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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吃干净面前的麦片。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她专心地听窗外的鸟鸣。
女人坐在那儿纹丝不动,一门心思听那几只鸟,它们忽高忽低,奏出一首独特的交响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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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是祝栖迟女士吗?”
临近傍晚,祝栖迟接到一个电话。那是个有几分熟悉的女声,沙哑,青涩,略带紧张。
“我是。”
“您能来蓝雾接一下颜西柳吗?”女声停顿几秒。“他醉得太厉害了,我不知道他家在哪。”
喝醉了?祝栖迟披上外套,抓起车钥匙。“地址给我。”
叫蓝雾的地方,理所当然是一家酒吧,在市中心的商业区。晚间的人潮已渐渐涌入,停车很困难,地下一层里满是水烟的白雾和因酒精而浓浊的人声。
包厢里一片狼藉。摔碎的酒瓶散落一地,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年轻得像是刚走入大学校园的闻南蓉站在门侧,神情警觉而紧张。她穿着毛皮夹克和长筒靴,毛皮一看就是仿的,化着夸张的浓妆,睫毛膏花了,乱得一塌糊涂。
看见祝栖迟进来,她明显有些惊讶,还是快速地合上门:“祝女士?”
“是我。”女人走进来,在包厢左侧找到半靠在沙发下方的颜西柳。
他的脸侧有明显的巴掌印,条纹衬衫领口被撕开了,什么人在他身上留下暴力且猝然的痕迹,被灯光照得一览无余。
她蹲下身,轻轻碰了碰他没有伤口的侧脸。酒与烟的气息混在一起,很厚重。“怎么又把自己搞成这样。”
闻南蓉犹豫了一会,还是走过来:“……颜哥跪了很久,又被灌了很多酒。”
“我差点以为他们不肯放他走了。”
躺在地上的青年闭着眼睛动了动:“……被操烂了。”
“什么?”祝栖迟没听清,垂头凑近他。
“我说,因为我被操烂了,他们才会放人。”他睁开眼,忽然咧嘴微笑。“现在剩下的,只是个倒人胃口的贱货。”
她沉默片刻:“你醉得太厉害了。先回家。”
“那不是我的家。”
“想去哪?我开车来的。”
他抬起眼睛,神色难以捉摸:“……就这么喜欢捡垃圾?”
静默。闻南蓉轻轻抽了一口气,挪到离两人最远的墙角。祝栖迟心中的情绪比她预料的要轻。正常人在这时候该说什么?她不知道。
颜西柳经历的事是他这个人的一部分,从泥沼中爬起来的过程里,从未主动向谁求助,是她自己要来的。所以她有什么资格评判这个,评判那个?就算真有什么看法,也是她私底下对自己说的东西。她不会让他或任何人知道这份看法。
只有七天,她一直在克制自己不要太靠近他,不要表现太浓厚的感情,别让他觉得更不好受。相比之下,面对成群结对的丧尸时反倒不用费神思考。
“唔,你想的话,开公交车也许好听点?”
接着,祝栖迟就被攥着领口压倒在沙发上,肩膀被沙发扶手撞得生疼。闻南蓉急忙上前两步拉住青年的手:“颜哥!颜哥你醉了,你别这样!”
“没事,不要紧。”祝栖迟喘了口气,“闻小姐,你先出去吧,我和他单独说会话。”
“想激怒我?”颜西柳看着被关合的包厢门,用力压在女人身上,笑得讽刺。
“你觉得我是个好人吗?还是认为我不会伤害你?你笑什么!”
他猛地抬高声音,几乎是用扯地撕开她长袖衫的衣领,连着胸罩一起撕下来,露出的胸脯和小腹在灯光下宛如瓷器一般泛着光泽。
她神情散漫,甚至有点享受似的。“怎么,你要强暴我?动作干脆点。”
青年垂下眼睫,不作回答,只凶狠地咬她的唇,强迫她咽下烟和劣酒相混的浊气。他一只手牢牢扣着她的手腕,很快又把她的另一只手也抬过头顶,握在一起。
“……这就是你的兴趣?”颜西柳盯着她,双眼通红。“哄骗男妓,救风尘,再弃若敝履?”
“我没那种糟糕的兴趣。”祝栖迟说。
他不吭声,一手紧抓她的双腕,一手解开她长裤的纽扣。他的手指冰凉,触碰她肌肤时,就颤个不停。
女人微微抬起头,那双经过一定年岁却清澈依旧的眼睛盯着他。
有一瞬间,他想,不如杀了她,再自杀,在那之前,狠狠侵犯她,让这莫名其妙的家伙和自己一样痛苦。
出现这个念头后,青年按着她的手腕哭了。像被冰冷的刀尖剜进胸膛一般,哭得很剧烈。
他贴着她的身体,耳朵碰在她的脖颈处,眼泪从面颊滑落,隐没进浓黑的发间:“该收的钱已经收回来了,我也可以养你……我会拼命给你一模一样的生活。”
“你给我的公寓还没有卖,所以……留下来好不好?”
祝栖迟沉默。答案两人早已知晓。
真相太过痛楚,而谎言则是卑鄙。
颜西柳脸上露出那种深重的迷惘,抖得像一条被冷雨浇透的狗。那种卑微的、惶惶不可终日的迷惘,几乎让人不忍心看。
“……求您了,我爱您啊……我爱你。”
她挣开双手,把他紧紧抱住,指尖扣进他消瘦的背脊。“我也爱你。”她说。
“你说谎。”青年咬着嘴唇,牙齿切进唇肉,手指将她的长发揉成一团,紧紧握住。“骗子。”
接下来的行为,颜西柳自己都无法预见,几乎是一种应激反应。他把脸埋进女人的颈窝,不作犹豫,将本就是为掠食而生的牙齿深深切进柔软的血肉。
他把鼻尖抵在跳动的动脉附近,犬齿切黄油似的咬进肉的深处,直至腥咸的血涌进唇间。
牙齿又使劲往里咬了一下,青年像苦于饥寒而濒死的毒蛇般咽进一口血。那味道惊人的美好。
他用舌头舔她的血,含在口里缓缓咽下。他在吃她,吃个不停,试图用她的血肉填饱永远无法餍足的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