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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当时特别害怕,怕她追我,所以我出了院子后没命的跑,根本就没想到叫救护车。”房新月眼神中露出惊慌之色。
“你有什么话要我们转告你父母吗?”方轶问道。
“他们还好吗?”房新月眼神闪动。
“还好。”方轶回道。
……
二日后的下午,方轶和隋夏在办公室内翻阅着昨天下午去法院阅卷拿回来的材料。房新月故意杀人案的案卷是方轶去看守所会见的当天下午被检察院移送去法院的。
“师父,案卷中被告人房新月的供述一共有七次,前六次的内容都差不多,但与咱们之前听到的不太一样。
只有最后一次供述的内容与咱们之前会见时得知的情况大致相同,但也存在一些差异。
被告人的供述很不稳定。”隋夏皱着眉头,右手转着铅笔,左手拿着案卷中最后一份供述,看向方轶。
“前六次她是怎么说的?”方轶放下手中的材料,问道。
“根据房新月的供述,她和男朋友丛明昌(有妇之夫)同居一年多,丛明昌承诺离婚后和她结婚。
但在元旦放假的时候,她发现邓诗云和丛明昌有一腿,随后丛明昌向她提出分手……”隋夏将房新月的供述叙述了一遍
根据前六份供述,一月底的时候,房新月在路边小店买了一张手机卡(未用身份证),专门用于和邓诗云联系。
一开始,她以丛明昌妻子和妹妹的身份劝邓诗云离开丛明昌,但是被对方拒绝了,由此生恨,遂产生杀死邓诗云的念头。
二月底的时候,她通过电话联系邓诗云后,确认后者已经从老家回来了,便以丛明昌妹妹的身份去了邓诗云的家。
在进门之前,她在村里的超市买了奶茶饮料、鸡爪子、猪头肉和一些小吃。当晚邓诗云的老公牛旺值班没在家,两人还有邓诗云三岁的女儿牛佳艳吃喝后,当晚她换上了邓诗云的睡裙,她俩就坐在床上聊天,聊邓诗云和丛明昌的感情问题。
在聊的过程中,邓诗云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把刀把缠满银丝的小臧刀,说是丛明昌送给自己的。
她们在聊天时,抽了很多烟,又一起喝了奶茶,喝完后就睡了,邓诗云将吃过的空袋子收拾到垃圾袋里扔到外面。
房新月睡觉时想起了丛明昌为了邓诗云与自己分手的事,越想越生气,就拿起床头柜上的臧刀在邓诗云左胳膊上划了两刀。她发现邓诗云胳膊流了很多血,但邓却没什么反应。
她觉得可能是因为二人抽了很多烟,而且她枕着邓诗云的胳膊睡觉,把邓诗云的胳膊枕麻了,所以邓诗云才没有反应。
这时,邓诗云的孩子醒了,喊口渴,叫妈妈,她害怕邓诗云醒了看到胳膊上的伤口,便用手去掐孩子的脖子,孩子哭闹挣扎,她就用刀在孩子脖子上戳了两刀,直到孩子不动。
她怕邓诗云死不了,又用刀在邓诗云的手腕上割了一刀。刀子用完后,她就放在床头柜上了。
天亮后,她听到外边有人开院子的大门,因为衣服上沾了很多血,就换上干净的衣服,拿了邓诗云的手机,用塑料袋装了沾血的睡衣,出了邓诗云家门,走到村里街上,把装衣服的塑料袋扔到垃圾筐,把手机扔进了村头的公共厕所里。
疑点重重
“房新月在最后一次供述中提到,她与邓诗云发生争吵后,邓诗云拿起臧刀捅她,她把一旁的牛佳艳拉到近前抵挡,结果刀子捅在了牛佳艳身上。
之后她趁着对方不注意,拿了门旁的一根木棍打在邓诗云后脑上,将其打晕,然后用刀子割邓诗云手腕。”隋夏说道。
“嗯,从目前的证据来看,这案子有很多疑点,证据之间也有矛盾的地方,很多细节都没搞清楚,虽然从表面上看房新月有作案的时间和动机,但证据明显不足。我觉得咱们可以做无罪辩护。”方轶说道。
“我去给房祖根打电话,约他明天上午来所里谈委托?”隋夏问道。
“好,你去吧!”方轶说完,又拿起了案卷。
次日一早,律所刚上班,房祖根和鲁良芬便心情忐忑的走进了律所。他们不知道方轶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消息,心里既期待又害怕。
“房先生,我们会见了您女儿了,也看了案卷,从目前在案证据来看,我们认为本案证据不足、公诉机关的指控不能成立。”方轶看向对面的房家老两口。
“您的意思是这案子与我女儿无关,我女儿是无辜的?”鲁良芬激动的嘴唇有些颤抖。
“案件的实际情况是怎样的我们不好下定论,我们仅仅是对现有证据进行分析后,得出的上述结论。
从公诉机关提供的证据来看,房新月与丛明昌、邓诗云三人之间存在感情纠葛这是事实,房新月得知丛明昌因邓诗云要与自己分手而产生怨恨心理,具有作案动机。
另外,房新月与邓诗云在案发当日多次电话联系,并去过被害人家里,也就是作案现场,说明她具有作案时间。
上述两点对您女儿十分不利。
但证据中对您女儿有利的是,侦查人员从被害人邓诗云的睡衣及床单上的血迹中检出了地西泮及阿普唑仑成分,而含有地西泮及阿普唑仑成分的镇静药物来源及残留物去向,却缺乏相应的证据证实,不能证明是您女儿带去的。
您女儿房新月归案后虽作过有罪供述,但从未供述过使用镇静药物,这是本案的一个疑点。
除此以外,房新月供述中提到的奶茶杯、烟头、手机、血衣等物证,均未提取到案,无法印证她供述的真实性。
现场提取的臧刀也未作指纹鉴定,且刀上未检出死者牛佳艳的血迹,不能确定该刀是作案工具,也不能确定房新月曾持有该刀。这与您女儿的有罪供述不一致。
而且公诉机关提供的证据相互之间存在一定的矛盾,无法排除合理怀疑。更无法证明您女儿就是凶手。
所以我们认为,这个案子我们可以做无罪辩护。当然具体法院会如何判,还得看庭审情况,存在一定风险。”方轶解释道。
“嗯,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案子是实情不好确定,但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我女儿很有可能不会被判死刑,有被判无罪的可能。是这样吧?”房祖根想了想问道。
“是的,就是您理解的意思。您是想继续委托,还是……”方轶点头道。
“我女儿被判无罪的可能性有多大?”房祖根犹豫片刻后,满眼期盼的看向方轶。
“抱歉,我不能给您准确的百分比,但是我觉这个案子还是有机会的,关键看检察机关是否会补充其他证据材料,以及庭审情况。”方轶回答道。
“嗯,假如我们把我女儿的案子委托给您,律师费需要多少钱?”房祖根问道。他有心将案子委托给方轶,但是又怕律师费太高,他负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