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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阶现在不怎么坐地铁了,但他没发迹前为了人脉关系四处跑动没少乘坐这么便利的交通工具,生来冷心冷情的一个人,孤寡了半辈子,被人遗弃在孤儿院门口的时候连名字都没有,跟着院长姓沉,因为在孩子里年岁排七被叫了五年小七,识字后院长问他要不要改名,他指着孤儿院破旧斑驳的墙壁,那上面本来是一句名言警句,‘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被时间磨损得只剩下个阶字完完整整了。
于是这就变成了他的名字,从此后他也如同这句话所寄托的那样,用知识改变了命运。
沉阶高中的时候也在各个餐厅打过工,他从孤儿院出来拿了国家补贴上学能吃饱后身型就开始抽条,兼职也不是因为交不齐学费,而是鞋子衣服换得勤,往往买了还没穿一年就又小了。
当他们拿着介绍信找到这家咖啡馆时,才发现比预想中的要清闲很多,老板就是厨师,做什么卖什么,菜单是手写的,每天都换,收银员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坐在柜台里心不在焉地看着店,手边支着平板,上面放着时下最火热的肥皂剧。
除了阮今和沉阶店里就这两个人,还好客人也不多,阮今看了一眼菜单,发现每样食物都比正常贵了五倍,好了,这下找到咖啡馆虽然座落在黄金地段但生意依旧惨淡的原因了。
收银员叫贝贝,是老板的表妹,看见沉阶和阮今过来后双眼放光,报以十二分的热情对他们表示欢迎,接过介绍信后随手放在一边,沉阶有大把做临时工的经验,问她:“咖啡馆的老板在哪?”
贝贝四处看了一下:“不在店里的话就是出去了,你找他什么事?”
沉阶打开手机,把任务以及酬劳的信息找出来展示给她:“我想找他再确认一下酬劳及工作内容和时间,需要签一下合同吗?”
贝贝的眉头慢慢拧起来,觉得这个帅哥脑子是不是有病,疑惑又尴尬:“你们只是临时工啦……没有合同。”
“不用问老板了,他是我哥,我也能决定,既然是这么发给你的那肯定是真的,如果他发少了我私底下补偿给你们行了吧?”
“你还挺谨慎的,不过四百块只是底薪啦,等你们干完之后还会算业绩和奖金。”贝贝摊了摊手,没看见沉阶被惊到有点遗憾,又去看阮今,被她的口罩隔住,不死心地继续说下去:“不要惊讶,你们也不看看这里的消费,我们一般不招人的,谁让你们是付叔叔介绍的呢。”
沉阶听她提到导演才微微皱了眉,没想到付南的人脉这么广,让人忍不住怀疑他现在的落魄就是因为早年间四处雪中送炭,贝贝跟他们嘚瑟完,恢复了先前的无精打采:“好了好了快进里间去换衣服,我可以不穿工作服但你们一定要穿啦,谁让我是关系户呢嘻嘻。”
收银台旁边有个小门,沉阶步子迈的比阮今大,先推开进去了,阮今跟着他,刚摸上扶手,被贝贝叫住:“唉,你等一下,那里面只有一个房间,不太方便,我带你去我的休息室吧。”
嘉宾换衣服肯定不能进去拍,摄影师就待在店里,找了个能将整个店收入镜头的拐角,阮今跟着贝贝去了楼上,现在的咖啡馆除了他再没有其他人。
门口的风铃会随着有人进门而响动,摄影师听到清脆的铃声后下意识看过去,发现进来的是个青年,眯着眼没睡醒的样子,身高也不矮,穿的很随意,花裤衩白衬衫,他看见青年往收银台走,以为是要点单,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先帮个忙,就看见青年直接进了柜台里面,打开抽屉抓了一把钞票。
“喂!”摄影师以为是小偷,看店里没人起了歹心,从隐秘的角落站起来大喊:“干什么呢!”
青年被这一声吓得待在原地,也彻底醒了,虽然不知道他哪冒出来的,但还是抓抓头发解释:“啊?我、我干什么了?”
摄影师跑出来,入了镜,观众才发现他也很年轻,长的一脸憨厚正直的样子,一看就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你不能看店里没人就来偷钱啊!年级轻轻的干什么不好,怎么就走上犯法的路了!”
