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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珠翻了个白眼,喘着道:“小相公都快翻江搅海了,我还怎么睡!”
赵至诚嘴角一勾,眉眼间尽是痞气,“那就别睡了,陪着小相公一起玩儿。”
然后又磋磨着百里珠喊了一声又一声相公,说了不少荤话,房内尽是靡靡之音。
祈林这几日因着宁边暴动和百姓日日敲登闻鼓之事头昏脑胀,偏偏这两件事和赵至诚都脱不了干系。若说是巧合他还真不信,这孙子就是故意折腾他的。
这三年他将赵至诚燕阳城的兵力几乎都调到了皇宫编入了禁卫军,宁边和群洲的重要关口赤蒂也不再由赵家军驻守,燕莎国因着百里珠之事一直搁置,如今只剩下宁边和群洲部分守军,祈国境内北部褚申和西部秙蛰还有一部分赵家军。赵家军势力太大,他要慢慢收回最起码得十年,只是三年之约马上就要到了,如今已经是一月,再有七个月百里珠就要来到祈国,为了防止出现意外,他得加快将赵家军收归朝廷的速度了。
这三年来,赵至诚在他的眼皮底下,似是对百里珠不闻不问,也没有什么其他动作,莫不是已经忘了?前年听说赵至诚收了一个婢女,这婢女还给他生了个孩子,他自从和赵至诚翻脸后也没见过这孩子,倒是在宫宴上见过一次那个婢女,长相虽然说清丽但和百里珠相比终究是差远了。难不成赵至诚真的已经悔改,与百里珠断了?
不过无论如何,这次百里珠进宫绝不能出半点儿差错,他要一次性收回赵至诚的全部兵权,只有这样他才能放心。
祈林让福康宣赵至诚进宫。
小元锋年纪尚小,还拉不动大弓,赵至诚便给小元锋做了个弹弓,准备先锻炼儿子的准头。
小元锋像了他亲爹,一说读书不是胳膊疼就是闹肚子,但要说去和他爹一起去校场,便学着他爹背着个小手,仰着颗大头,走起路来也是牛气哄哄,要多神气就有多神气,父子俩一个比一个会耍威风。
虽然刚开始小元锋总坑爹,不是朝着他爹的头射,就是朝着重点部位射,还好赵至诚眼疾手快,每每都能将弹珠接住。后来小元锋就厉害了,他爹指哪儿小元锋就能打哪儿,颇有他爹当年的风范。
今日休沐,刚过了辰时,赵至诚便半躺在箭亭里专门为他准备的榻上,翘起二郎腿,吊儿郎当的眯着眼看小胖墩扎马步。他家小元锋是个练武奇才,这弹弓已经玩儿的很灵活了,如今可以学一些拳脚功夫了。学功夫之前第一步就是得扎马步,如此底盘才能稳,日后耍刀弄抢也会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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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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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兵传来皇帝宣他进宫的消息时,赵至诚准备带着小元锋回鹂丹院去看看百里珠,他们早上去箭亭的时候,百里珠还在呼呼大睡,今日他们一家三口打算去郊外野炊呢。
出了箭亭,前脚刚跨进月洞门,府兵传来消息说皇帝宣他进宫,有要事相商。赵至诚忍不住骂娘,这祈林一晚上不睡尽想着折腾他,大早上就宣他入宫,真他妈傻雕洗泥巴,闲着没事干。
赵至诚让府兵告诉门外的福康,就说稍后就到。于是乎大将军和自家娘子和儿子一起用了心爱的早膳,才慢悠悠晃进了御书房。
祈林早就等的不耐烦,再看到赵至诚一副闲散的模样,更是吹胡子瞪眼,开口就讽刺道:“呦,爱卿如今终于尝了女人的滋味,这就爬人身上起不来了?”
赵至诚毕恭毕敬道:“臣惭愧,胸无大志,只知耕耘,却不能为陛下分担,”又道:“臣听闻陛下日夜处理政务,休沐之日亦励精图治,稳如泰山,不像臣这般莽莽撞撞,臣仰之弥高,钻之弥坚!”
