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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柏瑞张扬金宜福孙有良陈舜和王恂钟琪梁娅等几个坐了一桌,看到序瑜带着季泽修过来,钟琪还朝爱立使了个眼色。
然而爱立有什么办法?
梁娅年纪最长,对章序瑜和小李的事,也知道一点,率先笑道:“这就是序瑜的对象了吧?我以前还想着,序瑜这么优秀的女同志,能说会写的,长得又标致,以后可得找个什么样的对象,今天看到这位同志,我都不得不夸序瑜有眼光。”
章序瑜微微笑道:“谢谢梁姐夸奖,”然后给两边介绍道:“这位是我对象季泽修同志,这位是我们制造科的梁姐,这是王恂同志工艺科的余钟琪机保部的孙有良陈舜,”顿了一下,又介绍道:“保卫科的张扬同志和李柏瑞同志,平日里和我来往也比较多。”
从头到尾,序瑜表现的都优雅得体落落大方,季泽修想,当初自己妈妈看中序瑜,大概就是看中了她这一点吧!
季泽修很快把想法压了下去,热情地和大家挨个握手,“幸会幸会!”
最后和李柏瑞握手的时候,俩个男人不由自主地对视了一眼,只一眼,双方都明了了对方的意图。
一个势在必得,一个虎视眈眈。
钟琪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轻轻拉了一下爱立的手,示意爱立看过去,爱立心里都不觉怦怦跳,后退两步,和钟琪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点惊心动魄,爱立心里直叹气,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替谁紧张?
不成想,李柏瑞尚没有动静,张扬倒先按捺不住了,“我都不知道章同志有对象了,什么时候的事啊?季同志和章同志是怎么认识的啊?”
季泽修似乎没听出来张扬话里的刺,面上仍旧极有礼貌地笑道:“我们是去年订的婚,家里长辈是故旧,觉得我们俩个性格合适。”顿了一下又道:“我听序瑜说,单位里的同事们对她的工作一直都很支持,没想到今天在爱立和铎匀的婚宴上,见到了这么多同事,等以后我和序瑜结婚的时候,也欢迎大家来喝一杯喜酒。”
这话张扬可不接,最后这朵牡丹花落入谁家,还不一定,搞不好他兄弟就有这运气呢!
梁娅看着这些小辈暗地里拉踩,心里都有些好笑,适时地接话道:“那可太好了,序瑜,等定了日子,一定要通知我们啊!”序瑜面上大大方方地应了下来,“梁姐,一定,一定!”
这时候王恂收到了钟琪的暗示,站起来道:“爱立,这边我看大家都撤了,那我们也走了,回头单位再见。”
爱立忙应道:“哎,好,好!感谢大家今天过来捧场。”
一桌子的人,都站了起来,和爱立夫妻俩道别。
等出了饭店,张扬没忍住“呸”了一声,不屑地道:“装模作样的,当谁不知道他是章同志的对象一样?不就是仗着个好出身,不然不定还不如我呢!”
李柏瑞有些好笑地拍了拍他肩膀,“你怎么了?人家又没有得罪你,和我们打招呼的时候,不是客气得很吗?”
“他当然客气,他那是宣誓主权呢!在章同志跟前,他当然不介意对人客气一点,好显摆显摆他的风度和涵养,呸,狗屁,等哪天你看章同志不在,他又是一副什么嘴脸?”
李柏瑞摇头道:“不至于。”他托雷大年打听过季泽修,市长的第一秘书,青年才俊政界新星,而且单冲他在序瑜家出事以后,并没有和序瑜解除婚约,也能看出他的品行和对序瑜的真心。
如果真输给这样的人,李柏瑞是心服口服的。
前头的梁娅也和王恂道:“哎呦,我刚看他们俩人唇枪舌剑的,都有点想笑,年轻人就是有这个劲儿,等回头真成家过起了日子,是不是感觉和谁过都差不多?”
