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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人从黑暗中突然冒出来,一边喊着救命,一边往前跑。她身后跟了好几个人都追不上她。
一开始喝得微醺的大老爷们以为是有人跟她抢孩子,各个撩起袖子站起来要跟人干架。到了近前一看,女人是杏花婶子的大儿媳妇,怀中是她要了三胎女儿,又流了两胎才生下的儿子。
这个儿子叫林望,寓意是全家的希望。他如今躺在母亲怀中,脸色苍白,进气少出气多,眼看就快不行了。
“快快快,小刘医生是不是在这里,让小刘医生出来救救我们家望儿啊!”
酒席上的男人让开,各个拔高声音叫着小刘医生,林音也跟着挤了上去。
说话间,杏花婶子带了几个媳妇冲了上来,一直抹泪,嘴里不断喃喃道:“菩萨保佑,这可是我们老林家的根,决不能出什么事情。”
话落,小刘医生被人簇拥着挤了过来,不少人在一旁看热闹,想在需要的时候搭把手。林音站在孩子旁边,见人群过来了,连忙阻拦:“你们散开点,站在一起空气不流通,小孩子会呼吸不过来的。”
众人犹豫着,不知道是退还是不退,小刘医生挤到最前面,也是吐出相同的话,说:“对对对,退开一点,让空气流动。不管怎么样,孩子都需要新鲜空气!”
一帮大老爷们唰唰唰退开了,腿脚慢的,被自家媳妇一把扯开了。他们退到了杏花婶子的后面,将前面空出一大个口子。
林音和小刘医生一左一右,翻了一下孩子的眼睛。孩子眼皮一直向上翻,几乎不用多少力就可以看到孩子的瞳孔白的多,黑的少。这不是什么好现象。
林音用最柔软地异能输入一点进去,为孩子稳住心脉。嘴上道:“这孩子怎么了?刚刚发生了什么,又吃了什么,你们谁在身边,赶紧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好方便医生判断。”
杏花婶子一家又是一愣,这是林音,不是医生,怎么次次都是她发话。
小刘医生喝了不少酒,虽然没醉,说话却有些大舌头了。他医术不精,也没看出来这孩子是怎么了,即使医术精良,也需要这些信息作为辅助应对。
小刘医生点点头,维护林音的话:“说得没错,你们快说,我好有个方向。”
他拇指掐着孩子的人中,孩子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看了一眼林音,林音很自觉地按压着孩子的心脏,给他做心脏复苏。感受到孩子心跳还在,就是非常虚弱。林音跟小刘医生说了一声,他开始有些慌了。
那头被呵斥了的杏花婶子以及她媳妇一帮人开始说刚刚发生的事情。
林家有喜事,村里关系好的都去了一大半。他们这些家里人口多的也自觉不去凑这个热闹,但林望眼馋,想吃点好的。农村的宴席可以打包,家里的男人没回来,打包的饭菜自然遥遥无期。于是杏花婶子就拿了一个鸡蛋煮给林望吃。
这一煮,几个丫头片子也眼馋了,眼巴巴地看着林望。但杏花婶子这个奶奶在,怎么肯分给她们,呵斥了几句,鸡蛋就全进林望的肚子里去了。
几个丫头片子失望地离开,杏花婶子也在屋里和几个媳妇聊天,一时间没注意,林望便倒下了。
“医生,你检查检查我们家望儿身上有没有伤口,肯定是那几个丫头片子没鸡蛋吃,推到了我家望儿!她们的心思也忒狠毒了些,也不看看谁养活的他们”
说话间,几个丫头片子因为担心弟弟一一赶来了,她们听到这话还来不及伤心,自己的母亲就开始隔着人捶打她们,说:“你们还有脸来,如果不是你们推了望儿,他怎么会倒下!”
几个丫头片子不敢说话,只有一个看起来7、8岁,年纪大一点的敢说“没有”。
这句没有虽然坚定,却没多少人信。
特别是杏花婶子,那张脸尽显刻薄:“没有?没有也是你们这几个死丫头不好,都多大了,还不会看着弟弟!等弟弟摔了,你们才开心吗?”
几个女孩百口莫辩,退到了一边,林音从忙碌中抬起头,还看到她们在抹眼泪。这左一个丫头片子,右一个死丫头的,女孩在他们家是多不受重视?
这会几乎不用林音发话,小刘医生便直接说:“行了,人孩子状况那么差,你们还在那里吵!孩子应该是自己摔倒的,我怀疑是癫痫或是过敏了,你们家有没有癫痫的症状?”
他上过大学,没这些人这么古板,这些重男轻女的陋习他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又看了一眼孩子的状况,决定找人把孩子送医院。
从孩子到这里,整整三分钟了,他和林音什么措施都做了,孩子就是没反应。怕是超过了他能力的权限,现在就看老天了。争分夺秒下,也许还有机会。
“我没办法了,赶紧送医院,让医院的医生抢救吧!”
一听小刘医生问癫痫,他们一家人都有些颓废,那可不是一般的病,治都治不好,还会影响生活。正想着家里有没有哪位亲戚有这种毛病,小刘医生又给孩子判了“死刑”。
杏花婶子和她媳妇直接仰天长啸:“我的儿啊!”
杏花叔倒是冷静一点,一边请林平将三轮车开出来,一边问小刘医生:“这南市离我们挺远的,光开车也要半个小时,再找到医院这孩子能撑得住吗?”
杏花婶子紧紧抱住孩子,她能感受到孩子已经不好了,刚刚的急救她都看在眼里,一点作用都不起。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不长,但也不短了,孩子能撑到那个时候吗?
林音转身没入人群中,拿了一根干净的棍子又走了出来。李慧眼尖,看见了她,急急忙忙拉住人:“音音你干嘛呢!别胡闹!”
林音急得不行,这个孩子她用了异能帮他稳住心脉,他也没任何反应,得用其他方法治疗。她不上,这长达半个多小时的路上,每一个时段都有可能让孩子丧命。
林音扯回自己的衣袖,说:“妈,那是一条人命啊!这时候死马也要当做活马医”
救过来了
人群后头林音和李慧在拉扯着,林音作为一个医者不能见死不救,而李慧怕她惹上麻烦,坚持不给她去。她去了孩子醒了,人家才会感激她。孩子要是不行了,就算不是她的错,也会怪到她身上。
林音也懂这个道理,可人就在自己眼前,马上就没了,她不出手真过意不去。她还想再试试,尽了全力才不会遗憾。
人群前头在悲戚,杏花叔一个劲地和小刘医生求情:“小刘医生,你就再想想办法,孩子还小,恐怕真的撑不到医院”
他说着说着,忍不住声泪俱下了。他头一次怨自己是个农村人,要是是个城市人,医院离得很近,他孙子还有得救。
旁边的人也在劝小刘医生再想想办法,小刘医生头一次觉得压在自己身上的担子特别重,重到他都承担不了。他有些崩溃,说:“叔,但凡我有点办法,我都不会让孩子去医院的。我也知道路途漫长,可我更怕我这一试耽误了最宝贵的那几分钟,孩子救不回来了!”
他说的有理,没法再劝。
林平及时地开了三轮车过来了,杏花婶子和她媳妇哭得不行,就在上车的前一秒中,儿媳妇哭声兀然尖利:“妈!你快快看看望儿,我觉得他没有呼吸了你看看是不是”
她声音颤抖而破碎,闻之伤心见之流泪。
林音再也坐不住了冲出门,到了孩子面前。小刘医生也坐不住,到了面前,想看看还有没有办法。两个人对视一眼,小刘医生眼前一亮,他想到林音的学习能力和刚才的表现,他奠定林音一定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