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葶花欣喜道:“如今主子大可放心,也不用觉得抬不起头了。”
虞昭莞尔一笑:“但愿孔嬷嬷今后别给我出难题。”
随即她将已然干透的宣纸折好塞入信封中,交给青玉:“寄往东楚,一封给承恩侯府,一封给太傅府。”
这两家分别是虞昭的娘家和外祖家。
“奴婢遵命。”青玉躬身应道,旋即走出了宁华殿。
虞昭走到宁华殿门口,望着青玉离开的方向,突地一阵怅惘袭上心头。
护送她和亲的将军李越,昨日已经启程返回东楚,随行的还有不少东楚人。
而她因着去长定殿“伺候”太子沐浴,错过了送别将军一行的机会。
今后在这西祈,就真的只有她自己了。
……
魏旭听说萧胤自东宫又回了军营,便忍不住带着美酒佳肴来探望他一番。
说是探望,其实他心里更是好奇。太子殿下究竟何许人也,竟能对那位东楚第一美人如此不假辞色,连东宫都不去住了,专门驻扎在军营,整日里和那帮男人打打杀杀,有什么意思?
他先去了演武场,料想萧胤此刻应在跟人对练,不料听士卒说太子如今在中军帐内。
魏旭不禁挑眉,他知晓太子自幼习武便勤勉刻苦、异于常人。若无别的安排,萧胤每日清晨和傍晚都会练武,少则半个时辰,多则一个时辰不止。如今这十年如一日的起居习惯竟被打破,魏旭颇为好奇个中缘由。
此刻他掀开帘子,见萧胤手执一封书信,面无表情地来回翻看。
魏旭见之觉得奇怪,他虽知晓萧胤龙章凤姿、能文能武,此刻却仍旧忍不住揶揄道:“殿下手中拿的是何紧急军情不成,怎此时不去练武?真真是荒废了一身好本事,还叫我好找。”
萧胤见到来人,压下手中书信,置于身侧的锦盒内,随即语音寡淡道:“何事?”
魏旭扬起手中酒壶,笑道:“无事便不能来找你么?”
萧胤禁不住嗤笑一声,旋即两人并未用小巧的酒杯,而是直接用碗在中军帐对饮起来。
酒过三巡,魏旭发觉今日的萧胤似乎颇为安静,只知低头饮酒,也不曾主动说些什么。他止不住猜测纷纷,敏锐地嗅到了八卦的气息。
突地,魏旭目光落在了那只锦盒上,顿时心生一计,假意扶着额头装醉道:“殿下,今日我还带了两壶好酒,想与你畅饮一番。此刻酒正挂在我那匹烈马的马鞍上,旁人轻易近不得它,您可否亲自去取来?”
萧胤轻瞥一眼魏旭烂醉如泥的样子,他并未多言,起身去取那两壶酒。
听闻帐外脚步声走远,魏旭连忙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起身往前一探,那只锦盒便落入他怀中。
他连忙拆开细看,只见里面躺着两封家书,竟是不止一封。
其上的簪花小楷极其漂亮工整,一看便是女子字迹,而且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啧。”魏旭就知道这锦盒里头装的东西必定不凡。
此刻他脑中已经闪过许多个念头,究竟是萧胤不为人知的心上人,亦或是那位东宫太子妃的……
却不料下一瞬,中军帐的帘子再度被人掀起。
魏旭回过头,只见萧胤颀长挺拔的身姿就在眼前,此刻正抱臂望着他。
“……”魏旭登时愣了半响,这才意识到萧胤根本就没走远,说不定方才正透过帘子的缝隙,望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他挠了挠头,将那封书信重新装回锦盒之中,还给萧胤,嘴上依旧理直气壮道,“我还以为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宝贝,哪知只是两封家书。”
萧胤却没接过,反而漫不经心道:“你既看了,便仔细读读。”
“这可是你说的。”魏旭说罢,当真开始读那第一封女子写的家书,直到他发现自己有些读不懂,这才忍不住问道,“徐太傅是谁,徐府又是哪儿?眼下西祈可未曾有一位姓徐的太傅。”
萧胤见魏旭那副不开窍的模样,有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索性直言道:“说的是东楚徐太傅。这两封书信出自太子妃之手,方才被袁瑞派人截获,送到了军营。徐太傅应当是她的舅舅。”
魏旭禁不住挑眉笑道:“嗬,你这又是唱的哪出?这算不算人在军营,心在东宫?”
萧胤面无波澜,并无丝毫被戳中心事的反应:“只是觉得蹊跷罢了。”
“我倒不知……两封家书罢了,有何蹊跷之处?”魏旭亦将虞昭此前写的家书来回翻阅数遍,可偏偏瞧不出有何异样,只觉得再寻常不过,至多是文采斐然、字迹出众了些。
他知晓太子妃出身东楚承恩侯府,算是世家贵族出身,何况此前她盛名远扬,能有如此文采也不奇怪。
萧胤难得耐心解释道:“这封寄给太傅府的家书,比承恩侯府的要厚许多。”
“还真是如此。”魏旭“咦”了一声,望着那些赏心悦目的簪花小楷字迹,连连点头道,“不仅如此,写给太傅府的这封家书,瞧着她与徐太傅感情更浓厚些。”
萧胤见魏旭在那儿翻来覆去地看,都快把那两封家书给弄皱了,他忍不住一把抬手夺过,免得到时被发现端倪:“换做是你,会如此写么?”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魏旭颇为好笑地看了萧胤一眼,“看来你这个做夫君的,倒是很关心她的事。”
萧胤听他如此插科打诨,并未再多解释,只冷声道:“记着,你还欠孤两壶好酒。”
魏旭满脸无奈道:“下回我带来,这总成了吧?”
随后萧胤便吩咐士卒,将两封家书原封不动地寄往东楚,并未做任何手脚。
二人却是不知,信中暗藏的玄机,便与虞昭身上的秘密有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