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敌国暴君宠幸了

第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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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数年的时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感觉着绵绵不断的黑暗将他淹没,连着手脚发重,脑袋发胀,心脏迟弥跳动着。这样的濒死感徘徊于他每个试图入睡的夜晚,每当他感觉自己真的要死了,他就会想像赵琨在他的背后,就这样牢牢地抱着他。

床帐垂下,隔绝了影影绰绰的月光。

“怎么还不睡?”赵琨听出他呼吸声来。

他缩了缩身子。“睡了。”

“齐国比之南燕,如何?”他听见赵琨在背后问他,“是南燕好,还是齐国好?”

“……”

“白日里寡人说要阉了你那一众皇兄,”赵琨自顾自说道,“你今晚这般听话,是为着他们的缘故吗?”

“不是。”韩桃很快地回答说。

“你倒是应得快。”

许久,他好像听见赵琨叹了口气,环着他腰的手掌,轻轻摩挲着他的腹部。韩桃枕在枕头上,不知道如何告诉赵琨,他是心甘情愿。

但他说了,赵琨也不会信,只会觉得他是因着南燕的缘故在虚与委蛇,毕竟从前种种是赵琨亲眼所见,亲耳所听。

韩桃想了会儿,还是翻身来重新正对着赵琨,睡入人怀中,他额间抵着赵琨胸膛合上眼,没看见黑暗里赵琨诧异的眼神。

呼吸逐渐绵长起来。

·

直到半夜睡意朦胧的时候,韩桃有感觉到烛火亮起的光。

他睡到身子又热又酸,知道自己大概又是烧起来了,脖颈和额头滚烫地发着热,随即就感觉有手掌沾了凉水贴上他,衣衫也被解开了,他紧闭着眼躺在那,感觉有长巾在擦洗他身子。

“难受吗?”赵琨在问他。

“……嗯。”

他又咳嗽了几声,想说话,发现嗓音都哑掉了。

赵琨就把他抱起来,抱在怀中,他脑袋歪了下去靠在赵琨的脖颈处,像一具提线木偶般被打理着,听见屏风外有空青的声音,但是赵琨不准他们近前来伺候。

唇瓣又被咬开了,灌进些苦涩的汤药。

韩桃皱起眉头来,“哇”的一口吐到了地上,只感觉胃里一阵阵如翻江倒海般难受,头也像是被箍着一般疼,但知道赵琨在身边,他就强忍着不把之前吃进去的食物吐出来。

若真吐了一地,那一地的污秽样,韩桃只想着赵琨以后怕是都不肯抱着他睡了。

“把院使叫来,怎么比白日里更严重了!”赵琨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意,那手掌却还在拍着他的背,“韩桃,你若是难受就都吐出来。”

韩桃使劲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吐?”

韩桃紧闭着眼忍着,不肯说话。

气氛顿时焦灼起来,空青见状连忙请赵琨先出了主殿,而后才对韩桃说赵琨已经走了,果然痰盂才端来,韩桃就伏在床边,胃部一下下抽搐着猛吐起来。

赵琨站在外头听着殿里的声音,眉头紧皱。

一直到韩桃把先前吃下去的都吐了个干净,重新漱了口以后才躺下,他抬手遮着眼,听着宫人们收拾的声音。空青又倒了杯热水过来,让他喝几口。

“药呢?”韩桃睁开眼看向她。

“药在这。”

韩桃勉强撑手起身来,端着药一饮而尽。空青怔愣看着,总觉得这位殿下的过往与那些寻常骄奢淫逸的皇子不同。

这一夜连着赵琨,伺候的宫婢宦官们都没怎么睡,直到快天亮的时候韩桃才有些退烧的样子,虚弱地睡在了床榻角落里。

他衣衫微微开着,被褥凌乱地盖在腰间,看上去就像初经人事以后被折腾得不轻,杨院使连夜被派去的宦官从家中被褥里抓了出来,直到晨间诊完脉,才算是松了口气。

“陛下宽心,侯爷这是没事了,近些日子还是要将养身子,不能受寒,不可饿着也不可多食,”他起身来行了个礼,“这几天或许还会再发热,但不会像昨晚那般厉害了。”

赵琨坐在床边,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下去吧。”

“是。”

众人都退下了。

四围一饷寂静,韩桃又睁开眼来,定定看着赵琨,看了会儿才合上眼,觉着赵琨大抵是知道养他活着有多麻烦了,便是连觉都睡不安稳。随即他就感觉床榻往下一压,赵琨又睡了上来。

“……陛下不走吗?以桥正里”

“走去哪?”赵琨放下床帐,手臂又强势将韩桃圈了过来,“寡人还要补觉。”

他一愣,被圈靠在了赵琨肩头。

韩桃的呼吸带着热意,恍惚想到从前在南燕宫中病了的时候,太子登基成了新皇,将他关在宫中,他在角落里咬着牙刮去伤口上的腐肉,伺候他的太监宫女都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没有人为他寻御医,没有人为他煮药,有的只不过是一床被子,一碗凉水。

赵琨的手又伸了上来,替他拉起了被子。“寡人会让你知道,齐国比南燕要好。”

这一觉就是睡到了日上三竿,本是不用早朝的,但到巳时的时候,几个大臣寻不见赵琨,才知道他们的这位陛下竟然如今还在长英殿中未曾起床。

“荒唐,当真是荒唐啊——”

“听闻长英殿燃了一夜的灯火,承恩侯竟被陛下折腾得发了高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