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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檠为哥哥的称呼蹙眉,他甚至忽略车停滞的时间超过红灯时长以及车外喧闹。
嘭嘭嘭!嘭嘭嘭!
当顾檠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后颈已经被一只手锁住,颈侧也被一根冰冷的钢条抵住。
“别动,你知道我下得去手。”车门反锁咔哒声开,顾意弦拽着他慢慢往后挪,长腿伸直踢开车门,笑得妩媚动人,“你说错了,世界上最爱我的,永远是我自己。”
话音落完,她迅速而利落地下车,他只来得及抓住飘逸的头纱。
顾檠立刻翻身追下去,但顾意弦的身影隐匿在一片混乱中。
天空巨大的烟花绽放,流星般的火花直落,斑马线上的烟花盒还在持续不断冲上云霄,白烟迷蒙视线;百元大钞以迈巴赫副驾为中心散开,群众疯了般争抢,警察拦都拦不住;车队的前方一排警车拦住去路,红□□光相互辉映,十字路口两旁的车辆嘟嘟喇叭声按不停。
他面无表情看着脱序的场面,蓦地掩面耸肩笑出声。
“怎么回事?”顾沭赶过来。
早该预料她不会这么乖顺听话,顾檠语气无奈,“人跑了。”
“这都是小弦弄的?”
“嗯,”他轻晒,“分三批人,一批追紫色跑车,一批去机场,一批去砚山酒店。”
顾意弦在期货证券混得风生水起,挣得钱花不完购置了几辆跑车以及一辆顺手买的黑色sart。
跑车交给ghg的女孩们在南楚驱驰掩人耳目,她与葛柔坐上了小巧微型的买菜车慢悠悠前往下一个地点。
穿上西装外套,戴好墨镜,按开音响,挑了首应景的歌《nu》,刚好与她一身圣罗兰匹配。
“dar nu(但是),nu a torc iarasi d dru(我还是要义无反顾地离开),si vreau sa pleci d viatza a(我要你离开我的生活)acua as vrea sa te pot uita(现在我希望我能将你忘记),tu nu stii sa iubeshti(我知道你根本不爱我)nu nu vreau sa spui ca-tzi cer prea ult(不我不想对你要求太多)vreau sa-i da doar un sarut de raas-bun(只想要你给我一个吻别)”
葛柔看着顾意弦,视线挪到到跟节奏敲击方向盘的手,没忍住问:“弦小姐,其实我搞不懂,江先生与顾先生那么有钱对你也好,你为什么不想嫁给他们啊?”
“我读那么多书走过那么多地方可不是为了做人妇的。”
顾意弦按开收纳盖,取出盒口香糖扔进嘴里,“再说他们没有一个人问过我的意见,说得比唱的好听,还不是在亲密关系中把我物化,当作附庸品,宠物,践踏我的尊严,试图用糖衣炮弹打着爱情的幌子桎梏我。”
“你要知道只有真正平等的爱与尊重才能长久,否则都是隐性的姓别歧视,我们有权去享有任何人都能拥有的权益,无需条件,自由是我们天赋。”
她跟节奏晃动,举起手,“rex and enjoy,我带你去下一个地方玩。”
sart隐蔽在车流自由穿梭,顾家护卫怎么也没想到他们要找到的人就在俗称买菜车的车里。
半小时后,顾意弦与朱可许新蕾联系完,一脚刹车冲向沽江大坝的下游,停在顾檠买的那块地,而下方正是飞牧农业的农田。
只要炸了这里,水无法引到农田,撒不了生石灰,土地的酸碱平衡无法调节,虫害蚂蝗变多,微生物的繁殖变差,直接影响收成。
江枭肄整治飞牧是他的事,她的计划还得继续,她与葛柔将后备箱的炸药搬下来,前往目的地。
细高跟踩在黄土细砂,天价裙摆摇曳拖拽,顾意弦丝毫不在意,满脸兴奋与愉悦,然而当她抵达后,轻松的表情急遽凝固,眼角神经性抽跳。
广袤无限的平地,风吹起尘土卷起细密黄沙,大坝水流泛散飘渺的白雾,平滑流畅的丘脊线正中央,几十辆黑武士侧停,将近两百名江家鹰犬呈环状如树矗立,蒲甘与裴瑞双手交叠站得笔直。
中心的中心,摆了一张帆布折叠桌椅。
江枭肄就坐在那里。
一身硬挺黑西装,上衣三扣,马甲六扣,怀表链挂在第四扣。
双腿随意跨开,肌肉微拢,皮质手套包裹的手指掐着根雪茄,细雾模糊了他深邃锐利的轮廓。
一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又极具野性的场面。
雾散了些,江枭肄直直望向她,眼神慵懒,带着勾人心魄的蛊惑与强势的侵略性。
他抬手,掌往下压了压。
——过来。
江家鹰犬退至十五米远。
“葛柔, 你这叛徒!”
葛柔义正言辞:“江先生让我只听弦小姐一个人的话。”
“”
裴瑞无力反驳。
蒲甘总觉得葛柔的行为也在江枭肄的预料之中,不然以江枭肄策无遗算的性子怎会容许偏差。
他看向黄土飞沙中身着礼服西装的那对“怨女旷夫”,两人似在谈判交锋又似末日狂欢。
“弦弦。”
形势为上, 不得不甘拜下风。
只是下风吹得蕾丝纱裙飞扬, 顾意弦压了几次边缘, 没压下去,蹙起两道细长的眉, 心头烦躁无比。
江枭肄如何得知她会来此处?猜到她的计划了?顾檠不是说仇祺福会将他牵制?
“今天为什么不多派点人去渝水保护我?现在途中被抢了人岂不贻笑大方?”她反咬一口, 旁敲侧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江枭肄的语速不紧不慢,视线在她的耳坠逗留, 唇边出现意味不明弧度, “留在最后的黄雀才有资格笑, 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