王恂笑道:“梁姐,你那是得偿所愿,才说这话,要是结婚的不是自己喜欢的人,那可是一辈子的意难平,年轻的时候,有这么一个姑娘,你愿意挤着头往她跟前钻,就是以后老了想起来,心里都觉得美得很。”
梁娅笑道:“王恂,真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想法。”
俩人正说笑着,忽然被一位中年女同志拦住了路,“哎,你好,请问国棉一厂的沈爱立同志,今天是在这边办婚宴吗?”
梁娅正准备点头,旁边的王恂忽然抢话道:“是,但是婚宴已经结束了,你看我们都出来了,你是有什么事找沈同志吗?要不要我们帮忙传个口信?”
朱子衿一听这话就愣了,“人已经走了吗?”她那天回去以后,越想越不甘心,明明只要沈爱立这边松口,她弟弟就不会被追加刑罚,挣扎了两天,决定再找沈爱立商量一下,这回她没有空着手来,而是买了厚厚的礼品,直接去沈爱立家里。
没想到,她敲了半天门,都没人来开门,问了她家左右邻居才知道,今天沈爱立结婚,在国营饭店办喜酒,她想着这礼趁着今日送出去正好。
但是具体的是国营几饭店,邻居们也不清楚,朱子衿只好一家一家的找,赶到国营二饭店来的时候,就见这边很多人从饭店里出来,有那么几个她看着还觉得面熟。
立即就上前打听,却听到已经散席了!且听这位同志的意思,沈爱立已经走了?
朱子衿不过是懵了一瞬,和王恂道谢以后,仍旧朝里头走,想着既然是婚宴,新人走了,总该还有家属在收尾。
梁娅这才出声问王恂道:“怎么了?你认识?”
王恂轻声道:“是程厂长的爱人,看样子是为朱自健的事来的。”
“这就是程厂长的爱人啊?就是她把她弟弟惯成了那个样子,在车间和保卫部都不干好事儿,她现在还有脸来给朱自健求情?”梁娅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又问王恂道:“咱们要不要过去帮帮忙?”
王恂笑道:“不用,刚刚咱们走的时候,樊铎匀不是和一位男同志在聊天吗?那位是公安局的江局长,有公安在,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梁娅问他怎么知道的?
“先前食堂中毒那事,我不也倒了回霉,在医院的时候,江局长来查过案。”
梁娅没吱声,心里却嘀咕,没想到爱立不声不响的,家里还有一点人脉和背景。朱自健这回是踢到铁板上了。
这时候,江珩也正在和樊铎匀说朱自健和马鑫朵的事,“案子目前已经明了了,朱自健坦白先前和爱立有矛盾,想着给她一个教训,让她吃个哑巴亏,没想到中间被李柏瑞发现了蹊跷,告诉了沈爱立。”
樊铎匀又问道:“那这药是从哪来的?是他自己购买的,还是说谁赠送的?”即便朱自健供认不讳,樊铎匀也没有放松警惕,因为他有些不解,朱自健即便和爱立有矛盾,也只是不大不小的摩擦,至于闹到不死不休的程度吗?
他深怕这里头还另外有人掺和了。
显然江珩也想到了这一层,和铎匀道:“事情有时候就是这样荒谬,是他觉得爱立得到领导的信任,又是上报纸,又是被邀请去青市参加梳棉机的试制,心生妒忌,于是想给爱立一个教训,据他自己所说,并不是想动真格,只是想着吓唬吓唬人,给爱立一个教训。”
樊铎匀听后,直觉得脊背发凉,他不过是一时心生嫉妒,就拿这种事来吓唬人?
“珩哥,会追加几年?”
江珩正准备回答,就见一位女同志急匆匆地往里头走,到门口的时候,被门槛绊了一下,手上的东西掉了下来,江珩眼疾手快地给她接住了。
女同志连忙感谢,又仔细地打量了他和樊铎匀一眼,开口问道:“同志,请问你们是沈爱立的亲戚吗?”
江珩看了眼樊铎匀,樊铎匀往前站了一步道:“我是,请问同志你找沈爱立有什么事儿?”
朱子衿见果然是沈家的亲属,不由松了口气,“同志,我找沈爱立有急事,还麻烦你告诉我她在哪里?”
樊铎匀并不曾见过眼前的人,斟酌着问道:“不知这位同志,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