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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洛侧躺背对这边,对此充耳不闻。宋祁于耐性不错,就那么杵门外候着,实在得不到回应就再敲了敲,而后径直走上前,把加冰的杯子搁床头柜,转身就要出去。本来送完咖啡就该离开。也是这时,顺势低头,才发觉床上的不对劲。走近了才能看到,黎洛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全身都捂得很严实,额头和颈后全是汗水,连头发都濡湿了。登时蹙眉,宋祁于停住要出去的步子,不假思索就伸手试了下她的体温。很烫。显然是发烧了。赶忙拉开被子,宋祁于坐在床边,喊了两声,得不到回应又轻轻拍了拍对方。黎洛烧得正厉害,压根听不到。“醒醒。”宋祁于抱她起来,让靠着自己的肩膀,再扯一件宽松的长裙要给换上。黎洛浑身都是湿的,上衣黏在后背,这么出门吹了风肯定更加难受,必须先换干的衣物才行。顾不得那些有的没的,宋祁于直接把裙子给她利索套上,将汗湿的衣裤扔开,一面扶黎洛起来。黎洛站不稳,还没直起身就往地上倒。宋祁于一把接住,搂她腰后,还不忘了打开家用药箱拿一根温度计出来。398c。用手背贴到脖子左侧,挨一下。感觉比刚才更烫。没让瞎吃药,宋祁于比较谨慎,知道黎洛应该只是着凉感冒,换完衣服只用温水给黎洛擦擦,把人重新放床上,再弄几个冰袋包干毛巾里,放她腋窝和颈部两侧,先物理降温。白天医院病患多,就算能挂到号也要排队,避免耽搁时间只能将就处理了再过去。生病了脑子就是一团浆糊,黎洛体温很高,可却还是怕冷,尤其受不住冰袋的刺激。她混沌地呓语,抓着宋祁于的胳膊,不让继续擦身上。宋祁于抽出手,低下去一些,温声问:“是不是口渴,要喝水?”黎洛没回答,张张唇,发不出一个字。宋祁于倒水,喂她喝点。黎洛眼睛闭着,睁开不了,像是被困住了,翻个身都不能。一番折腾就是几个小时,中间黎洛昏睡了一次,烧也退下去了一点。但不清楚是没吃药的缘故,还是物理降温作用不大,没多久体温又升上去了。宋祁于当机立断,简单收拾东西装包里,提前在手机上挂号,后面再把人背到小区门口,网约车早等在那儿了。
下午三四点的路况相对畅通,到医院很快,不过轮到她们就诊时都快六点了。好在医生负责,着凉发烧不是大毛病,检查后,医生给开了点药,让回去吃了好好休息,如果明天不能退烧再过来。“家属晚上看着点,有什么问题及时注意。”医生说。宋祁于以前照看宋老太都好好的,顾着黎洛自然不在话下。这晚黎洛挺遭罪,虽然吃了药,可发烧还是反反复复。新换的长裙没能坚持多久,到家睡下没多久就又湿透了。可能是很不舒服,亦或发烧到人都晕头转向的,分不清梦境和现实,黎洛后半夜里闷哼了几次,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不是。宋祁于打起精神,再次为她测体温。那会儿温度已经降下来了,但黎洛陷在浑噩中,醒不过来。宋祁于喊她的名字,低低问:“怎么了?”黎洛浓睫颤动,额头上还是汗水淋漓。她的状态极差,不仅是因为生病。台灯散发的氤氲黄光溢满全屋,把墙壁上的影子拉长。宋祁于起初没太在意无关紧要的,但当冷敷结束倒完水,再进门,无意间听到含糊不清的三个字,一瞬间就没别的动作了。被深缚梦魇中的黎洛毫无察觉,眉头拧得很紧,双唇翕动,过一会儿又安静了。面上淡淡的,宋祁于当作没那回事,转头给她再敷一张退烧贴。近乎守了整夜没合眼,直到天快亮了,黎洛稳定些了,宋祁于才凑合在旁边打了个地铺,躺下就睡,连枕头都没拿一个。周一白天有课,上午第二大节和下午都有,因为家里还有一个病人,宋祁于只浅眠了一觉,赶着上完课中午再回来,下半天是托没课的薛时义和另一个女生朋友帮忙。薛时义也是闲着,见到黎洛病倒了还吓一跳,压低嗓门问:“你洛姨咋了这是,要不要去医院?”黎洛烧已经退了,体温差不多恢复正常,只是还很疲惫虚弱,需要歇一歇。宋祁于摇头,嘱咐:“暂时不用,如果再发烧你跟我联系,我再回来。”薛时义应下:“成,你放心去。”下午的专业课比较重要,但这边还有一个病人,总归不能真的完全放下心。宋祁于人是走了,眼睛看手机的次数远比看讲台多,坐是坐在教室里了,可心思不在。因为大部分时间都在走神,课上老师点名时,她都没及时答到。上完一小节课,薛时义才发来消息:「你洛姨起来了,刚吃了点东西。」宋祁于在桌子下回消息,大半节课都低头,分心得很彻底。这节课的老师一向严厉,对学生的要求较高,发现有学生在玩手机难免不高兴,也不会给谁面子,当堂就拍两下讲台,就差指名道姓说:“各位同学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提前请假,不来也行,既然来了咱们就相互尊重,别搁那儿占座显存在感。你要是实在不想听,或者对我有意见,也可以随时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