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侧/宠妃上位记

第12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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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浦亲自取了酒瓶去一侧的耳房温酒,等待结果的过程中,殿内安静的只能听到巧儿细微的啜泣声。

殿外寒风呼啸,不过几个呼吸后,外头突然响起了烟火燃放的长啸声。

随着烟火升空,隔着汤泉宫的殿门,隐约能看到天际炸开的七彩焰火,流萤四溅,绚烂如霞。

子正已到,宫中例行燃放烟火半个时辰。

除夕守岁,烟火驱邪,满长安子民皆可一同赏鉴。

烟火燃时,新的一年,也便到了。

如今就是承安八年,元月初一。

外面烟火绚烂盛大,象征着新的一年来临。不知是不是因为每逢这样的时刻都会让人格外感慨,沈霁情不自禁看向了陛下。

不多时,许是察觉到有视线停留,秦渊也看向了她。

两两对视间,许多话尽在不言中。

陛下和玉贵嫔情深义重,在场的所有嫔妃都瞧进了眼底,有人平静,有人怨怼,有人复杂,情绪尽不相同。

片刻后,张浦将温好的酒呈了上来。

太医即刻饮入一口,再度深闻玉贵嫔的手帕,谁知这次不过个呼吸后,他的双眼便开始迷离,浑身也燥热起来。

早知药效厉害,不曾想会如此霸道!

太医根本不敢掉以轻心,立刻拿出药箱中的一个瓷瓶放在鼻下深嗅唤回理智,又服用了清毒丹,片刻后,粗重的呼吸终于渐渐平缓下来。

他跪倒在陛下跟前,躬身道:“陛下,这暖酒遇香,药效极强!”

证据确凿,秦渊居高临下看着宜德妃,冷声道:“毒妇,还不跪下!”

“陛下明鉴,臣妾不知啊!”宜德妃心中慌乱,惊慌失措地哭着跪到了殿内,不禁泪如雨下,“臣妾真的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今日除夕佳节,臣妾只是让巧儿来给侍卫们赏酒罢了,从未有过别的心思。”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臣妾真的不满玉贵嫔,打算今日动手,可臣妾又怎么知道玉贵嫔今日何时会起身离开两仪殿,离开后会去哪儿,又如何操控得了玉贵嫔的行踪呢?这酒本是宫中常用的御酒,干干静静并无一物,便是从前皇后娘娘也常常抚恤不能回家过年的侍卫,难道只因臣妾恪尽职守,赏赐了侍卫们酒,就能认定是臣妾要害了玉贵嫔吗……”

班玉雅扫了她一眼,不轻不重道:“宜德妃也不必说得自己这么委屈可怜。”

“皇后娘娘孕中不适,玉姐姐劳心劳力,平时最爱去梅林散心,这是宫中人尽皆知的事。若是德妃娘娘真的意图对姐姐不利,只需稍稍

打听,就能知道姐姐会去哪里。”

“这异香和御酒,分开皆无害无毒,合则生效。德妃恐怕是早就知道这一点,这才等着姐姐出去了,就立刻派人前去给离梅林最近的侍卫所赏酒。宫中饮酒本就是私下所为,侍卫们也会选择僻静之所,汤泉宫最近,便刚好被路过的姐姐听到。玉姐姐协理后宫,听到异响必不会坐视不理,这时候一旦有任何一个侍卫上前请罪,媚毒生效,便自然而然地达到了你想要的效果。”

“姐姐一旦出事,秽乱后宫这样的大罪陛下定是雷霆万钧,就算事后查出不对劲,姐姐也一定会失宠。待姐姐失宠了,宫权落到德妃手里,陛下震怒不愿再管,无凭无据只好不了了之。可惜现在姐姐好好的,反而是德妃身边的巧儿遭了殃,这是德妃千算万算中没想到的。”

“德妃娘娘,不知妾身的猜测,可对了八九分吗?”

计划被全盘猜中,宜德妃惊慌得浑身剧颤,抖如筛糠,不住地痛哭道:“胡说……你胡说八道!陛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妾不过后宫一节女流,如何算无遗策,如何有这样周密的计划?且不说臣妾只是让巧儿去送了酒,便是这异香,臣妾也毫不知情啊!”

“臣妾侍奉陛下十年,一直谨小慎微,安分守己,自问不曾得罪任何人。臣妾实在不知夷美人为何会编造出这样一套说辞针对臣妾,可臣妾所言句句属实,还请陛下还臣妾一个清白!”

她边哭边叩首,额头上都因用力磕出了殷红的血迹,看着贞烈极了,好不可怜。

沈霁看着她的模样,神色有些许的复杂,像是可恨,又像是可悲:“德妃姐姐,我原也敬过你,怜过你在林氏手下度日如年,十分可怜。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算计到我头上。难道你真的以为,你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无人知晓吗?”

“哪怕你再善于狡辩,巧舌如簧,你也无法解释为何我前脚刚到汤泉宫,后脚巧儿便去赏赐了汤泉宫附近下值侍卫暖酒,赏赐后还特意藏在廊柱后面不走,这才引火上身。你一贯十分缜密,我猜,是打算让巧儿做为人证,目睹我被侍卫欺凌吧?”

宜德妃红着眼死死看着她,却咬死不认:“本宫没做过的事,你们自然怎么编排都可以!”

垂死挣扎,无济于事。

沈霁淡淡看着她,平静道:“宫外进入后宫之物皆有登册记载,异香浓郁,必会引门口侍卫开盒查看。只要查查宜德妃曾收到过宫外什么物件,瞧瞧有没有香料,一看便知。”

“这异香古怪,药效霸道,非长安所有。寻着蛛丝马迹,从哪儿来的,定能水落石出。”

折腾一夜,秦渊的耐心早已耗尽。

对这个女人,他早就厌恶至极,只是碍于二皇子年幼才勉强留她一命,谁知她始终不知悔改。

如此心狠手辣,心思恶毒之人,只会在后宫兴风作浪,扰得鸡犬不宁,如今竟还敢把手伸到了沈霁身上。

幸好沈霁不曾受害,幸运躲过一劫,若非如此,他定要将她千刀万剐。

秦渊再也不愿多看她一眼,冷声道:“天色已晚,将宜德妃和宫女巧儿关入碧霄宫严密看守,任何人不得进出,待明日账目查过,再悉数论罪。”

“张浦,你亲自去将二皇子接出来,送到长寿宫交给太后抚养。”

“至于侍卫刘凌志——秽乱后宫乃大罪,念你是遭人陷害,朕且饶你一命。即日起贬为庶人,发出宫外,永生不得入仕。”

将戎儿……从她身边带走?

宜德妃本还在绞尽脑汁的想法子为自己脱罪,可陛下命令一下,她的脑子霎时一片空白。

戎儿绝对不能从她身边被抢去……

谁都不行!

她这辈子最重要的就是她的儿子,戎儿是她全部的心血。只有戎儿在身边,她们母子才能有将来,若孩子没了,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戎儿要被带走,眼下她什么罪名也顾不得了,急忙跪着扑到陛下脚边去,哭得肝肠寸断,不住哀求:“陛下!求求您不要将戎儿从臣妾身边带走,他年纪尚小,今年不过四五岁,离不得臣妾!求您网开一面,留戎儿在身边身边亲自抚养吧!”

虚情假意的嘴脸,总让他想起林氏死前叙述的一桩桩,一件件。秦渊心中一阵嫌恶,抬脚将她踢开:“你若真心疼爱戎儿,又怎会做出这么多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