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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上辈子很有好感的类型如今站在她面前,她就是无感,除了觉得他长得很好看,有种仙气飘飘的感觉之外,对他没有一丝评价。
林音犹豫了,说:“也许是你太好了,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顾梓愣了一分钟,给了她一个自己领会的表情,说:“啊呸,分明是你自己看不上我,说什么好听的话,咱实在点不好吗?”
林音深以为然,特别实在,指着面前的大树,让他看看树上有什么。
这是一棵很普通的荔枝树,还未到荔枝完全成熟的时候,树上的荔枝青青紫紫的,并不是很好看。
顾梓观察了半天,说:“树上有个鸟窝?”
林音摇摇头,让他看得仔细点。
“有蜜蜂?”
“再仔细点。”
“有一条青虫?”
“不是!”
“有只鸟?”
“”
他来回说了无数个答案,连树上微不可闻的洞都找出来了,林音还是摇头。他也渐渐失去了耐心,问:“那究竟是什么?”
林音指着上面结的果,说:“有荔枝啊,那么大一串,你居然没看到。”
顾梓一噎,想说她耍自己。回忆从脑海中冒出来,清清楚楚地告诉他他看见了很多东西,就没有一秒想过荔枝,也似乎看不见荔枝似的。
林音丝毫不觉得自己耍了人,十分认真道:“我问你这树上有什么的时候,你觉得这个问题肯定没那么简单,就会下意识找一些细微的东西。于是就忽略了树上明晃晃的荔枝这就是视觉盲点了。”
顾梓不服气,喃喃道:“那这个和你看不上我有什么关联吗?”
林音点点头,说:“当然有啊!我现在的目标、眼睛里都是高考,都是努力赚钱、努力学医,所以我便看不见你了。”
顾梓无言以对,这个比喻确实贴切。
“等你以后看见了更好的女孩,兴许就看不见我了。去追求你的星辰大海吧!”
顾梓咬牙,那双一向没什么攻击力的桃花眼瞬间变得凌厉,说:“如果我的星辰大海就是你呢?如果我这一生就只喜欢你一个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又有什么不对?”
林音吓了一跳,恢复了自己的冷漠无情,说:“少年这话都是年少轻狂的时候随便说说的”
顾梓不满,他了解自己,兴许以前他对这个女孩只是有点兴趣。从她不笑冰天雪地,笑起来春暖花开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会永远将人放在他心上,即使这不过是个遥不可及的梦。
一生一世一双人
顾梓一字一顿,重新重复:“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心里埋了一颗什么样的种子,会长出什么样的大树呢?我这一生就只会喜欢你一个,我说话算话。”
林音沉默了一会,说:“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很美好,可又有多少人能做到?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无数前辈都以身证明这不过是个美好的愿望。”
“互相喜欢的人尚且不能白头偕老,世上有多少人不是你爱她她爱他他爱她的?你要真一生一世只喜欢一个人,那她不喜欢你怎么办?天真!没人能无怨无悔地付出一辈子,空喊话谁都会,至少是做到的那一天再来说,才算有诚意好吧?”
顾梓默了默,突然一笑,说:“好,等我七老八十,白发苍苍才来跟你说这句话!”
林音瞬间后悔,让你嘴瓢。她本身是想劝顾梓不要执着于她的,毕竟守着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会很难受的。结果说着说着,就变成了对那些负心的人不满的谴责。
惨了惨了!这人该不会真喜欢她一辈子的吧!
林音想开口挽回,至少要坚定地拒绝他一次。结果被顾梓阻止了:“你别说了。以后你再来拒绝我吧,我明天还要高考的。”
林音的嘴巴合上了,你也知道你明天要高考呢,少年!
少年知道,但还就敢浪!他走到林音面前,变戏法一般,在她脖子上迅速挂上一条带子。
林音抓住了堕落下来的牌子,拿到眼前一看,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一块奖牌。上面写着1984年数学竞赛全国第一等奖。
“这是我拿到的第一块奖牌,它会给你带来好运的。”
林音对顾梓的无感终于化作一丝复杂,她想要拿下来,少年威胁她:“你要摘下来,我就考完以后每天来学校骚扰你!”
他的语气不凶,像是一个刚刚会伸出爪子的小奶狗,奶凶奶凶的,还有几分可爱。
林音妥协了,手上又多了一分笔记。看起来应该是少年这些年参加竞赛的笔记,上面有他自己的总结,浅显易懂。
少年放下话,塞完东西,随着风奔跑起来。林音想追都追不上。
她目光落在金光闪闪的奖牌上,视线定格,好吧,接受一个人的好意也没什么不好的。这个男孩早晚会上大学,会遇上更优秀的人。
林音叹了口气,把顾梓的东西收好,自己继续琢磨那些竞赛题。虽说接受了少年的礼物,但林音并不打算用它。少年的深情,应该留给他值得的女孩。
这些题略有难度,好在林音很快就适应了。她做完两套题,天色也不早了。她不再坚持,回了宿舍。
平常狭小的宿舍没了旁人,也变得空旷起来。林音爬到上铺,躺下了。
这一觉睡得并不算安稳,她没一会就进入了梦乡。梦里回到了上辈子,她前一秒还在叱咤风云,游走在治病救人的前线,下一秒她便被隔离起来,进入了冷冰冰的病房。
她的癌症不是普通的癌症,而是来自各种辐射导致的新型癌症,在医生未确定没有传染的危险之前,她都只能待在无菌病房里。
那个社会人与人的关系淡漠,每个人都十分自我。在那样的情况下,一向清冷的她居然还有客人过来看望。他们大部分是她的病人,隔着落地玻璃站在她面前,对话只能用无线,一切变得更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