祈林听了更是火冒三丈,这他妈言外之意不就是说他年老力衰干不动了!
“哦?朕倒是在宫宴上见过爱卿的榻上人,爱卿如今连口味都不挑了?什么都能入口了?”
“陛下所言极是,臣如今饥不择食,都能入的了口,有的人心有余却力不足,连口都入不了。”
祈林勃然大怒,将案桌上的奏折一扫而落,指着赵至诚:“你——你放肆!”
赵至诚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气死你个王八羔子,你能拿我怎么样,玛德,再惹老子,老子就把你的江山送给小元锋当礼物!
“陛下还请息怒,臣的意思是一些年纪大了的老人,力不从心只能找点儿其他路子泄泄火气,若是不小心戳着您的伤口了,臣绝对是无心的,还请陛下见谅,臣这张嘴只会胡诌八扯,半点儿用处也无。”
火上烧油,火更旺,祈林吁了一口气,不能怒,不能怒,一会儿还得这赵畜生配合,“罢了,不怪你,就是长了一张臭嘴,天性使然,改不了的。朕今日召你来是有要是相谈。”
祈林坐在麒麟纹圈背交椅上,抿了口茶继续道:“朕在民间听闻燕阳城小锋爷在城里买下了半数府邸、宅院、酒楼、茶楼之类,将军可听闻此人?”
赵至诚一听便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自家娘子前几日说是给他出气,说的就是这事吧。
“臣不才,这三年不曾行军打仗,所以空闲时候买下几处宅院,为了不惹人注目,臣便自称小锋爷。”
祈林冷笑了几声,“这还不惹人注目啊?这百姓都来击登闻鼓了!赵将军不仅打仗厉害,这做生意也是个人物啊,如今怕是赚的盆满钵满了吧?”
赵至诚谦虚的摆了摆手,“陛下说笑了,钱乃身外之物,陛下仁爱,臣如今不用驻守边疆,在府中闲来无事就干干活,这家里的水缸倒是每日都满的很。”
这赵至诚他妈嘴皮子越来越溜了,拐七拐八的,他就是试探不出什么。
祈林蹙额,腻烦道:“朕今日没时间和你耍嘴皮子,直接和你说了吧,你现在马上回去给我降低所有的租子,朕要是再听到有百姓击登闻鼓,朕唯你是问。”
赵至诚沉默了一会儿,才犹疑道,“陛下,臣恐难行此事。”
“为何?”
“这涉及到的账目太多,账册也有好几箱子呢,臣这几日又忙着宫里选秀之事,怕是”
“这几日宫里的事你不用管。”
“还有一事,您也知道,臣是武将,臣这记性不是很好,整理完账目怕是上朝路上就给全忘了。”
祈林咬牙道:“难不成这些事都是你亲自做,你连个管家都没有吗!”
“陛下英明,您还真猜中了,涉及的店面太多,多数都是皇城的,臣可不敢将此等重要的事情交给管家,所以都是臣亲力亲为。”
我信你个鬼,但这暗地里的东西他也查不出来,“给你十日,这十日不用上朝,在府整理账册。”
“陛下,据臣回忆,这账本子总共有三大箱子呢,臣就是不眠不休一一核对也得三个月,臣还得核对一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铺子给偷偷涨价了,拢共加起来最起码也得,也得,六个月。”
祈林却是气笑了,“也行,那赵将军这六个月就不用出府门了,安安心心在家对账即可,赵将军也不必再说什么了,就这么定了,若是让朕知道赵将军出了府门半步,那朕就治你个办事不力之罪,你看如何?”
赵至诚作揖行礼道:“臣遵旨。”
祈林看着赵至诚走出语扇殿的垂门,不禁疑惑道,这赵至诚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再有七个月百里珠就要来皇城,他难道真的喜欢上了府里的那个,忘记了百里珠?还是这一切都只是做给他看的?
赵至诚从宫里悠悠荡荡的走了出来,刚出了宫门就健步如飞来到了鎏金坊。没错就是这么俗的名字,偏偏赵至诚最喜欢这家店,听说店里来了新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