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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公主便将此计告知赵云,并说服他放弃逼宫之举。”
赵临鸢惨然一笑,让赵云放弃逼宫,怎么可能呢。
他为登王位已经谋划了这么多年,他安排了扶欢去到褚离歌的身边,更为了让褚离歌登上王位,动过要杀了自己的心思……该做的、不该做的,他全都做了。
如今,经过这么多年的谋划,成败就在今夜,你却让他放弃,他怎么会t?放弃呢。
就算是死在乱箭之下,就算是舍弃所有,他也会毅然地去走这条路,绝不回头。
赵临看向杜卿恒,淡淡地替他说出了自己的第二个选择,“要么,我便当全然不知此事,任事态按原来的走向发展,我将按照你的计划入王宫去见父王,让你得以混入王宫劫杀赵云,以此作为你送给赵素的大礼,以此来成全你与扶欢二人,是吗?”
杜卿恒眼中泛泪,看着赵临鸢,他知道他不该欺瞒她,不该利用她,不该为了自己的私心,迫她走到当下难以抉择的地步。
但他没得选。
杜卿恒说:“其实离开了你与褚瑟的那段日子,我查清了扶欢当年之事。那年我与她走散后,她辗转入了王宫,成为赵素身边的一名侍女,后来流落到昭云国,是因为赵素看穿她是赵云的人,蛰伏在他身边只为替赵云效命。赵素疑心重,一朝疑人,终生不用,他本可杀了扶欢以绝后患,但他没有,我知是赵素宅心仁厚,欲留她性命而非赶尽杀绝,他只是将她赶出昭云国,命她此生不得再入故土。岂料扶欢身后的人其实是褚离歌,在昭云国多年只为辅佐赵云夺位,因为赵云与褚离歌本就是一条线上的人……扶欢的身份如此复杂,赵素根本不会放过她,我唯有兵行险招,彻底将赵云拉下马,才能在赵素面前为扶欢寻得一线生机。
“扶欢本性不坏,从未有过害人的心思,她背叛赵素,不过是因为从一开始她就已经是褚离歌的人。褚离歌救过她性命,她一心报恩,忠心护主又有什么错?是,她从始至终都不曾为赵素做过任何事,甚至欺瞒他、利用他、陷害他,但身在朝堂心不由己的道理赵素岂会不知?扶欢不是圣人,无法替天下择一明君,她不过是纯粹地想要报恩罢了,她有什么错呢?
“昭云国是她的故土,是她的家,如今她已一无所有,她只想回家,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而这件事只取决于赵素一人。当初他身为王子并无大势,驱逐扶欢的方式仅能依靠手下亲兵,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已是储君,不日便会登上王位,他若不松口,扶欢这辈子都无法光明正大地回到昭云国。我知道,赵素只是憋着一口气在心口难消,他从未想要扶欢的性命,他虽怪她背叛,却也在不动声色地给了她活路。这么多年过去,只要他松一松口,扶欢就可以回来。但他始终不肯给扶欢这个机会,那便由我来迫他松了这个口!”
赵临鸢默默看着杜卿恒,听着他长长久久的诉说,诉说着他的心思,诉说着他的计划,诉说着他是如何殚精竭虑、处心积虑,去为他深爱的姑娘谋一条可能的出路……
从前的从前,他教她要独善其身、不染尘埃,可如今,他却为了一个女人而让自己置身泥沼,沾染一身的狼狈与污秽。
他为了这个女人,不惜搭上自己的一条命;他为了这个女人,甚至连她赵临鸢也算计了进去;仅仅是为了扶欢一人,他便倾尽了所有,赌上了半生的安稳。
赵临鸢很心疼他,因为她知道,扶欢根本不爱他啊。
“卿恒哥哥……”
她轻声唤他,却知已经再难将他唤醒了,最终只好问一句:“值得吗?”
