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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隐晦?”孟温像个濒危的晚期病人,而此刻,医生宣布她还有一线生机。
“要不写个小卡片?隐晦试探一下他还记不记得昨天的事。”
孟温想了一下,脑中灵光一闪,她终于活了过来,“我知道了!”
她挂了电话,打开书桌挑了一张好看的明信片,想了一下,从柜子了拿出礼盒装的新年台历,这是她和卢卉去逛街时候,在书店她一眼相中的,每一页都有一句摘抄至名著的句子。她在看到的时候就觉得这本台历做得很浪漫。
她低头,认真的在卡片上写着,一个字一个字,极其认真。
第二天,拖着行李箱出了房间,她将台历和卡片放到了客厅的茶几上,然后轻手轻脚的出了门,她很害怕曲寂宣的房间会突然打开,她情愿将决定权交给他,然后自己躲得远远的,她只要等结果就好了。
她从老教走到z大校门,每一处都有关于她和曲寂宣的回忆,她突然心里没底,很怕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她怕连室友关系他们都做不成了。为什么会这么卑微了呢,她有些懊恼这样的自己,快步走到校门口打了车,不给自己反悔的余地。
曲寂宣在模糊中醒来的时候,窗外阴霾的天看不出时间,他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已经一点多了,他坐起身,头疼得历害,他的嗅觉很敏感,就算隔了一晚上,他还是闻到了自己身上的酒味儿……还有香橙味儿,那是孟温身上的味道,她似乎很钟情于同一类物质,她的洗面奶、沐浴露、洗发水都是香橙味,就连点甜点也是香橙。
香橙味穿过鼻子刺激到他的大脑,他闭眼的瞬间,猛然想到,昨晚缩在他怀里的人,还有那柔软的触感,他在头疼中努力回忆,却怎么都想不起自己是怎么进了房间,头还是很痛,他拿了换衣衣服去洗手间,水打下来,他终于清醒了一些,理智慢慢回归,他终于想到今天是孟温回家的日子。
他拍了下自己的头,很快收拾完出来,敲了敲孟温的房间门,当然没有人回应他,他到处找手机的时候,看到了茶几上的红色礼盒,里面装着一份台历,他拿起来才发现下面压着一张卡片。
他拿起来展开,看见了她娟秀好看的字体,上面写着:
一月你还没有出现
二月你睡在隔壁
三月下起了大雨
四月里遍地蔷薇
五月我们对面坐着 犹如梦中
就这样到了六月
六月里青草盛开 处处芬芳
七月悲喜交加 麦浪翻滚连同草地 直到天涯
八月就是八月
八月我守口如瓶 八月我是瓶中的水
你是青天的云
九月和十月 是两只眼睛 装满了大海
你在海上 我在海下
十一月尚未到来
透过它的窗口 我望见了十二月
十二月大雪弥漫
——林白《过程》
孟温
12月30日
于z大
曲寂宣拿着卡片的手在发抖,顾不得思考,他转身拿了外套和手机,拨给了付晚晚,“把车给我。”
我想走到你身边来
孟家被烧毁的房子已经修好,孟温在门口看着厨房传来的袅袅炊烟,站在院子门口怔了一下,最近这几年,周杰俞都在外婆家,家里应该不会有人才对。
她推了院门,走了两步,看到门口的周杰俞,她拴着围裙,刚好从厨房出来,看到了孟温,她怔了一下,眼神很快移开,语气还是依旧冷漠,“房间收拾好了,你先去休息一下吧,饭好了叫你。”
孟温急忙点点头说好,她提着行李箱上了二楼,推开了房间门,地板很干净,新铺的床,翻修房子的时候,周杰俞还给她换了新的衣柜,床边还添了一个写字桌,这实在是太令人惊诧了。她拖着行李箱进去,才看到衣柜上方还添了空调。
她退了两步,确定小冷的房间是在对面后,她又站在门口探望了一番,这是周杰俞为她添置的吗?
内心有疑惑、有欣喜,她将箱子推进去,坐在写字桌前,打量着这新做的写字桌,是她很喜欢的木色,她伸手抚摸着桌面,手指下是一片光滑,这是她十二岁的要求,过了一个轮回,终于实现了。
那是上初中的一个暑假,很难得,爷爷奶奶回来过中元节,连带着她的生日,周杰俞做了很多好吃的。
那个时候她的生日愿望是有一张写字桌,因为上了初中,课业开始繁重,爷爷好像只是撇了她一眼,然后忽视了她这个毫无自觉,也不合事宜的要求。
她看着那张被擦得很干净得桌子,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勾了一个很深的笑。
想来也是,回想这么多年,只要是学习上的事,周杰俞没有对她说过一个“不”字的。
小冷放假晚些,饭桌上只有两个人,相顾无言一段时间后,周杰俞开口,“你爸最近不太好,你奶走后,你爷也自己也顾不来,我想着,要不接回来?”
孟温惊诧的仰头,她是因为“要不接回来?”这句话惊讶,一是因为,她竟然要接无药可救的孟珏山回来。都说女儿会用父亲的影子作为未来的择偶标准,这话到底有多普遍适用,孟温不知道,但她曾匪夷所思过,周杰俞为什么不离婚,因为孟珏山至少不能说是一个正常人,仅靠年少情谊支撑着吗?这是她不能理解的。二是这是商量的语气,她竟然在和自己的商量。长这么大,她几乎没有参与过家中重要事务的决定,她的所有事情也是她自己决定的。
她吞咽了一下,急忙喝了一口汤才缓和了一些。说实话,对于孟珏山,在她心中一直是一个很矛盾的存在,矛盾在于她希望他担起父亲的责任,而他非但没有,还让这个家支离破碎。
见她不说话,周杰俞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后,还是开口,“是肝癌晚期了,也没几天日子,想着你们都回来,也让他在儿女跟前儿走。”
原本低头思付着的她,确实被这个消息惊的不行,内心好像打翻了一坛醋,突然很不是滋味儿,她似乎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半晌后,点了点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