹天天都会被源博雅带去擦药,复原的速度相当快,才过两星期的时间,牠就已经能够自由跑跳活动。源博雅也因为牠的关系变得较少出门,大多都是陪着黑豹在庭院里头玩耍。
「明天我就要把你送回ai宕山了,到时我也会陪你找你的家人,别太担心啊。」轻0着黑豹的头,源博雅扬起了笑,「到时候记得要好好保护自己,好好跟紧你家人啊。」
黑豹用脸颊蹭了蹭博雅的下巴,很舍不得似的发出了「呼噜」的声音,那一整天都和源博雅黏在一块,就连晚睡就寝,也坚持要躺在源博雅的身上才肯安静休息。
翌日一大早,源博雅带全了需要用到的物品以及足够的粮食,准备带黑豹前往ai宕山。这一路上黑豹都有些亢奋,不是在路途中直接坐在原地、非得要源博雅抱着,就是又照着原方向跑回去、让源博雅将牠追回来。
於是,源博雅一路上都抱着这两个礼拜吃得特别好、圆嘟嘟的黑豹。
到了ai宕山,源博雅深x1了口气,对着黑豹说:「我跟你说,我会陪着你在山里头找你的爸爸妈妈,可能会在这待上几天的时间、直到确定你安全了我才回去……这段时间,要是我们真碰上了什麽危险,你能跑就赶紧跑走,知道吗?」
黑豹叫了声,像是在回应他一般。源博雅表情坚定地看着牠,几秒钟之後,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进入山中。
大天狗在一棵树上吹着笛子,他所吹奏的笛声优美,不管是人或是妖,都容易被他那好听的曲子给x1引。
源博雅走到半路,听见了他的笛声,就停下了脚步,有些走神地盯着发出笛声的方向,最後,也不顾是不是有危险,直接迈步走了过去,想向前一探究竟,查看到底是谁吹的笛子能够如此动听。
当越来越靠近声音发出的地方,他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一个拥有一对漂亮的黑se翅膀、穿着白se狩衣的大妖怪,坐在树上吹着笛子。
他没有打断他,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天狗,默默在心里惊叹,没有想到这个曾经帮助过他一次的强大妖怪,居然也会奏笛。
本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头的大天狗,发现了源博雅正站在树下盯着自己,马上停止了吹奏,微微皱起了眉头,扬声问道:「人类,你怎麽又出现在这里?」
源博雅其实早已经看傻,在大天狗出声的几秒钟之後,才回过神来答覆:「我?我来送牠回来的啊!」
说着,他怀中的黑豹探了出头,像是与大天狗打招呼一般,又叫了声。
他笑咪咪地0了0黑豹的头,又和大天狗说:「而且我还要找到牠的家人呢,现在牠爸妈肯定很担心,所以我可能还会在山上住几天的时间。」
大天狗闻之,也没有想继续cha手的意思,轻哼了一声,便张起了翅膀,打算离开此地。源博雅见他要离开,有些着急开口:「喂喂,你要走啦?不继续吹笛子吗?」
那双有神的红se眼睛,对着大天狗眨了眨,又说了:「你吹的曲子很好听,真的不打算把它吹完啊?」
大天狗头一次听见有人对他这麽说,顿了顿,并没有说话。
源博雅特别话唠,看他什麽话都不说,微微皱起了眉头,又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他所坐着的那棵树下,又对他说:「我叫源博雅,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也许我们能够当个朋友?要不,至少把那曲子吹完嘛!」
大天狗早已经没有那心情继续吹奏,在源博雅不停吵着他的情况下,最後他才深x1了口气,忍着怒气,向他说了自己的名字。
其实,他大可以直接离开,可他总觉得现在没把这小鬼的问题ga0定,今後肯定还会再碰上他。
与他交换名字的源博雅,扬起了十二岁这年纪该有的无邪笑容,「大天狗,很高兴认识你啊!希望还有机会再听见你吹笛子,那我就先走啦!」
语落,他举起了手和大天狗道别,走着原路、打算走回本来那条较为宽敞明亮的道路。
大天狗看着他已走远,自己也飞离了那儿,脑海中回荡着的,一直都是源博雅的称赞。当他回到自己在ai宕山的临时居所,他才想起源博雅来此山的理由──近两个礼拜,他从未在山中见到语那灵兽散发着同样气息的妖怪。
在这一座山,每处都有凶残野蛮的恶鬼,那些相较之下弱小的人与妖怪,只有被他们四分五裂、成为食物取得力量的份。
想到此,大天狗的眉头皱得更深,也在此站起了身子,再次离开了住所。
