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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初照,飘渺的云雾将散未散,嵯峨黛绿的群山似那遮面的姑娘,瞧不清真容,却又引人窥探那遮掩在其后动人心魄的美。
凑近些瞧,树木郁郁葱葱,古木高耸入云,树底灌木丛生。太阳透过树叶的缝隙,把几缕阳光射了下来,铺成了一条洒满碎金的小道。朦胧的薄雾,好似一层轻纱,将这山景化作人间仙境。不时还传来了一阵娓婉的鸟鸣,惊了树下咬着草叶的兔儿,直窜得草叶轻颤,花丛抖动。
一只玉白的手抚开茂密的树枝,那张瞧着便感到目眩神晕的面容再无遮挡,浅灰的长发随意披散,却不觉凌乱,发尾在空中化作薄雾。
薄雾化作可视的轻纱,缠绕在分支错的银灰鹿角上,波光潋滟的银灰色瞳孔似一面明镜,却映不进万物。一时之间惊为天人,也分不清到底是鹿角还是那双眼带来的感觉,或是二者皆有。
他的身躯不着寸缕,肌理分明的上身裸露在外,腰线精瘦,像是雕刻家最为细致的艺术品,无一处不精致。
玉白的肤色透着浅淡的灰,身躯的边缘甚至与雾气相融。
下半截却不同于人类的双腿,而是覆盖灰白短毛的兽体,四只偶蹄踏着云雾,因此就算踩在草丛中,也毫无声息。
远远看过去就像是踏月而来的仙人,与红尘之间的凡物截然不同。
陆召按照自己日常的习惯,穿过树丛,走到树林深处。白雾好像格外偏爱他,在他周围汇聚了一大片,他经过的花草上甚至渗出了露珠。
树林深处是一片广阔的湖,一阵微风吹过浅蓝的湖水,微波荡漾,泛起朵朵涟漪。
阳光照在湖面上,鳞波闪闪,金光万道,竟呈现出童话中才有的美好。
湖边是茂密的青草,刚刚没过陆召长腿。
偶蹄踏入湖中,陆召曲起四肢,双手捧起湖水清洁自己的面容。
余光瞥见岸边的动静,有些诧异,一群小动物围在一块草丛周围,原处还有松鼠正在跳跑过来。
由于陆召偏爱这片湖水,这附近都染上了他的气味,往日是没有生物会靠近的,今日怎的出现这种异相?
少有的好奇被勾了起来,恰好他梳洗完毕,迈步探出湖水,徐徐靠近。
没走几步,这群小动物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洪水猛兽,瞬间四散开来,只有离草丛最近的那只兔子,急得用鼻子拱了拱草丛。随着陆召走得越来越近,那兔子抖得愈发厉害,最终还是跑开了。
陆召屈腿盘坐在草丛边,用手拨开生长茂盛的草叶,终于看见了被那些小动物围着的生物。
一直黑色的像羊羔一样的生物蜷缩在草丛里,双眼紧闭,黑色卷毛覆盖的身躯起伏,肉粉的鼻子透出浅淡的气息,都证明它仍旧存活着。
眼前的生物好像是羊羔,短尖的犄角也是羊羔的特征,但身后细长尖尾不像任何生物的特征。
如此幼弱的生物怎会独自出现在此处,也没有能在山中生存的特征,之前在周围山脉也没有感受过她的气息。
陆召放开神识,将整片山脉探了一遍,都没找到与她同类的气息。
凭空出现的吗?还是,被抛弃了?
与他一样独身……
陆召伸出双手抱起地上的羊羔,起身向回走。
“待你醒来再做决定吧,小羊……”
容未意识回笼时,发现自己趴俯在一张巨大的不知道什么植物的叶子上,尤其厚实柔软,周围的墙壁是用竹木搭成的,天花板极高,至少在容未目测里,是她触碰不到的距离。
环顾周围,没有看到陆医生的存在。容未缓和了一下发软的四肢,站起身想看看自己被投放到梦境哪里了。
刚站起来,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低头一看,她那对虽然没有c但是也有b的小可爱完全消失了!
泛着光泽的黑色卷毛替代了它们位置,容未大惊失色。
再一看,双手变成了羊蹄,双脚也一样,只有仍旧活泼的尾巴带给了容未一丝安慰。
深渊生物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类型,容未也不例外。在进梦境前,明知自己实力和陆医生比起来差了一大截,偏偏不信邪,硬要读取陆医生的记忆,试图捏造梦境。
好在陆医生没有反抗,还真让容未读到了一点,陆医生生活在这座山脉里,也只有这一点。甚至那短暂的记忆中连陆医生人都没见到,就只见到了这山景。
但是容未觉得自己专业知识过硬,完全不虚地直接开始塑造梦境,结果应该是出了问题,不仅没有在陆医生周围,还变成了一只羸弱的小羊。
但,魅魔大人从不认输。
容未适应了一下四肢着地的感觉,毅然地跑了出去。
原来她刚刚待着的地方是一个用竹板建造的木屋,周边还挂着许多藤蔓,木屋前还有一片宽阔的平台。
容未没有停留,跑出平台就要冲进林子时,失重感席卷而来,四肢无措地在空中划拉几下,半点没有用,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向下坠落。
眼看黑羊就要摔成羊排时,一双手不知从何处伸来,稳稳接住了慌张的黑羊。
陆召比起医院里像是精修过的面容在容未眼前放大。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