青年被吼得结结巴巴得:“可、可是,我是、我这里的老板啊。”
贝贝把阮今带上了二楼,二楼的布局和公寓很像,处处都是温馨可爱的小摆件,发现阮今的视线在布偶门帘上停顿了一会,贝贝解释:“这是我哥布置的,可爱吧,嘿嘿。”
进了房间,贝贝从抽屉里面拿出一套未开封的制服,白色衬衫,布料轻薄透气,阮今把头发扎起来窝成一团,口罩碍事就摘掉了,贝贝礼貌地转过去没看她,过了一会问:“换好了吗?”
阮今咬着贝贝递给她的黑色发绳,用手梳理着头发要重新扎一遍,刚刚套衬衫的时候弄乱了,扣子已经扣齐,裙子也穿好了,于是发出含糊不清地应答:“好了。”
贝贝才转过身,老板当初没想着招人,也没怎么上心,定制的工作服都是贝贝的尺码,阮今虽然能穿进去,但裙子短了点,胸前的扣子绷紧,连带着周围的布料都被扯出褶皱,贝贝舔了舔嘴唇,觉得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趁阮今两只手都在揪着头发,凑过去,不知道自己脸上的笑有些变态:“嘿嘿,我、我可不可以,”她咽了口口水:“让我埋埋。”
凑近了才发现阮今咬着黑绳的嘴唇是那么红润,露出一点洁白的门牙,色差总是带着不可言喻的色气,她又开始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哈哈,开玩笑的。”
细软的卷发从阮今指缝里滑过,被她扭成一把,皮筋一系就挽好了,贝贝自从看了她的面容一眼后就不敢再跟她对视,噔噔噔后退几步,又翻出来一条围裙:“给你,套在前面。”
她的左手拿着个猫耳发箍,跃跃欲试地等阮今穿好围裙:“还有这个,不要误会我们是正经店,这不是为了吸引顾客嘛。”
她没递给阮今,想帮她亲自戴上,虽然极力保持镇定,但拿发箍的手发着抖,脸涨得通红,明明激动地想仰天大笑,又努力抑制,导致面部肌肉痉挛变形,等那两只耳朵的根部隐没在阮今浓密的头发里,贝贝拍了拍手:“好了,”她指着门:“你先下去吧,有客人让他自己坐会,厨师还没来开什么业,我等会就去找你。”
阮今点点头,走出去刚把门带上,里面就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吼叫,这房子和节目组租的别墅一样不隔音,贝贝也不曾收敛,于是楼下也能听到她嗷嗷嗷的叫喊。
自称老板的青年今天第二次受到惊吓,拍着胸口在心里嘀咕要不要去庙里求个幸运签了,正好有个朋友在灵山旅游,山上的庙以姻缘灵验出名,想来是真神仙,求个平平安安应该不在话下。
沉阶比阮今先出来,制服的颜色不同但款式一样,黑色的衬衫很显瘦,倒是让他看起来不那么壮硕了,裤子是紧身的,但比西装要松一点,一套挑身材的服装穿在真正完美的身体上才会展示出它原本的魅力。
沉阶没有贝贝的提示,于是没穿围裙,青年看见他从换衣间出来,恍然大悟:“你们是付叔叔节目的嘉宾是吧?来的这么早啊。”
摄影师点点头,退出镜头,青年不太吃沉阶这款长相,交涉的语气又变回原本的无精打采,和贝贝不愧是兄妹,一样美丽的精神状态:“我是这里的老板,付导的要求我看了,你要做的就是等客人来,点单,送菜,其他的不用你管。”
他打了个哈欠,刚想往楼上走,阮今就从上面下来了,二楼不高,一截楼梯很快就能走完,但在他眼里就跟电影慢镜头似得,如果不是阮今从她身边路过走出他的视线,他还以为是昨天晚上熬太晚导致出现女神从动漫里走出来的幻觉。
阮今下来找沉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了,咖啡馆里依旧没什么客人,沉阶的目光凝滞在她的头上,没发现楼梯口的青年挺翘的鼻子下面流了血,瞳孔失去了焦点,身体有点晃悠,狼狈地抹了抹鼻唇沟,逃似得往楼上爬。
他觉得手痒,很想去摸一摸阮今头顶突兀的耳朵,但他是个克制的人,最后只是打量了一下阮今的着装:“围裙在哪里?我没找到。”
阮今靠在收银台的前面,透过玻璃看来来往往的人群,一边回答:“贝贝给我的,你等她下来了问她吧。”
她不看着人交谈的时候最迷人,留一个巧夺天工的侧脸,那种并不在乎你的漫不经心贴合了某种神性,好像掌控世界如同掌控你一样易如反掌。
沉阶总觉得这才是真实的阮今,同一期无论男嘉宾还是女嘉宾都沉迷于她制造的假象,只有他才是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