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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您是想委托我们代理您儿子的案子吗?”方轶道。
“我们是有这个意思,就是不知道我儿子这案子……”肖老师欲言又止道。
方轶明白,对方肯定是对上诉的结果有所期许,但是方轶没见到案卷,也没会见当事人,不敢,也不好给出判断。
“肖老师,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先去会见,调卷看看情况,如果这案子有希望,您再继续委托我为您儿子提供辩护。”方轶道。
“好,这律师费?”肖老师道。
去树林里弄些钱花
“您先出会见和调卷的律师费,五千元。如果方律师认为这个案子有争取的机会,您再出后期的律师费,五万元。您看怎么样?”谢友和接过话茬道。
“五万元……您看能不能少收点,我们两口子退休工资不高……,如果方律师同意接着案子,律师费四万元行不行?”肖老师为难道。
双方谈来谈去,方轶和梅小婷一句话插不上,只能干坐着。最后双方确定,前期会见、调卷律师费五千元,后期费用四万元,一共律师费四万五千元。谈妥后,肖老师签署了委托手续,支付了前期费用。
收到律师费后,方轶与看守所约时间准备会见,与二审法院的主审法官沟通,调卷。
送走肖老师夫妻,会议室内梅小婷拿着一审判决书复印件,砸吧砸吧嘴:“这个肖松真傻,才抢了二百多块,就被判了十一年,媳妇也跑了!太傻了吧!
那如去卖药啊!医药代表可赚钱了,虽然干的也不是啥好事,可数钱数到手软,还不用担心被判刑,多美啊!”
“你以为点个脑袋就能卖药啊!切!”谢友和斜了一眼梅小婷道。
梅小婷吐了下舌头,不再说话,故事没听全,她心里抓耳挠撒的,想跟着去会见,但是又怕司马律师不放,只得就此作罢。
“方律师,我觉得你的办法挺好,分两笔收律师费,虽然费点事,但是能够保证案件质量,又能增加当事人对咱们的好感。”谢友和看向方轶道。
诉讼组刚建起来,一共才三名律师,顾大通给了他三年时间,创团队自己的诉讼品牌,所以现阶段谢友和对案件的质量要求比较高,很多根本无法胜诉的案子,他一概拒之门外,他不想为了眼前的利益毁了团队的名声。
所以方轶提出来先会见,看过案卷情况后,再确定委托事宜,谢友和觉得可行,既不直接拒绝又给自己留下余地,也给当事人留下选择的空间,尤其是针对这种对律师不是太信任或者对案件的结果不太有信心的当事人,效果可能更好。
当然如果当事人信任律师,愿意一次性支付全部律师费,委托律师代理案件,谢友和自然不会拒绝,当然他更相信方轶的专业能力。如果没有专业能力很强的律师托底,谢友和累死也建不起团队诉讼品牌。
“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当事人提供不了更多的案件信息,仅凭一份判决书得到的案件信息有限,不调卷,不会见,真的很难判断案件的情况。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直接收律师费,当事人肯定不会给。”方轶一摊手道。
“好吧,这个案子就交给你了。”谢友和觉得方轶说的有点道理,业务难做啊!
隔日,第二看守所内,方轶见到了肖松。
肖松,男,二十八岁,身强体壮,人高马大,身上没有一点肖老师的书卷气,反而多了几分街头痞气,一看就觉得不是好东西,即便进了看守所也是如此。
他的眼神有些萎靡,精神消沉,蔫头耷拉脑,眼圈发青,可能是知道自己被判了十一年有期徒刑,绝望、失眠,觉得自己完了的缘故。
“肖松,我是金石律师事务所的方轶律师,你认识肖成柱吗?”方轶面无表情的问道。
“认识,肖成柱是我爸。”肖松头也不抬的低声道。
“你父亲肖成柱委托我来会见,这是委托手续,你看下,如果你同意,就在上面签个字。”说着,方轶将手续递了过去。
肖松签完字将委托手续递给方轶道:“我爸委托你为我提供辩护?”
“目前还没有确定辩护事宜,你父亲委托我过来见你,了解案情,待调卷后,如果有必要,你父亲才会委托我为你辩护。”方轶收起委托手续道。
“嗯,你问吧!”肖松点头道。
“能说说具体是怎么回事吗?”方轶问道。
肖松回忆了下,断断续续的说了抢劫的经过。
案件发生在六月份,在人民公园附近有一片树林,树林比较大,植物茂密,环境幽静,是谈情说爱之必选佳地。每当夜幕降临,树林深处也会成为藏污纳垢之地,经常有寻花问柳之人往里面钻。
那一晚,肖松喝了些酒,回家路过那片树林,突发奇想(肖松说是突发奇想,但是方轶肯定不会信)想去树林里弄些钱花。
于是他仗着自己人高马大,一头钻进了树林,在里面转来转去,脚步声惊散了一对野鸳鸯,他走过去时一男子正在穿裤子,于是肖松一声大喝,假称自己是派出所的,正在抓飘唱。见对方害怕,肖松暗笑知道自己蒙对了。
随后,肖松吓唬男子要把他带去派出所关起来,通知他的家人,当然也可以拿钱私了。男子见肖松一身酒气,不像是警察,便向他索要证件。肖松拿不出证件,便一脚将男子踹倒,然后扑上去采用掐脖子、揪头发、拽胳膊等暴力手段,最终从男子身上抢走现金二百一十元和一副黑色耳麦。
事后,被抢男子觉得自己窝囊,咽不下这口气,便找了两个朋友,每晚在树林附近转悠,试图抓住对其实施抢劫的汉子。两天后的晚上,被抢男子发现了肖松,向公安机关报警,肖松被当场抓获。
“抢的钱和耳机你是怎么处理的?”方轶问道。
“钱我花了,耳机是地摊货不值钱,我给扔在路边了。”肖松道。
“案发时,你是否穿着警服或者类似于警服的衣服?你再回忆下。”方轶问道。
“没有,这我可以肯定,之前警察和检察院的人问我时,我也是这么说的,我根本就没有那种衣服。当时正是六月,天气很热,我穿的是一条薄牛仔裤和一件白背心。”肖松道。
“你声称自己的派出所的,有没有拿出什么证件或者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给对方看?”方轶问道。
“没有,当时那小子问我要证件,我哪有啊!情急之下我一脚就把他踹趴下了,然后就从他身上翻钱。结果只翻到了二百一十元。早知道会被判十一年……”肖松后悔道。
儿子不孝!
“对于抢劫的事实,你认可吗?”方轶问道。
“认可,这事确实是我干的,我真的只抢了二百一十元,当时我说自己是派出所的,只是想吓唬对方,我真没想那么多。
再说了,您瞧我这模样,也不像警察啊!要不然对方也不会怀疑我的身份,向我要证件。”肖松情绪有点激动道。
“嗯,我明白了。如果你父亲委托我为你提供辩护,我会再来见你,告诉你最后的辩护方案。”方轶说完,开始收拾公文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