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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你算是我带去的朋友,能免费喝杯酒,但?就?一杯。多了不行。”黎里夹起?一片牛肉放进锅里。
崔让跟着涮牛肉,想?一想?,说:“我看了你和燕羽的那场比赛,很厉害。你现在的水平,跟当初跨年汇演的时候比,可以说突飞猛进。”
黎里笑:“谢谢。”
她把涮好的牛肉放碟里,拿皮筋把头发绑起?来。
崔让看着,莫名就?想?到她比赛时的那身装束,想?到发绳崩落、长发散开时的画面,美得叫电脑屏幕前的他呼吸凝滞;那一瞬怎么形容呢,像是原本英气而?高洁的美里一瞬又增添无限的妩媚柔情。
他握住冰可乐,默默喝了一大口了,才说:“那曲子也很厉害,燕羽编的?”
“嗯,他本来就?喜欢研究这些让音乐魅力发挥到最大的东西,也爱尝试国乐西乐合作。”黎里说着,觉着这家?店辣锅味道不错,可惜燕羽不吃辣,不然能带他来尝尝。
崔让莫名发觉她提及燕羽时,神色总是柔和些,只当自?己多想?,道:“我们学?校宿舍同楼层就?是中?西混合的。我跟燕羽对门宿舍,特别巧。”
“真的假的?”
“对啊,我今天就?碰到他了。他还问我愿不愿意加入过?沙洲。”
黎里涮着毛肚,问:“你同意了吗?”
“当然。”
“那我们以后是同乐队的队友了。”黎里一笑,“我现是过?沙洲的新任鼓手。”
……
弦望杯赛组委会其实是琵琶演奏家?协会和国乐琵琶学?会下的分支机构,组委办公室的刘秘书跟燕羽很熟,采访就?安排在了帝音的琴房。
此次采访的记者和制作团队来自?国家?级主流媒体,他们近年在筹备一整个系列的弘扬传统文化的栏目《我们的传承》。而?栏目组在搜集民乐素材时,对燕羽产生了浓厚兴趣,特来采访。
燕羽提前看过?提纲,都是些要么回答过?要么本就?有思考的问题,因此面对各类提问,回答如流。他从对学?音乐学?琵琶的感悟,讲到对音乐尤其是民乐教育的观察和思考,从自?己从小习乐的经历和经验,讲到对各比赛演出文化展演的分析和建议。一番阐述娓娓道来。
整个采访下来,栏目组的编辑、记者和摄像们都有些钦佩,对刘秘书说:“现在的年轻人?真了不起?啊。”
刘秘书笑:“那当然。能成大人?物的,必然从小就?异于常人?了。”
采访一个多小时结束,对方又请燕羽弹奏一首曲子给他们做素材,燕羽便弹了《阳光照耀着塔什库尔干》。待他弹毕,在场的记者、摄像等工作人?员都忍不住鼓起?了掌。
记者激动道:“太?好听太?有感染力了,现场听,比我从官方视频里听到的更厉害啊。”
刘秘书道:“要不然,演奏家?们还开什么演奏会呢?”
“燕老师什么时候开演奏会呢?”记者问。
燕羽还未开口,刘秘书笑:“他高二?那年就?开过?,高三忙着考试,现在刚入学?,个人?演奏得等明年了。”
一行人?往外?走。好几个帝音的学?生在门外?听刚才的《阳光》,宫蘅也在。她见了燕羽,说:“还好你二?轮没弹这个,不然我分数得降。”
燕羽淡笑了下。
刘秘书跟她也熟,说:“一起?去吃个饭。”宫蘅说好。
去餐厅的路上?,刘秘书把燕羽叫到一旁,单独聊了回儿。大意是说,他这次的破圈效应太?过?轰动强大,协会学?会都非常重视。丁松柏会长包括各位理事这些年一直都致力于推广琵琶文化,也苦于进程艰难。可这次是个天降的好时机,所以协会也希望燕羽能愿意配合出一份力。
燕羽点?头:“只要能为推广琵琶文化出力,你们说的,我一定尽力。”
刘秘书在学?校餐厅二?楼订好了包间,栏目组的工作人?员们经过?采访,对燕羽由衷地欣赏佩服,不免问了好些采访之外?的问题,譬如哪儿人?啊,印象最深的舞台,最有成就?感的时刻。燕羽都一一回答。
又问:“那求学?路上?,吃过?的最大的苦是什么?”
当时燕羽正喝水,一下没回答。而?刘秘书见他没怎么吃东西,有些护犊子地说:“少问点?儿,光顾着讲,菜都没吃几口。”
记者忙道:“我们太?激动,话太?多,职业病了!”
燕羽其实不觉得饿,也确实没什么胃口。
一旁,宫蘅低声:“你是不是吃太?少了?”
燕羽撒了个谎:“采访前吃过?晚饭了。”
宫蘅信以为真,没再问。
桌上?人?聊着天,刘秘书承担起?了主要的交流职责。他很是以燕羽为傲,跟栏目组大谈起?他的发展,他的实力,他的标志性,他的商业价值。
燕羽拿出手机看一眼,黎里十分钟前给他发了消息:「晚上?你跟别人?吃饭,就?不监督你了。但?多吃点?,不然我生气。」
他回了个好,面对着转盘发了会儿呆后,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肚、一块蒸米糕、两块鸡腿肉到碟子里,又给自?己舀了碗面片汤。
……
黎里演出的酒吧比较喧闹,蹦迪的人?多。她稍稍觉得崔让不适合来这儿,但?他说没体验过?,想?见识一下。黎里就?带他来了,把他交给吧台调酒的人?照看,自?己则上?台去表演。
秦何怡的乐队很简单,她做主唱,男友詹明是键盘手,黎里是鼓手,外?加一个吉他手,有时吉他手不来,她自?己弹。
秦何怡嗓子好,台风也好,什么样的曲子到她这儿都能唱出别样的韵味,且她表演经验足,一摇一摆间便有万种风情。
但?崔让的目光始终在黎里身上?。她坐在小舞台的侧后方,灯光斜照在她白?润的脸上?,她穿了件方领的短t恤,锁骨清秀;头发还是吃火锅时随意低绑在脑后的,这会儿随着她头肩的晃动,绑发些许松散,好几缕碎发垂到脸颊边,凌乱而?随意的美。
她才是舞台上?最耀眼的存在。不论曲子简单或繁复,她都认真以对,投入十分的热情、技巧、与专注。她整个人?透着股散漫松弛,淡淡地微笑点?头,手脚灵活地与面前一堆鼓镲交流着,或潇洒或激昂的节奏就?震荡出来,带领着舞池里一众年轻人?们叫喊、蹦跳、醉生梦死。
他隔着人?群挥舞的手,远远看着她,有时觉得她真的改变了许多,有时又觉得她其实并没有变,她本身就?是如此,肆意、不屑、无畏、又自?由。只是江州一度将她束缚,如今她在帝洲展翅起?来。
中?间休息的空当,黎里过?来喝水,问:“你脸怎么这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