与大天狗道别後的源博雅,一路上都在寻找着与黑豹长得相像的动物,可这一路下来,他依旧连别的生物的影子或是声音,都没看到也没听见。
「这山这麽大,晚了就不能找了,所以我们要趁现在天还亮着多走一些路、多找一些。」源博雅就担心黑豹灰心了,轻0牠的头,向牠保证:「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你的家人的。到时候牠们看到你健健康康回来,肯定也会很高兴吧?」
黑豹微扭着头,蹭了蹭他的手,呼噜了声,回应着源博雅。
正午,两人又吃着馒头,源博雅依旧将它撕成块状喂给黑豹,什麽话都和牠聊。
他说:「前几日母亲被大夫说有喜了,很高兴呢!我没有其他人能够分享喜悦,只好趁要与你离别的时候告诉你这事情。我一直很希望自己有个兄弟姊妹、最好还是个nv孩子,温顺乖巧,多可ai,是吧?」
「等妹妹出世,我肯定会好好疼她、照顾她,等她更大一些了,在把她带过来见你。这座山多的是危机,你也得好好照顾自己啊,等我离开,就得等一段时间过後我才能来见你了。这次我溜出来还打算在此山过夜,只留了封书信告诉父亲,他肯定气si的。啊!我之所以不是留给疼ai我的母亲,是因为我害怕她气得食不下咽、影响了身子。」
两人将馒头吃完,便又继续往更里头的地方移动。时间过得快,天还亮着的时候他们什麽都没有遇见,可在即将h昏之时,源博雅就感觉四周的气氛忽然变得诡异。
他感觉好像有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在远方的草堆中,时不时就会闪出亮光。ai宕山的黑夜降临得很快,h昏彷佛只是一瞬,在黑漆漆的山里头,唯一的光源是天空的月亮,源博雅几乎看不清眼前的路,便打算伫足休憩。
「这夜晚照理来说也是不能睡的,我什麽都没、这儿也没什麽能够遮蔽的地方,所幸没有下雨,要不咱们俩就有得受了。」源博雅轻叹了口气,找了个较为明亮的地方坐着休息,可在此时,远处突然冒出了火光,他直盯着那光源处,又小声地向黑豹说:「若是什麽妖怪,你可躲远些啊。」
他拿出弓,立即朝光源处s了一发箭,也听见了尖锐的尖叫。
那是个提着灯、面容吓人的妖怪。在额心击中箭後,依旧没有昏厥一或si亡,反倒更加有力气一样,一边尖叫、一边朝着源博雅奔去。
源博雅又朝着他的膝盖s了一箭,在妖怪倒地不起的时候,马上冲了过去,拿出了放在袋子中的刀朝他的左心房用力一刺。
他虽不知道妖怪的身t构造如何,但他就是尽他所能去破坏。当妖怪的血溅到他的手,他倒ch0u了口气。他的血ye是黑se的,似乎带有强烈的腐蚀效果,他的右手被痛得让他无法继续动作,只是用力地踹了他方才攻击的伤口,抢走了他的灯,带着黑豹离开此地。
黑豹看见他的手已经受伤流血,本想t1an乾净,却在源博雅及时发现之後阻止。他左手托着黑豹,右手藏於身後,对着他说:「这很毒,别碰着我了。现在我得赶紧找到水源将我手上的毒ye洗掉。」
听得懂源博雅说话的黑豹,跳到了地面,拉了拉束在源博雅腰际上的水瓶。源博雅看见他这举动,便又说:「这可是我们这几天要喝的水,不能用。」
闻之,黑豹生气地朝他叫了声,源博雅也没有力气继续与他多言。他冒着冷汗、意识逐渐模糊,只靠着意志力撑着自己的意识。
方才他与妖怪的打斗,大天狗都有看见。而发现到他的手染上了毒後,他便犹豫着要不要向前帮助,在最後,虽然没有直接跳下树、现身於源博雅面前,但他还是偷偷尾随着他、注意着他的动态。
他也不知怎麽了,从上一次见到源博雅开始,就替他特别留意了灵兽的事情,而在今天,更是跟着他行动了一整天。
就在他看见源博雅实在忍不得了,停下脚步、跪坐在地上、接着失去意识,大天狗才抢在其他感受到他这微弱气息的妖怪之前,出现於他的面前,将他与黑豹带到自己在ai宕山的住处。
黑豹对他相当有警戒心,一路上几乎都是抗拒着大天狗、想要咬住勒得他难受的手臂。可大天狗可没那闲工夫理会黑豹的心情,只是冷淡地对他说:「你要是继续咬,到时你的小主人摔着了,八成就真的si了。」
闻之,黑豹才完全不动,安分地由他拎着。
到了住所,他点了蜡烛,让室内变得明亮,且替源博雅处理他手上的毒ye,将他安顿在一个房间里头休憩。这整夜,大天狗都守在外头,就怕鼻子特别灵敏的妖怪,感受到了他屋内人类的气息。
黑豹也几乎整夜都没有睡,窝在源博雅的身旁,就怕大天狗对他怎麽了。
早晨,源博雅近中午才醒过来。当他发现自己在一间屋子内,他马上坐起了身,也不管手的疼痛,闯出屋外──往左一看,便看见了大天狗。
他的第六感告诉他,是大天狗将他带来这,於是,他就指着他激动地问:「我的天,该不会是你救我的吧?」