杜卿恒缓缓将赵临鸢抱入怀中,任由她眸中的热泪沾湿了自己肩上的衣袍,他对她说:“从来就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是啊,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赵临鸢缓缓松开杜卿恒的怀抱,深深叹了一口气,打开窗台,目光飘向遥远的天际,看见雁过长空,看见行云流水,她看着出神了好一会儿,心中无限空茫。
她没有回首再看身后人,她的目光始终落在茫茫的天地间,她对他说:”“卿恒哥哥,我成全你,但有一件事,也希望你能成全我。”
在她身后,杜卿恒坚定道:“鸢鸢,你说,不论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是我能为你去做的事,我都会答应你。”
赵临鸢淡淡地笑了笑,“你也曾信誓旦旦地答应我,会为了我而惜命,会为了我好好地活着,会为了我不再为任何人以身犯险……你答应的事总是那么美好,可却终究没有做到。”
杜卿恒垂下了眸。
赵临鸢回过身,轻声道:“但这些都过去了,我不怪你。”
杜卿恒看着她,眼波流转,“鸢鸢……这次不会了。”
“好啊,我便再相信你一次。”赵临鸢收回了温柔的笑,认真与他道:“我要你答应我,无论如何,你都必须保全赵云的一条命,我知他决定之事没有可扭转的余地,也知此举若败,于他而言,余生与死无异,但我还想再努力一次,我想让他知道,除了王位,这世间还有很多值得他去珍视的事,我想让他好好活着。”
杜卿恒的心有些许触动。
他忽然明白了,当初的赵临鸢为何会从褚瑟的手中留下褚离歌。
原来,她也希望他能放下帝位、放下扶欢,拥抱值得他珍视的事。
过了好一会儿,赵临鸢听到杜卿恒对她的再一次承诺:“鸢鸢,我答应你,这一次,我一定做到。”
86卿让酒:我是皇后,不是王妃。
是夜,昭云国的都城上空被黑云笼罩。
王上病重,王族与大臣齐聚垂云殿,大家心中都有大概的猜想,却无能为力,能拖一刻是一刻。
隔着帘帐,众人在殿外守候,内殿中,眼见王上赵其宗的面色越来越苍白,内侍双眼通红,哽咽不止:“王上,您再坚持坚持,医师定会调成新的良方!”
龙床上的赵其宗虚弱一叹,生死都是命数,哪有什么所谓的良方,这个侍卫讨好了自己一辈子,没想到,死前还不忘哄一哄自己。
可这一次,这位内侍却没骗他。
医师匆匆赶来,手里提了个空箱骗过群臣,直到屏退垂云殿内所有人,独自跪在龙床前,他才悄声道:“王上啊,您且再坚持坚持,公主很快就到!”
这一刻,赵其宗的面上褪去了苍白,终于挂上了红润的笑。
医师一怔,再看王上模样,竟当真精神了些许,哪怕大抵是回光返照,也让他感到欣慰:王上戎马一生,终究在临去时,心中仍有所求、仍有所盼,所求所盼皆圆满。
过了好一会,檐上砖瓦发出轻微声响,赵其宗眸中忽现出几分光芒来。
医师似有所觉,隆重叩首道:“臣,告退。”
垂云殿里一时静极,唯有赵其宗虚弱的喘息声,彻夜不灭的烛火摇摇晃晃,照映着一双渐近的脚步。
地上的身影被烛火拉长,赵其宗缓缓抬眸,终于见到了赵临鸢。
赵其宗轻轻抚过赵临鸢的脸,那个从前稚嫩的面庞,已长成了楚楚玉镯的模样。
透过这张面庞,他似看到了许多过往:年幼时期被他护在襁褓时的鸢鸢,少女时期流落民间吃尽了苦头的鸢鸢,再回王宫时被两位兄长捧在手心的鸢鸢,战事之后身披凤冠霞帔为国远嫁的鸢鸢……最终是,来见自己最后一面的鸢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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