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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案?立个锤子啊!我去法院试了几次,人家根本不给立案,还把我奚落了一顿。”小周一脸委屈道。
“他们怎么说?什么理由不予立案?”方轶问道。
虽然结果在预料之中,但是方轶还是很好奇法院是怎么回复的。
“法官问我,赌桌上的债权,能起诉吗?我说不能,因为债权不合法。法官瞪了我一眼,接着问我,看风水这种封建迷信的东西也拿来立案,你说我能不能给你立案?!我没说话,乖乖的拿着案卷出了立案庭。
后来主任又催着我换个法官立案试试,结果还是一样的结果,法官都被气笑了,告诉我他们无法对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进行审理,他们让我去找茅山道士或者三清祖师投诉。他们管不了!”小周一摊手,一脸的无奈。
以身抵债
方轶会心的一笑:“最后主任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退钱呗,让我跟当事人谈退款的事。”小周哭丧着脸道。
“退款有什么好谈的,直接把钱退给人家就是了。”在方轶的理念中,如果不是因为当事人的原因没办成事,当然要全款退还律师费了,这是诚信问题。
“我也这么想,但是主任让我跟对方磨一磨,最后退一半。但是人家不干,没立上案,人家没来找事已经很不错了,还想要辛苦费……我也是无语了!
人家跟我说当初是主任跟人家说能立案的,要不人家也不会给律师费。你说这都一把岁数了,怎么还干这么不靠谱的事。”小周摇摇头低声道,声音越说越小。
背地里说主任的不是,看来小周真是气急了。不过也难怪小周背地里嘀咕,收钱的时候把牛逼吹的忽悠忽悠的,现在干不成,让别人往上顶,一点担当都没有,搁谁都得生气。
这事牵扯到孙主任,虽然方轶也看不过眼,但是却不好说什么,只是摇摇头,叹了口气向自己的工位走去。
上午十点左右,方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对方称是刘经理的朋友,叫邹开元,是过来咨询法律问题的,就在律所门口。
邹开元是个小个,长得很不起眼,但精神头十足,一双小眼睛硕硕放光。方轶在会议室内接待了他。
“邹先生,咱们都是刘经理的朋友,就不多说客套话了,您有什么想咨询的直接说就行。”方轶开门见山道。
“我这事有点复杂,我媳妇前段时间起诉我,要离婚……”邹开元道。
“您怎么想?不同意离婚?”方轶反问道。
“不是,我同意离婚。但是她得把欠我的钱还给我,她欠我十多万呢!”邹开元梗梗着脖子道。
啥?夫妻间欠款?方轶蒙了一下:“你们之间的欠款是怎么成形的?是平日里生活互相转款吗?”
以方轶的理解,邹开元说的欠款的意思有可能是:媳妇是个伏弟魔,以照顾家为名,使用乾坤大挪移,将自家的钱财都挪给了弟弟,现在夫妻要离婚,邹开元要讨回被媳妇挪走的钱财。
这种事在现实中太多了。方轶以前工作的大学里就有几位伏弟魔女老师,最后闹得家庭不睦,离婚了事。
这种人你说她傻吧,她又非常会算计自己老公,甚至公公婆婆;你说她精明吧,把自家的钱财往弟弟家搬,苦了孩子和老公,真有事了,娘家人又不管,还得靠自己老公。典型的二傻半尖型,吃一堑都不带长一智的。
“是,也不是。怎么说呢,我这个媳妇是二婚的,总之比较复杂,我一说,您就明白了……”邹开元说的嘴角唾沫星子直冒,方轶总算是听明白了。
邹开元早前的媳妇跟他都在电力公司工作,两口子收入尚可,家里有房,不愁吃喝,在本地算是中等生活水平。
后来公司组织优秀员工去粤省旅游,她也去了,见识了花花世界后再也搂不住了。俗话说没到过粤省不知道钱少,没到过京城不知道官小,他媳妇本来就是个心比天高的主,立刻就对那纸醉金迷的生活产生了向往。
从南方旅游回来后不出一个月她便辞去了工作,准备去南方捞钱。邹开元苦劝未果,两人一个死命要留,一个豁了命的要走,邹开元知道媳妇这一去有可能肉包子打狗回不来了,结婚多年两人也没个孩子,便提出了离婚,两人很快办理了离婚手续。
离婚后不久,邹开元认识了小区门口服装店的老板贺珍,贺珍人样子长得好,又有女人味,一下子就吸引力邹开元。
得知服装店老板贺珍与丈夫感情不和经常吵架后,邹开元心里活泛起来,经常过去挑衣服、买衣服,一来而去两人熟络起来。
一日邹开元去逛服装店(主要是去看贺珍),见贺珍脸色不好,哀声叹气的,一打听才知道服装店生意不好,她老公又帮不上忙,该交房租了,手里却没有钱,如果再借不到钱只能关门了。
邹开元一听机会来了,二话没说自愿借钱给她交房租,当日邹开元通过银行给贺珍转了六万元。贺珍给他出具了一张六万元的借条。
这次借款后,贺珍觉得邹开元这个人不错,有正式工作,又很仗义,两人的关系慢慢的有了微妙的变化。
后来贺珍与她丈夫的关系恶化,去民政局办了离婚手续,如此一来贺珍更加大胆的与邹开元交往起来。
此后,贺珍又陆续向邹开元借了五万元用于偿还个人借款,邹开元喜欢她,想发展两人的关系,便没有要求她出具借条。
邹开元的好爽和大方让贺珍心中喜欢,同时也开始不安起来。前后加在一起,贺珍共欠邹开元十一万元,这对她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债务。
贺珍自己吃饭都困难,哪有钱还债!
于她打起了小算盘,邹开元是电力公司的员工,收入稳定,家里又有房,虽然离异但没有孩子,最关键的是邹开元对她爱慕已久,舍得给她花钱,或许以身相许,以身抵债,可以解决她目前面临的所有难题,虽然她内心里看不上他。
后来当邹开元再次造访服装店时,贺珍旁敲侧击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邹开元一听笑了。这不正是他等待已久的结果嘛!
两人经过一番商量,最后达成一致,于上上个月的月初领了结婚证。结婚后邹开元又陆陆续续的给他转了三万四千元,供她花销。
邹开元本来以为找到了真爱,打算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可谁知道结婚不过二十来天,贺珍便寻死腻活的要跟他离婚,然后两口子开始分居。见邹开元不同意离婚,她便向法院提起了诉讼。
这就是以往的经过,当然有些事,是两口子闹离婚那阵子,贺珍骂急了秃噜出来的。
大把大把的钞票花了,新娶的媳妇刚过门没几天就闹离婚,让亲朋好友看了笑话,邹开元怎能善罢甘休。
那个反弓煞又来了!
方轶一边看着案件材料,一边听着。
“方律师,我同意离婚,但是她得把欠我的钱都还回来。陪我睡了十来天就想把十多万给抹了,想什么呢,她下面镶金边了?!
这口气我咽不下。”邹开元呼呼的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