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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我最在乎谁,你如今该知道了吧?就算是我视作性命的怀柔,也是因为是你的骨血,是你十月怀胎所生,我才会呵护她,待她好,”宋也贴着温迟迟颈窝,“我心里都明白,谁也没办法跟你比。”
温迟迟眼泪不住地流,轻轻拢住宋也的腰,轻声道:“宋也,你瘦了。”
“没呢。你先别哭了,行不行?”宋也哑声道,“是我不好,不该同你说这些的。”
“我不想死了,”温迟迟止住了眼泪,抬眼看向了宋也,略带哀求地道,“女学里头的任何一个人我都不想放弃,特别是云兰,她病的那样重,能不能不要将她们送到坊里?”
“好,我答应你,她们都不会有事,你先歇息吧。”
宋也静静地抱紧了温迟迟,郑重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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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迟迟睡着之后,宋也便起了身,朝外头走了过去,他先是到住着女学里头孩子住的地方瞧了一眼,便令人传信给太医署里头的人,询问解药研制的进度,约莫过了两天,宋也才将手中的给昏睡的温迟迟喂完药,外头便来了消息,说事情有了眉目。
只里头所需的药材一味药材极其难得,众人也未曾料到这药对治瘟疫有奇效,故而也是例行试验,偶然得之。
如今少的这味药材,长在极高的山脉之上,除却西北的高山,离这最近的一座山头,便是在泰安了,即便是驾千里马,日夜兼程,昼夜不停,来回少说也得三四天,更遑论那样的高山,要翻越亦需要不少的精力与功夫。
前路满满,水远天长,看不到去的路。
高山绵绵,重层叠嶂,也瞧不尽归途。
作者有话说:
三更,下面还有两章。
一池水
温迟迟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 也不知睡了多久,再醒来之时身上不冷了,头也不烫了。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 懵了好一会儿, 觉得口干舌燥,下床倒了盏茶水灌进嗓子里,才缓解了火燎之感。
思绪渐渐清明,温迟迟回床边趿了鞋子,才穿好,外头便传来了一阵叩门之声,只听见李夫子在外头道:“温娘子, 我可以进来吗?”
半晌,温迟迟便去给她开了门, 看见她大喇喇地走了进来,不由奇怪道:“你现在不怕我了吗?面上也不罩东西就进来了。”
李夫子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她这是昏睡久了, 还不知道外头的事呢。
“就说你福大命大,染病那样严重, 你不知道你那时候有多吓人, 那嘴唇乌黑的,浑身上下都在抖, 我险些都快将你后事给办了, ”李夫子喟叹一声, “所以有时候呢, 做好事积德也不是没有道理, 也正是因为你心善, 才撑了好一会儿,等来了解药。”
温迟迟此时一喜,“陈大夫竟制出解药了?”
“嗯,”李夫子点点头,“不过嗳!”
李夫子话还没说完,便见着温迟迟一溜烟走了出去,不见了人影,不由地叹了一声。
温迟迟走出没两步,便见者了匆匆赶来的陈梁希老先生,温迟迟问:“老先生,这瘟疫当真有方子治了吗?”
“是的,老夫同昔日几个同僚一道研制出了一个方子,你也莫要担心,女学里头的学生无论染病的,还是未曾染病的,都已经喝下了药,便是云兰那丫头如今也是生龙活虎的,身子康健着呢。”
温迟迟听罢陈梁希老先生的话,悬着的心也渐渐地放了下来,然而喜不过一刻,心也慢慢落回了实处,开始思量事情。
她问陈梁希道:“老先生,方子可曾传出去了?若是可以,我能否看看?”
“自是可以。”陈老先生将手头的方子递给了温迟迟。
温迟迟不通药理,但因着陈氏亦有药材店,药材还是认得的,她照着逐一看了遭,指着朱砂笔披红的一处道:“这榆香圈起来做什么,是药材不够了?”
陈老先生叹了声:“正是,如今城中统共不过一株,也只够一人吃的了,旁的正从西北调来,少说得五六天才能到。”
温迟迟想起,陈氏药铺里头是有几株的,于是便连忙吩咐人前去取。
吩咐去的是个小厮,带着榆香药材回来的确实盘雪,她笑道:“你也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了,走到城门口了,想起来,你一个娇滴滴的女娘还在这呢,我哪能走啊,想当年若不是你帮助,我也不能找着胞妹,风风光光送她出嫁,说到这,你也算对我有恩了。”
温迟迟点点头,从盘雪手里接过药,问她:“阿柔哭闹了吗?”
“乖巧得很,宋狗当真好福气啊,连生的女儿都沾了光,随你,不像他。”盘雪道。
温迟迟心内有事,也只随口笑着应了声像他还得了,便抱着手里的药边往外走,边道:“你看好学生们,若是身体有个不舒服一定要好生照看,我先出去一趟。”
“去吧,有我呢。”盘雪抱着双臂,看着温迟迟离开而后在她身后高声唤她,“这药我看着都霉了几株,再放放就要坏了,能用及时用啊。”
温迟迟蹙了眉头,总觉得盘雪是知道这药的用途一般,但她吩咐的时候也没人提起过。可她若是知道,为什么不提早拿出来救人?毕竟这味药当初也是为了给她治骨裂之痛余下的,她不会不知库房里还有啊。
虽想着,温迟迟也没往心里去,坐上马车便径直往知州府衙赶过去。
才在门口站会儿,没见到知州的面,不想王临安从里头走了进来,颔首道:“我姐夫没空见你,你若有事,你面前站着的人是谁,你该求谁,明白不明白?”
温迟迟没将王临安放在心上,但也还是点了点头道:“我确实有事相商。”
“走吧。”王临安瞥了温迟迟一眼,掉头便往府衙旁的耳房中走,温迟迟也跟着进去。
“你的意思是,当初你办的女学有学生患病,你不曾上报?”王临安抿了口茶,问她。
温迟迟道:“是。只学生们同吃同住,若是收容进坊里,未曾病的感染了不说,对于官府的财力、物力也是一种消耗”
“荒谬!”王临安重重地搁置下了茶盏,斥道,“你质疑官差办事?这不是在打宋大人的脸吗?即便你们关系亲密,但有哪个男人能容忍女人质疑的?宋大人不保你,现在还不是可怜巴巴地求到这里来了。”
“宋大人不知道。”温迟迟看向王临安,脸已经沉了下去,“此事同他无关,同他人更没有关系,罪责全在我一人。”
“你还维护上他了,”王临安冷哼一声,压低声音道,“纲常不可废,可我偏偏舍不得罚你,你说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