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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就连空气……
在可以囊括整个小岛的半球形立体空间,里面的所有空气,都受到了压缩,崩裂,好像变成了成千上万块半透明的石头,悬浮空中,彼此之间各不相连。
所以这本该猛烈无比的一声震动巨响,居然变得无声无息,声音没了介质,无法传递了。
土石、水流、空气,都变成碎片,块状,漂浮在这个接近真空的环境里面。
而这样的巨变,只是因为关洛阳起身的时候,全力爆发,向前一撞,力量爆发的太刚劲,太猛烈,使得周围的环境,来不及以波动、海浪、气浪的形式,将这股力量往更远的地方宣泄。
近处的环境景物,就只能默默的承受下来,彻底分崩离析。
而关洛阳面前,有一个巨大的间隙,笔直的贯穿出去,海水土石空气的任何碎片,都不敢靠近这条轨迹,在这个间隙范围内,无比的接近真空,比地球外的太空环境,还要“干净”得多。
所以他穿过这个间隙的时候,也是他有生以来除了空间传送之外,最快最顺畅的一次移动。
鬼众道他们来不及分辨关洛阳的动向,只顾着自己先全力防御。
等他们定下神来,才发现关洛阳的这一击,不是攻向自己。
水面下的白色圆环一转。
元次郎双臂交叉格挡,被关洛阳这一拳,轰得全身倒飞,悬空震荡,来不及调整方向,直接就撞入了代表空间通道的纯白光团之中。
两个人的身影,都在那纯白光芒中,消失不见。
“走!!”
雷梦白和鬼众道不假思索,立刻就要离开这里。
他们当初签的契约,是说自己不能主动离开关洛阳身边百丈范围。
但是现在,关洛阳远远的超出了这个距离,等于是他自己提前结束契约的效力,雷梦白和鬼众道就算离开,也不算是违反契约,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了。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
就在他们两个要动作之时,悠悠然的歌声传来。
一个破衣烂衫,鞋帽都打着补丁,黑发却在帽子边缘披落下来的癫和尚,慢慢走来,脚踏海水,手摇蒲扇,另一只手中,还拿着一枚珠子。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眼看济癫,已经来到了景物破碎悬浮的这个球形环境边缘处,雷梦白居然还没有来得及离开这个环境。
他没有察觉到半点受到阻碍的地方,但偏偏应该快若闪电的身法速度,就这么慢了下来。
回梦舍利,扰动时间的奇妙之处,在济癫手上展现出来,要更加不着痕迹,光阴如水流,时慢时快,都是自然。
纵然雷梦白和鬼众道都陷入这减缓的时间之中,也只会觉得一切自然而然,察觉不到阻力究竟在哪里,当然就无法对症下药。
济癫已经踏入这个破碎的环境,扇子拨开一块块悬空的气体,走在真空间隙之中,歌声却还能够不需介质,以心印心般,传给其他人听。
音调怪异,字字拖长的一句词,用一种比刚才还慢的多的速度唱出。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明明对面只是在唱歌,可被限制了移动速度的雷梦白,莫名感受到一种深深的嘲讽。
越是这个时候,雷梦白反而不像平时阴郁易怒,只是目若金刚琉璃珠,透出十二万分桀骜的眼神,口念金刚萨埵法身咒。
层层叠叠的金色修长手臂,如同观音千手,在他背后展开,各自手捏法印,快慢九字诀,九大真言手印,全部展现出来,而他本体双手,在胸前结了一个正正经经的外狮子印。
外狮子印,对应九字真言中的斗字,可与大天地共鸣,困境之中,斗志不灭,力量涌现,踏平险阻,冲破万难。
与此同时,已经变化成渡鸦之身的鬼众道,双手一探,两只手上,就各自多了一个拳套。
来自《拳神》世界的拳神手套,可以帮助佩戴者开发大脑中的上帝禁区,从而拥有种种超人类的表现。
鬼众道的本体,就是一个来自都市世界,似人非人的妖兽,修炼临兽渡鸦拳之后,潜能更是深厚,借用拳神手套,一举爆发出来,要远比普通人佩戴拳神手套所能达到的上限,更加恐怖。
他们这支轮回小队里面,元次郎和张邪宗,都是六星级高阶,柳章和雷梦白是六星级中阶,只有一个鬼众道最弱。
但是现在,鬼众道身上涌现的力量,竟然要比雷梦白更加纯粹、狂野。
没有什么精妙真言,就是秉承欲望,挖掘自己的生命潜能,用自己的生命力,去摧毁所有阻碍,获取愉快饕足。
两名六星轮回者合力,颠倒梦幻,光阴流水的意境,立刻被他们撼动,两个人本来被放缓的动作,正在不断向着他们本该具有的速度恢复过去。
就在这个瞬间,忽然,成千上万枚晶莹剔透的念头,从空中飞舞下来,穿过真空间隙,来到鬼众道身边。
这些鬼仙念头,度过了四劫,在飞行之间,每一枚念头内部都仿佛有雷火闪烁,有一个比念头体积更大的空间,在内部酝酿。
没错。四劫鬼仙,已经可以在每一枚念头之中,另外开辟一个与外界不同的空间,虽然这种空间体积一般都不是很大,能够存在的时间也不是太长。
但是以鬼仙念头的数量来说,累加起来,已经非常惊人。
鬼众道全身各个方位,被这些念头封锁撞击,本来正在狂猛攀升的气势,顿时一滞。
安非鱼的这些念头,竟然好像隐约算准了他的拳法手段,未卜先知,封堵的恰到好处。
而且只拦了他一瞬间,在鬼众道正准备暴力发挥,拼着轻伤代价粉碎一部分念头,杀出封锁的时候,这些念头就先他一步,自己退开了。
只剩下一枚圆珠还在面前,鬼众道一拳就砸了上去,突然身子失衡,跌入其中。
同样是晶莹剔透的圆珠,这枚还留在他面前的,根本不是安非鱼的水晶念头了,而是济癫不知道什么时候抛出来的回梦舍利。
千奇百怪,梦幻浪潮,一下子把鬼众道卷入舍利之中。
而那万千雷火水晶般的念头,已经聚成一朵黑暗无比的曼陀罗花,直接对着雷梦白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