大天狗看了他一眼,语气没有半点起伏,「是,要是饿了再跟我说,我早上已经备了食物给那只黑豹了,可牠怎麽也不吃,去处理一下吧。」
源博雅总觉得他们俩的话题没搭在同个线上,愣了几秒钟的时间,才折返回去找黑豹,大声嚷着:「你这臭家伙,怎麽不吃饭啊?要是你饿昏了怎麽办?」
听见源博雅这话,大天狗忍不住轻笑了声,跟上了源博雅的脚步,到了他本来待着的房间里头去。
而一进到里头,他便看见黑豹乖乖吃着饭,也看见源博雅在此时转过身子问他:「牠吃了,那我也有饭能吃了吗?」
顿了顿,大天狗叹了口气,说了句「过来」,就领着源博雅到另个房间。其实,他已经准备好了简单的食物,只等源博雅醒过来了。
「哇,还真有我的份啊?」源博雅坐在大天狗对面的位子上,没等大天狗动筷子,就自顾自地吃了起来,「没想到你作饭也挺好吃的嘛……等等,你对我这般好g什麽?该不会你在我跟黑豹的饭菜里头下了毒吧?」
那话是把饭扒光一半才说出口的,大天狗对他的每个举动都感到相当惊吓,没想到这人类小孩,竟然如此……没有防备?又或说是後知後觉?
「并无,若嫌弃了就赶紧离开。我解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为你准备食物,也只是附带提供给你,吃完就赶紧离开ai宕山吧。」大天狗的语气依旧平淡,而当他看见源博雅听完了他所说的话,就不动也不动地注视着自己,便又微微蹙起了眉,问道:「你还有何事?」
「怎麽我每次来这,你就赶我走,你当这山是你家开的啊?」
一时之间,大天狗还真不知该如何答覆,只在沉默後,才开口向源博雅说:「这里对你这弱小的人类来说太过危险,再说,那灵兽的同伴们已不在此山,你在这遛达多久都没有用。」
「你怎麽知道的?要不,牠的家人上哪去了?」
「要在这座山消失易如反掌,哪怕是稀有的灵兽,也不敌这弱r0u强食的世界。」
大天狗这直白的话,让源博雅倒ch0u了口气,没有办法接受他这突如其来的说法,只是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要不要相信随你,这真是我最後一次搭救你,若你仍然执迷不悟,认为在这能够找到牠的同夥,我也不再管你。别忘了,你那条小命可是我昨晚救回来的,这座山可没有第二个和我一样,愿意帮助人类的人类抑或妖怪。」
源博雅不希望自己在这年纪就si了,可是,他更不希望没将黑豹找回归属就离开此地。低下了头,他微微噘着嘴,什麽话都不愿多说。
「大天狗,你救我的事情,我肯定会好好回报你……至於黑豹的事情,我不知是真是假,但我还是不想就这麽算了。」到了ai宕山、与妖怪博斗一战,他深知自己实力不足、欠缺磨练,也认为自己无法好好保护黑豹。他双手握拳,好似下定了决心一样,再抬起头後,又对大天狗问:「所以,若你在此山看见了和那黑豹相同的灵兽,能不能在下一次我前来的时候,告诉我这件事情?」
看对方语气与表情都相当真诚,即使大天狗再怎麽确定、那只幼小的黑豹就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他也不想再次戳破源博雅的希望,只是扬声答应了他。
他自己也还是不清楚,为什麽要频繁对这个人类小孩伸出援手,但当看见他心意已决又充满勇气的表情,他实在不希望他在这麽小的年纪,就被自己高远的梦想与慾望打倒。
大天狗知道,眼前这个人类,前途无量。因为在他身上,他彷佛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源博雅带着黑豹下山,在准备离开ai宕山之时,他转身对一直尾随着他的大天狗说:「大天狗,我还会再过来的!到时候,记得吹笛子给我听啊!」
闻之,大天狗并无回话,只是看着源博雅见自己不回应,又往他这里跑来,伸出手、要与他约定一般地b出了手势,「跟我答应呀,g个手指,这约定就生效了。」
愣了愣,大天狗犹豫着要不要与他约定此事之时,却没想到源博雅直接拉过他的手,和自己g了手指,得意地扬起笑向他说:「动作慢吞吞的,等会儿天se又暗,我又得在这过上一夜了!」
「约定」好了後,源博雅转身离开、慢慢走远、离开ai宕山。而大天狗始终站在原地注视着他,直到见不到他的影了,才飞离山脚。
当源博雅的母亲,听见源博雅已经回到城里头的消息,便不再坐立难安,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走到了大门那儿候着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