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怨偶的第七年

第9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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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是一个好夫君,衣食住行照顾得无一不精,她刚成婚时还因为他的冷落而气恼,现在他没有在神机营时那么忙了,也比之前更会哄人,如今的日子是她当初梦寐以求的,可心中总隐隐感觉不对劲儿。

夫妻之间,不应该如此。

她满腔心事,抱月和抱琴指望不上,能说得上话的只有月娘和叶清沅,因为霍凛之故,她不好意思拿这事儿打扰月娘,如今叶清沅也要走了,海上茫茫,下次再见不知道何年何月。

只剩下她一个人。

叶清沅看着她落寞的神色,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你……”

她拧着秀眉,思来想去,最后徒留一声叹息,“你性子急,以后收敛一些,多顺着王爷。”

她这个局外人看得清楚,宁锦婳看似张牙舞爪,实则是个纸老虎。她曾经还幻想助她摆脱他的桎梏,奈何宁锦婳自己不争气,那男人越来越强大,如今她已经不敢不自量力地去挑战他的权威。

罢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等她出海回来,她可能已经成了这个王朝最尊贵的女子。依那男人对她的宠爱,或许对她来说,这是最好的结局。

在京城桃花开得最艳的时候,叶清沅启程下泉州。

宁锦婳本来准备去送她一程,不巧陆玥小郡主那几天不舒服,出了满身红疹子。陆钰不常回来,一回来就找老二的麻烦,惹得陆玦频频来宁锦婳跟前告状。宁锦婳舍不得训斥长子,又心疼小儿子,一碗水端的十分辛苦。一到晚上,还得应付精力旺盛的摄政王,实在抽不开身。

最后挑挑拣拣,让人送了些东西过去。她年少时喜欢看山川杂记,当时陆寒霄为讨她欢心,送了许多绝版的孤本给她。其中有一本名为《海鉴》的书,详细地记录了海上航行的所见所闻,如何躲避暗礁、如何在阴雨天辨别方向、等均有记载,她把这本书送给叶清沅,却意外从书里散落几片桃花瓣。

经年日久,那干枯的花瓣轻轻一触便碎了。宁锦婳微怔,忽然想起这是她多年前的习惯,她最喜爱桃花,便把它夹杂在喜欢的书里,一翻花香扑鼻。

当年她与叶清沅齐名,叶清沅是有名的才女,而宁府小姐则以离经叛道著称,她看的这些书被列为不入流的玩意儿,精读四书五经的叶才女对此不屑一顾。世事无常,谁也想不到若干年后,叶清沅改头换面成了叶大掌柜,遨游于天地;最桀骜不驯的宁大小姐反而困在一方院子,老老实实相夫教子。

宁锦婳心里怅然,闷得几乎喘不上来气,正巧陆寒霄推门而入,他疾步走到她身前,伸手抬起她的下颌。

“怎么哭了?”

他擦掉她眼尾的湿意,冷声道:“谁惹你不高兴了?”

宁锦婳摇摇头,咬着唇任由眼泪簌簌而下,晶莹的泪珠挂在浓密的睫毛上,看的陆寒霄心疼。

他看着她,轻声道:“到底怎么了,跟三哥说。”

他殚精竭力走到今天,还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开心快活吗,只要人力之所及,他什么都应她。

宁锦婳只是揪着他的衣领,无声地流泪。

陆寒霄的摄政王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他略微思索,随即明白了宁锦婳的症结,笑道:“这点小事,值当你哭成这样?”

叶清沅以皇商的身份出海做生意,必得经过陆寒霄的首肯,他答应地痛快,一来因为叶清沅献书有功,二来嘛,他也不想把叶清沅放在宁锦婳身边。

那女人和离过,一会儿经商一会儿出海,过于离经叛道。婳婳好不容易才乖一点儿,可不能被人带坏。

他没想到婳婳对这个女人感情这么深,既然如此,“来人——”“不、不要。”

宁锦婳似乎知道他要做什么,伸手揪住他的衣袖,“我没事。”

她擦干眼泪,垂眸道:“我、我就是……想爹爹了。”

陆寒霄眸光微转,过了半晌儿,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把宁锦婳单薄的身躯揽在胸前。

“好。今日出发,岳父若是愿意,日夜兼程,一个月后就能抵达京城。”

宁锦婳睁着兔子似的眼睛,狐疑地看着他,“你说真的?”

“一言九鼎。”

他答应的太爽快,一下子冲淡了宁锦婳的离别愁绪,她一脸不可置信,之前缠磨那么久的事,就这么简单成了?

陆寒霄擦着她脸颊上的眼泪,无奈道:“小没良心的,快别哭了。从小到大,只要你开口,三哥哪次没满足你?”

她哭的那样伤心,让陆寒霄不得不做一次昏庸的君王,罢了罢了,她又不是要天上的月亮,就随她去吧。

因为宁锦婳那点儿自尊心,她不愿意让别人看她这副狼狈的样子,抱琴和抱月也不行。陆寒霄任劳任怨给她打水洗脸,宁锦婳得了便宜,乖巧地仰头任由他动作。她生的实在美丽,琼鼻樱唇,雪白的肌肤润泽如玉,陆寒霄一时心猿意马,缓缓低下头。

104 章不同于其他时候的粗暴,宁锦婳更喜欢他的吻,细细密密,极尽缱绻缠绵,让她感觉被珍视和爱护。

她缓缓阖上眼睛,松开贝齿,沉浸在他醇厚热烈的气息中。

悱恻缠绵许久,男人的大掌熟练地拨开她的前襟盘扣,往里探去,宁锦婳早已软了身子,欲拒还迎地攀山他的肩膀,靠在他为她剧烈起伏的胸膛上,此时……

“呜哇——哇——”孩子尖锐的哭闹声响起,一阵叠着一阵,瞬间打破了旖旎的氛围。

“玥儿!”

宁锦婳迷蒙的眼神顿时清明,趁着陆寒霄失神的间隙猛地推开他,疾步到罗汉榻前。

“玥儿不哭,身上又痒了?”

她一手拢好衣裳,一手熟练地掀开女儿的衣袖,只见白嫩的藕臂上红斑点点,十分煞人。

陆寒霄亦步亦趋跟上来,声音带着欲求不满的暗哑低沉,“叫奶娘带出去上药。”

宁锦婳唯爱桃花,不管在滇南的镇南王府还是婳棠院的院子里都种满了桃树,谁知陆玥命犯“桃花癣”,春暖花开之际,身上泛起密密麻麻的红疹子。宁锦婳如今也算个半吊子郎中,还是她亲自给女儿调的药膏。

陆玥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宁锦婳,宁锦婳哪儿还有心思想有的没的?她熟练地拿起一旁架子上的药罐儿,细细给女儿的小胳膊上涂抹,一边嗔怪道:“你是她亲父王,怎么对女儿这般不上心。”

因为陆玥之前没养在宁锦婳身边,她怕女儿不亲近她,对小女儿事事亲历亲为。小孩子才一岁多,脑袋不记事,母亲美丽又温柔,不像父王那样凶,她最喜欢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