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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乏善可陈的成长线里,几乎就没哭过。遇到了连煋之后,眼睛就像坏了的水龙头,动不动破闸开坝,他想,是不是当年连煋把他那里踹坏之后,尿道也坏了,尿都倒流到泪腺里了。
“你也把望远镜放下,我也要看你!”连煋很激动,又架起望远镜,“我也要看你的脸,你好帅的,我昨晚上做梦还梦到你了呢。”
她没说谎,在办公室让邵淮用嘴弄了之后,晚上做了一整夜的梦,梦里纸醉金迷、销魂夺魄,怀里搂着一个又一个人,一会儿是邵淮,一会儿是乔纪年,一会儿又是商曜,醒来后,回味无穷。
“梦到我在干什么?”商曜语调勾了起来。
“就是梦到你而已,没干什么。”
“宝贝儿,你想我吗。”商曜解开衬衫上面两颗扣子,半遮半掩露出线条明朗的半边胸肌,自从命根子折了,他欲盖弥彰地疯狂健身,走到哪里都要竭尽全力表现出点“雄性气息”。
连煋笑容亮堂,“你干嘛解扣子,真骚,我好喜欢。”
一截黑影从侧面笼住她,连煋放下望远镜,歪头一看,乔纪年支着腿,没个正经靠在她旁边的拉杆上,似笑非笑,“说谁骚呢?”
连煋面颊飞快染霞,有种被人撞破自己在聊骚的窘迫,支支吾吾道:“没说谁,我打电话呢。”
“给谁打电话?”
“我朋友。”
乔纪年眸光扫到她手上的望远镜,这不是他送的那个了,是邵淮办公室里的那个,剑眉敛皱,“我送你的那个呢?”
“在宿舍呢。”她租给游客带上岸玩了。
“我那个不好用吗,整天就看到你玩邵淮的。”
连煋将手机放远了些,凑近他耳朵,压低声腔,“不是,是因为太喜欢你送的了,我怕天天拿出来玩,会玩坏了,就藏在宿舍里。”
乔纪年脸上阴转晴,双手舒展搭在栏杆上,头往后仰,喉结凸起得很明显,看向天空绵白的云朵,有气无力道:“也不知道,你这些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喜欢你真的。”连煋飞速地抛出这么一句,快步离开,往船尾走去,对手机那头的商曜道,“刚才来个人,我和他打了个招呼,是船上的大副,人不好也不坏。”
商曜眼里的嫌恶格外昭彰,“我看到了,宝贝儿,你以后别和这种人接触,这人不正经呢,你这么单纯,小心被他骗了。”
“你和他认识吗?”
“不认识,算了,不提他了。”
商曜自己也在瞒着连煋,骗连煋说他俩以前爱得死去活来,他暂时还不知道乔纪年和邵淮对连煋究竟是个什么态度,就怕哪天真相大白了,连煋知道他这个前男友是假的,会跟她急。
但他一点儿也不后悔,以前男友的身份骗着连煋。这是连煋欠他的,她得赔他一辈子,总之,他得缠着连煋一辈子,连煋只能和他在一起,永远只能和他在一起。
而且连煋以前对他那么好,那么疼他,哪怕有邵淮的存在,他觉得连煋也会选他。连煋身边莺莺燕燕纷杂迷乱,只有他被连煋坚定地选择过。
邵淮和连煋订婚宴前一晚,他一个电话过去,闹了两句,连煋连夜开车来酒店找他,他脱了裤子给她看,告诉她自己真不行了,疯狂哭给她看,连煋摸着他的脸,一个劲儿安慰他,说她会找医生的。
后来,连煋和邵淮准备结婚了,他跑到还没布置好的婚礼现场落了两滴泪,连煋就带他走了。
再后来,连煋出去跑船,他和邵淮一起去找她,半途遇到风浪,连煋带他们弃船转移到救生筏上,但救生筏漏了水,承受不了三个人的重量。那时候,连煋也是义无反顾选择了他,带他上了救生筏,把邵淮一个人留在船上。
连煋宠他,疼他,不管他怎么闹,她都会偏爱他,这是大家都能看到的事实。
聊了会儿,连煋手机发烫,显示电量不足,她在紧要关头道:“宝贝儿,你可以帮我买一个手机,托人带上船吗,我这个手机是事务长的旧手机,经常卡,不好用。”
商曜笑得特美,“还叫人家宝贝儿,就算不叫我宝贝,我也会给你买啊。想要什么就和我说,我买了,一块儿找人给你送上去。”
“你看着买吧,也不用买太多,我在船上吃的住的都有,用不了太多东西。”
黏腻了好一会儿,两人总算是依依不舍挂了电话,乔纪年又过来了,挑眉道:“和谁网恋呢?”
连煋收好手机,把乔纪年拉到一旁,“乔纪年,你可不可以帮我弄一张船票啊,我可以跟你花钱买。”
“你要船票干什么?”
“我有个朋友来找我了,现在就在港口等我呢,我想弄张船票,让他上船来。”
乔纪年当然知道连煋说的是商曜,他摸摸下巴道:“这个有点困难,现在没办法办短程票,等到了美国,估计才可以。”
“那好吧。”连煋失落道。
她又去找事务长问船票的事,依旧是碰了壁。
最后去找邵淮,邵淮坐在办公室,往无名指上涂淡疤膏。连煋反锁上门,冲过去,跻身到他跟前坐到他腿上,搂住他脖子,“董事长,拜托你一件事情好不好?”
“什么事?”
“我有个朋友,现在就在码头等着,你能不能给他弄张船票,让他上船啊。”连煋可怜兮兮看着他,几枚绵密的吻粗鲁落在他唇上,“我一个人很孤单的,我想让我朋友上来陪我。”
“哪个朋友?”
“就是我在电脑上给你看过的那个商曜,他现在就在码头,让他上来好吗?他上来了,我以后再也不骚扰你了。”
邵淮沉思片刻,“这个有点难办,船票要提前预定,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余票,上船游客的签证都是集体办理的团队旅游签证,你朋友要临时上船,恐怕不行。”
连煋垂下头,额头重重磕在他肩膀,用力揉他的脸,态度恶劣地闹他,“你想想办法嘛,我天天这么折腾你,你都不生气,这么小的要求怎么就不能满足呢,我很孤单的,我想要我的朋友上来。”
她握起他的手,泄愤地掐在无名指的疤痕上,掐出一圈红印,新痕和旧疤交叠。
邵淮淡淡开口:“手刚涂了药,没法给你弄,你想要的话,我先去刷牙。”
连煋认认真真端详他的脸,贴得很近,“你怎么可以随便帮女人做这种事情,这么关怀员工吗,每个员工上来叫你弄,你就满足?”
邵淮不动如钟,气息平静,“从没有哪个员工像你一样,对我提出这样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