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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荆微骊穿的是一件挂脖式的小衣,尽管后腰还绑着一对,可上面的终究占大头,突然得了自由,连带着半面小衣都耷拉下来。
雪色的光景一览无余,她护都没来得及。
越过她的肩颈,望着沟壑,樊封承认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但又深陷其中:“怕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那也不行!”荆微骊手肘用力把人怼开,双臂虽迟但到地交叉在胸口:“你快点出去!”
有些不理解她的羞赧,但樊封还是听了话,乖乖退出去。
但也仅仅是退到了屏风外。
隔着那面芙蓉图,看着她手忙脚乱地解下面的系带,他又玩味十足地出声:“阿骊可还需为夫搭把手?”
“不用!”她恶狠狠地回了句。
顶着脸颊的燥热,荆微骊看向总算脱好的小衣,悔恨万分。
她发誓,再也不穿系带挂脖的了!
总算换好衣服,她素手扶着屏风磨磨蹭蹭地走出来:“我可跟你说好,我小日子还没过去,别乱来。”
“放心,不会。”樊封颔首,应得轻飘飘。
但荆微骊早该想到的,这人的话,尤其是涉及玩闹时说的,没几句值得相信。
譬如此刻,她被拉坐在他腿上,不得已地弓起身子,妄图避免更进一步。
樊封不愿如她心意,她越躲他追得就越紧,没一会儿,刚穿戴整齐的衣服就变得皱巴凌乱,险些连那件新小衣的系带也要变成死结。
“樊封你就是个骗子。”她有气无力地骂着。
“嗯,我是。”
紧接着,他又险些将人亲得喘不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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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樊封还是有些许愧疚之心的。
折腾了荆微骊半个多时辰,主动揽下了晚饭的活儿,还认真地听她点单。
饭吃到一半,荆微骊冷不丁停下竹箸,朝他看过来:“你带我来江南根本不是为了游玩吧,只是为了见你师父对不对?”
说完,也不听樊封的解释,自顾自地摇摇头:“我可真可怜,居然成了顺便的那一个。”
“你不是顺便。”
不想被误会,樊封认真道:“其实我是在和你定下要来江南一带后,才得知他在扬州,这才想着顺道来看看他。”
“细算下来,他才是顺便。”
荆微骊笑出声:“你也不怕你师父知道后怪你。”
“他怪我?”樊封冷笑一声,回想起白日里同他说的那番话。
他去见玄峥的首要缘由,除了叙旧,就是希望他能够帮自己把体内的残毒祛干净。
结果后者上来就跟他说,其实太皇太后给他下的毒早就没了,而他这些年时不时病发的症状是他特地留下的一种草药引起的,只要再服下他准备的另一种药就一了百了了。
真是,荒谬。
他多年的忍耐于刹那间被推翻,一切都好像是在嘲笑他的天真。
尽管玄峥再三解释都是为了让温彪卸下警惕性,可他依旧迈不过去心里的坎。
他竟然因为这种事情以为自己短时间内要不了孩子!还害得阿骊伤心不满!
回忆结束,他敛神朝手边的人看去。
她正兴致缺缺地把苦芹挑出来。
堵在嘴边的话转转悠悠就是开不了口,他心想要不先不着急说,等回了京再议也不急。
毕竟就算说了,他眼下也尝不着荤腥。
如此想着,他转了话锋:“阿骊,明晚是江南一带很有名的节日,晚间会有灯市,要不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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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酉时。
刚从客栈走出来,樊封就被一道瘦弱的身影挡住去路。
垂眸看过去,发现竟然是昨天被送过酥饼的小乞丐,而且还是那帮人的领头羊。
他周身裹着凌冽的气势:“有事?”
小乞丐伴着一张脸,却又大相径庭地攥着一捧野花,生硬地说:“这是我们给女菩萨的谢礼。”
盯着那捧野花审视片刻,樊封饶有兴致地环起手臂,丝毫不打算去接:“跟踪我们?”
小乞丐急忙解释:“不是有意跟踪!我们都是在市井之中长大的,每两三条街都有我们的人不是难事,而且……你们长得都挺好看,稍一打听就知道了。”
最不喜听人欲盖弥彰地解释,樊封冷哼一声:“你回去吧,花也带回去,她不喜欢。”
“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小乞丐皱着眉头,好似一身反骨都被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