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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真觉得,自己知道的太多了!
精卫感觉自己脖子不稳当,都不敢多歇,接了令立刻就往回返。
路上有驿站,有他歇息的时候,还是离这个病病的主君远一些为好。
不独是纪忱江得到消息,最先得到消息的,其实是在临南郡的岳者华,而刚刚进入汝南郡境内的惠敏公主一行,也收到了消息。
“大公子?那位侧妃肚子倒是争气。”一个宫婢打扮,长相平平无奇的女子小声嘀咕。
若仔细看,还能看得出她面容有些僵硬,发际边缘也有些不自然的轻微褶皱,只眼睛里能反应出情绪来。
相反,做公主打扮的女子如同木头人,低着头不说话。
送嫁护卫首领文临看都没看‘公主’,只看着那女婢说话。
“不过是庶长子,除非纪家想造反,否则绝无可能继承定江王位,也不知道圣人为何要这么看重那孩子。”
那女婢笑了笑,语气柔和,“圣人自有他的主张,咱们只需要按照吩咐办事便可,起码没了这孩子,若定江王死在京都,只绫罗夫人一个女娘,也掀不起风浪,南地便可收回圣人手中。”
文临扫了眼一直沉默不语的‘公主’,看向那女婢,目光狎昵,先圣养出来的药奴,滋味儿确实了得。
说起生子,一想到这药奴也不能怀孕,子孙根就烫得难耐。
他轻笑了声,“你说的也对,让公主先休息,我们出去说。”
女婢身子僵了僵,柔柔应下,跟着文临出来公主车驾,当着数个护卫暧昧的目光,她直接被文临夹着腰提到了后头马车上。
很快走动的车驾里,就传来了高高低低的喘息和吟哦声,听得护卫们浑身燥热难当。
他们暗自用目光交流,留下十数个当值的继续打马前行,其他人拉着公主的女婢进了树林子。
等到带着餍足表情的护卫撵上来轮换值守的时候,文临的副将瞅着空档钻进了公主的车驾。
没过多会儿,公主车驾也跟着颤起来,好歹顾着脸面,并没有动静传出,只偶尔溢出几声痛楚的闷哼。
负责伺候和赶车的宫奴都低着头,只当什么都没发生的。
反正公主不是公主,女婢不是女婢,连宫闱里都乱糟糟的,这算什么。
经历过先圣时候,对宫奴和宫婢来说,只要能保住命,他们可以没有耳朵,也不长嘴。
这混乱不堪直到了掌灯时分要停下扎营时,堪堪停下,与此同时,临南郡郡守府中,岳者华正独自对月浅酌。
等到月上中天,他才散漫问道:“绫罗夫人心情如何?”
阿钦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妾室生子,还有个正头王妃在路上,她心情能好得了?”
“反正我查到的消息,那位夫人这些日子都在墨麟阁寝院和书房没出来,连小朝都没去了。”
岳者华表情淡淡的,只怔忪看着天上的寒月,“阿钦,你说,她怨我吗?”
若非他想要算计纪忱江,她也不会饮下合欢醉,被困在定江王府。
阿钦一直记得傅绫罗在定江郡御史府说的话,撇了撇嘴,“那都是她自己愿意的,您不是说过吗?这女娘若是动了情,只要夫君不离不弃,就是吃糠咽菜她也甘之如饴,您就别替她操心了。”
岳者华不置可否,“后宅里百花齐放,无有嫡子,先有庶出,这也算不离不弃吗?”
如果这算的话,他阿娘就不会夜夜垂泪了。
阿钦想起岳家庶出的大公子和三公子,咽下了吐槽的话,无奈叹了口气,“我听闻定江王连寝院都让给绫罗夫人了,他自己住在偏院,也没再叫其他夫人侍过寝,您何必一直惦记着呢?”
阿钦其实不明白,她们家五公子从小就是个凉薄的人,怎就一门心思惦记上了定江王的女人,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他只能苦心劝:“就算是定江王负了她,如今她能掌控南地,只要她能清醒些,熬死定江王,日子照样潇洒。”
就算色衰爱驰,没了男人的宠爱,以阿钦几次见到傅绫罗的了解,他觉得那小女娘也不会吃亏,说不准等定江王死了后,还能当个掌权的封君。
岳者华笑了笑,等纪忱江死?
他怕是看不到那一日,傅绫罗该有更好的未来。
他知道阿钦不理解他为何那么在意傅绫罗,若说他对傅绫罗是那种死生契阔的深情,确实没有。
他跟傅绫罗太像了,即便是阿娘和阿姊都不能叫他妥协,他最在意的还是自己。
当初在墨麟阁书房,他没骗纪忱江。
他心里有无数遗憾,有再也完不成的渴盼,他不想叫自己后悔终生,总要从旁处找补回来这份念想。
比如看着傅绫罗得到她想要的,或者说,得到他心中应该她得的一切。
但是,不急,也不能急,需要慢慢筹划,以他的聪慧,总能达成目的。
饮下最后一杯酒,他起身回房,“阿钦,送信给文临,将边南郡的部署送过去给他,告诉他,他要做的事我应了,等他到了定江郡,我会亲自去见他。”
阿钦愣了下,应得很是迟疑,心里沉甸甸的。
边南郡郡守已经换上了定江王的人,两郡御史府也被定江王掌控,京都因为争权夺位晚了一步,再想插手没那么容易。
定江郡御史和边南郡御史年后从京都过来任职,都被架空在明面上,无计可施。
新圣如今龙椅还没坐稳,一时顾不上这边,就叫皇后胞弟带来了给岳者华的命令。
圣人让岳者华帮文临掌控边南郡。
阿钦知道,无论如何,岳家还在京都,若不听从新圣的命令,岳家人的命迟早还是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