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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黑的碎发上还沾着水珠，温热的毛巾避开被严密包扎的左肩擦拭过身体，在申宸能够下床活动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全身上下都仔细清洁了一番，对于他来说，污秽比疼痛更难以忍受。
再走出浴室，整个人又恢复了往日的清爽，只是神色还有些憔悴，又好像有了很多心事。
整个床上的用品也都换了新的，窗户半开着，初秋清爽的风将新鲜空气送进室内，申宸倚在窗边看楼下的花园，有病人在家属的陪同下散步，步道两旁满是盛开的木芙蓉点缀。
“咚咚咚。”短促轻微的敲门声将申宸的思绪拉回，张宏走了进来，将一个文件夹送到他手里，“申总，这是调查结果，申安交代，是厉玥怂恿他这样做的。”
翻看着手中的资料，申宸虽然清楚厉玥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却也没想到她心思恶毒至此，对别人他无所谓，但只要想到陶暖以死相逼时害怕又绝望的表情，想到海水将她吞没的场景，不免心中一阵后怕。
“申总，现在要动手吗？”
“不急。”申宸合上手中的文件夹，用力捏了捏，他要的不只是厉玥受到惩罚，而是整个厉家。
所有的工作都搬到了病房，张宏在电脑上记录着申宸的指示，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声音，一抬头，就看到他靠在床头，视线停留在门口处发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张宏跟了申宸几年，还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于是小心翼翼开口，“申总，要不我去请陶小姐过来吧。”
“不许去。”申宸眉头紧锁，心中像是堵了块石头，积压的郁气无法释放，干脆平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处理完工作就出去。”
张宏和张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再提，过了好一会儿，听到均匀自然的呼吸声，张强才站了起来，“我去找她。”
“诶……”张宏还来不及阻止，张强已经轻声推开门走了出去，他转念一想，这样也好，省得申总天天魂不守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