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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知道这只是她的借口,顾景渊还是没戳穿她, 只忍着脾气说:“我帮你记。”
“都跟老师和班长说好了,反悔不好, 我就坐前面吧。”
她没有停留, 绕过他,打算回教室,小小的背影透着一丝决绝。
顾景渊烦躁地蹙眉, 上前一步, 攥住了她的手腕,入手一阵光滑, 他心中一动, 垂眸时,对上的却是女孩苍白的小脸,粉嫩的唇瓣也被咬得发白。
顾景渊一怔,下意识松了手。
沈黎逃也似的回了教室, 唯恐再待下去, 泄露自己的情绪。
拐角处, 陆怜怜怔怔望着两人的身影,一时有些失神,上课铃声响起后,她才猛地惊醒,浑浑噩噩回了自己的位置。
桌斗里有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物,是她前几日精心挑选的,顾景渊并没有收,她盯着礼物看了许久,脑海中又回忆起顾景渊和阿黎的对话。
阿黎视力一直很好,不可能突然近视,她之所以换同桌,肯定是因为她吧?顾景渊那样骄傲的一个人,为了挽留阿黎,竟然愿意帮她记笔记,肯定很喜欢阿黎吧?
阿黎呢?喜欢他吗?
陆怜怜心中乱成一团,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面对阿黎,不知不觉就到了午饭时间,戚小麦过来时,她佯装困倦地趴到了桌子上:“昨天熬夜了,困得要死,我想睡会儿觉,你帮我带点面包就行,我醒后再吃。”
戚小麦点头,来到十班门口后,才发现阿黎去了前排,她也在桌子上趴着,戚小麦走过去喊了她一声。
沈黎脑袋昏昏沉沉的,听到喊声,才抬起头。
戚小麦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呀,怎么这么烫?你又发烧了?”
沈黎头有些疼,她按了几下太阳穴,起身站了起来:“没事,吃完饭,喝点药就行,表姐呢?”
“她昨天熬夜了,想睡觉,不打算吃饭,只让我给她买块面包,外面好冷,你发着烧,也别出去了,我帮你带饭。”
戚小麦又将她按回了座位上,还给她接了杯热水,沈黎身上确实没劲儿,轻轻点了下头,戚小麦离开后,她又趴回了桌上。
戚小麦怕阿黎会饿,也打包了自己的饭,她回到教室后,陆怜怜才知道阿黎还在发烧,她默默接过自己的面包,一时有些难受。
戚小麦边拆包装袋,边对陆怜怜说:“阿黎跑去了前排,都快放假了,不知道怎么又换了座位。”
“估计是不习惯坐后排吧。”
陆怜怜闷声回了句,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好自私,要是不习惯,阿黎肯定早就去了前排,她心里乱糟糟的,手里的面包也没滋没味的,她将面包塞到了桌斗里,趴在了桌上。
沈黎就这么在前排坐了下来,她一连烧了三天,喝完药不久会退烧,药劲儿一过,体温又会上来,嗓子也有些不适,时不时咳一声,一直到周五还没好利索。
周五大课间,轮到了他们这组打扫卫生,她现在的同桌,是个很内向的男生,平日总是独来独往的,也不太爱说话,下课后,他就跟沈黎说了一句话:“一人负责一半吧,教室右边两排我来弄,其他的归你。”
沈黎应了下来,拿起扫帚,从第一排扫了起来,扫到后排,发现顾景渊还在教室,他坐在位置上没动,她没敢看他,余光瞥见他的身影后,一颗心就悬了起来。
他一双腿很长,一只脚踩在秦铭宇凳子上,沈黎眼睫轻颤了一下,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她没让他移开,也没搬走凳子,就这么凑合着扫了扫。
扫到他这排,也没让他让开,只扫了一下他后面的位置,她嗓子有些痒,忍不住咳了一声,正想往后继续扫,扫帚却一把被他扯走了。
少年已经站了起来,正居高临下睨着她。
沈黎抬头时,正对上少年硬邦邦的神情,他撇开了目光:“身体不舒服,就别逞能。”
下一刻,他拿起扫帚,扫了起来,沈黎努力忍住了咳嗽,闷声说:“没逞能,给我吧。”
他没理,也没将扫帚给她,扫完,又拿起拖把,拖了一下地,沈黎鼻尖酸酸的,无意识掐了掐掌心,小声说:“你不用对我这么好,我又不会在我表姐跟前说你坏话。”
顾景渊被气笑了,心中也升起一丝荒谬感,他本以为她之所以躲着他,是因为他买药买体温枪的举动,暴露了自己的心意,她一时吓到了,有些不知所措,才逃走。
亏他以为,多给她点时间,她就能接受他,敢情早在她搬走的那一刻,就放弃了他。
他捏紧了手中的拖把,想质问一句,在她这里,他就这么无足轻重?高傲的自尊心阻止了他的质问。
因力气过大,拖把的木棍,硬生生被他捏劈了。
沈黎怔了怔,抬头时对上了他冷冽又失望的神情,她心尖一颤,不等她瞧真切,他已经转身离开了教室。
沈黎待在原地一时没动弹。
明明打定了主意跟他保持距离,也由衷地希望,他别再额外关照她,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时,沈黎还是说不出的难受。
她走出教学楼,去倒垃圾时,才发现不知何时外面又下了雪,大雪漫天飞舞,片刻功夫,她肩上便落了一些雪,她怔怔望着前方,恍惚间,瞧见了他的身影,他手中夹着一根烟,雪微微有些大,落在烟头上,火星小得几近没有。
沈黎又想起了那个幼稚的约定。
当初,她究竟哪来的信心,以为他会遵守约定,认真戒烟?
她拎着垃圾,一步步走到了垃圾桶前,将垃圾丢到了垃圾桶中,风夹杂着雪,打在人脸上,她眼下一片潮湿,分不清是雪,还是泪。
这一晚,沈黎又有些失眠,翻来覆去没能睡着,她裹上毛茸茸的睡衣,走到了阳台上,空中黑漆漆一片,昏黄的路灯下,隐约能瞧见飞舞的雪花。
沈黎忍不住推开了窗户,伸手接住几片雪花,雪花很凉,不仅冻住了身体,也冻住了她的思绪。
这一晚,她彻底体会到了“失恋”是什么滋味。
周六她照常去学的箜篌,路上白茫茫一片,整个城市都裹了层雪白的大衣,沈黎一晚没睡,上课勉强坚持了一下,一下课疲倦就涌了上来,只觉得大脑昏昏沉沉的,太阳穴也很疼,收拾箜篌的动作都慢了拍。
走出教室,她收到了柯淼的消息:阿黎,我已经下来了,我在斜对面肯德基店里等你们。
沈黎回了个“好”,也下了楼,她出来时,沈月还没出来,反倒是陈姨先来了,帮她将箜篌拿了回去,沈黎又等了沈月一分钟。
沈月穿着粉色羽绒服,背着一个粉色小包,头上还戴着一个草莓发夹,一头扎到了沈黎怀里。
路上滑,沈黎连忙扶住了她,带着她来到了肯德基,柯淼身穿黑色羽绒服,坐在角落里,怀里抱着自己的小提琴。
沈月丝毫不认生,也还记得柯淼,一见面就亲热地喊了声“姐姐”,柯淼扯出个笑,轻声说:“我点了两份套餐,一会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