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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幼白疼的快说不出话:“我就住在西侧厢房,本想出来走走,不料踩到了捕兽夹,劳烦郎君帮我,我掰不开。”她艰难地用手指缓冲夹脚背的力道。
闵裕文跪下身去,抓住兽夹的两侧使上全身力量,甫一撑开,李幼白便抱着右腿往后挪动,又是“嗒”的一声响,夹子弹落在地。
“多谢。”李幼白倒吸着凉气,剧烈的痛感令她掉了泪。
闵裕文望见那颗泪珠掉在她手背,他从袖中掏出巾帕,递过去,“擦擦脸吧。”
极轻的声音,给人安稳的感觉。
李幼白带了鼻音:“我不是在哭,是天太冷了。”
闵裕文笑:“嗯,天是太冷了些。”
他的巾帕有他的味道,李幼白擦了会儿眼泪,想还他,又看着上面的泪痕有点犹豫。怔愣间,闵裕文自行接过,重新塞回袖中,神情里没有半分嫌弃。
“能走路吗?”闵裕文扶着她站起身来,她试着跳了下,当即便觉得右脚快要断裂。
闵裕文见状,道了声“冒犯”,旋即弯腰将人打横抱起来,雪天难行,何况又是山路,石头崎岖不平,稍有不慎便会滑到。
待走到下面,闵裕文没有瞧见那参差的石头,一脚踩空,整个人朝侧方摔了过去,然却在危机之时把李幼白护在怀里,右手箍住她的头,几声沉闷的响动,两人掉在雪堆里。
“郎君,你有没有受伤?”李幼白从他怀里爬起来,见他躺着没动,便赶忙去拉他。
闵裕文躺着缓了会儿,双手撑住地坐起,“我没事。”
西北角的厢房灯火未熄,李幼白吃力地站起来,朝他深深福了一礼:“今夜多谢郎君搭救,前面都是平路,便不劳烦郎君了。”
闵裕文点头,看她一瘸一拐往西北方走,时不时单腿跳动,身后的兜帽跟着一上一下,这段路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对她来说却是难熬。
直到看着她跳到门口,闵裕文才拍了拍身上的雪,往南侧的寮房走去。
半青见她小脸煞白,吓得赶忙搀扶。
“三娘回去了吗?”李幼白摁在榻沿坐下,将右腿伸直,稍微弯腰,脚背如同碎骨一般。
半青跪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给她脱掉鞋子,又去解绢袜:“荷香来过,道卢三娘在你走后没多久便回去了。”
荷香便是被萧氏打脸的丫鬟。
绢袜一点点褪下,半青的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姑娘,疼不疼?”
不仅肉被穿透,骨头应当也断掉了。
李幼白安慰她:“许是天冷,其实只看着吓人,并不怎么疼的。”
“怎么不疼,怎么可能不疼?都怪卢三娘,她若是”半青抹着泪,怨愤不已。
李幼白打断她:“她没出事,便是好的,否则我没法跟夫人交代。”
有人叩门,半青横起胳膊擦干泪,走到门板处问:“谁?”
没有回音,她等了少顷打开,门外没有人,低头,却见地上搁着一个白瓷葫芦瓶和一张纸条。
李幼白打开纸条,上面只有两个字“伤药”,她立时反应过来,心里头涌上一丝莫名的暖意,为着一个陌生人的善举,脚上的伤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半青为她清理了伤口,将那白瓷葫芦瓶打开,自言自语道:“像是小郎君用的物件,会是谁呢?”
李幼白什么都没说。
这夜,她的脚背仿佛有些肿胀,疼的很难入睡,她又怕半青难受,便咬紧牙关忍着,好容易捱到天蒙蒙亮,她爬起来,解开纱布一看,脚掌好似发起来的馒头,幸好伤口撒了药,否则不知会严重到何种地步。
她用冷水冲了脸,能听见小僧弥上早课的声音,雪下小了,可还是未停。
洒扫的小僧弥说,往山上来的路被封了,上面的人下不去,下面的人上不来,萧氏闻言狠狠瞪了眼卢诗宁,她却是一脸窃喜。
“你的脚怎会崴了?”萧氏问。
李幼白:“走路分神,踩空后摔了一跤。”
萧氏道:“得亏没什么大事,下回可得仔细着些。”
李幼白道是,默默扒了两口素食。
她回屋后没多久,外头一阵兵荒马乱,半青小心翼翼推开门,探出去脑袋往隔壁院里看,忽然咦了声,扭头冲她说道:“姑娘,仿佛是世子爷来了。”
李幼白纳闷:雪大封路,他又是怎么上来的。
晌午她便见着了人,他正跟萧氏说话,听见走路声抬头,便对上李幼白一瘸一拐的身影,长眸微微敛起,目光从上落下,最终定在她受伤的右脚。
萧氏见状,解释道:“李娘子摔了一跤,把脚踝扭伤了。”
卢辰钊嗯了声,问:“没找大夫?”
萧氏笑:“我原打算找的,可她非要拦着,便只能依了。”
彼时雪大如席,山路难行,若要下山寻大夫,必定大费周章,何况当中还有说不清的缘由,深挖下去对谁都不好,李幼白才借口说崴了脚,尽量面上表现的不那么明显。
卢辰钊没再说话,待李幼白喝茶时,他瞥见她掌心的伤痕,锯齿状的血印,两只手都有,他盯了少顷,却没当场戳破。
官府的人正清理道路,卢辰钊之所以能上来,是因为走了条陡峭险峻的小路,后半程他是牵着马走上去的。
半青很好奇,抱着被子歪到床上:“路如此难走,世子爷为何非要赶着上山,难不成有什么天大的急事?”
李幼白不以为意:“国公夫人和小姐都在,他自然是着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