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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白想说有事情他们会联系我,但这又牵扯到是怎么联系的,过去他背着她联系了多少次……有些事啊,瞒着的时候很简单,到了坦白的时候却发现一桩牵扯出一桩,事情可不少。
“不忙,刘心月已诛,他们去锦州收拾残局了,有事自会禀报。”
陆无衣明了他们那些通信办法,也没多说,便说:“那你们和我一起回杭州?我要去给家人重新安葬。”
这是大事,江知白立刻说好。
吴浪随意,他们去哪,他就去哪。
于是,一行人骑着马,悠然地往南方走。
这次是真的悠然,陆无衣心中没了大事,江知白也处理掉了老教主余孽,身上没有任何负担,行路变成了边行边玩。
走到半路的时候,参加完武林大会的江湖人士渐渐上了归途,比武那天的后续便传了出来。
比武第一的陆无衣放弃了武林盟主之位,圆静大师自称方外之人不适合参与凡尘俗事,于是武林盟主之位另选。
然而此时那些高手都已在比武中各有损伤,再比武,选出来的人也难以服众。
整个江湖并没有一个能让八方敬服之人,倘若当日的陆贤章还在,他倒是可以一试,而如今,陆贤章早已归入尘土,剩下的台上之人,不管谁站出来,都不被人支持。
轰轰烈烈的武林大会最终当真成了一场闹剧,几个大门派商量之后,最终决定成立武林盟,不选盟主,只定盟约,以后若是武林中有了什么大事,武林盟各位便集体决策集体行动。
至于当初说好的选出武林盟主后讨伐魔教?
魔教妖女及其爪牙尽皆伏诛,刚出炉的武林盟大肆表功一番,便也算是此次一大成就,其他的,不了了之。
江知白听完这些消息笑得不行:“这名门正派做事真不讲究,小孩过家家吗?不管三七二十一,和稀泥糊弄过去就完事!”
陆无衣不关心这些,她多听了几句始作俑者们的八卦。此次武林大会,五岳盟可谓是元气大伤,五个门派三个掌门被废,泰山派更是耗尽人力物力办了这么一场给自己极近羞辱的大会,人财两失,名声一落千丈。
白帮帮主身亡,白家几个儿子开始争斗,洞庭湖水上帮派争地盘如火如荼,从此不受白帮压制。
铸剑山庄陷害陆家之事人尽皆知,祝迩死于魔教却无人同情,都道是因果轮回,自有报应,西北藏剑阁乘势而起,名声越发响亮。
这武林大会开完,江湖可谓风起云涌,重新洗牌。
江知白不想嘲笑陆无衣,但还是忍不住问她:“你当日说要涤荡江湖的志向……还在吗?怎么就扔下盟主之位走了?”
问这话的时候,他们三人骑着马走在官道上,陆无衣听了扭头去看他,嘴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武林盟主和魔教教主,能在一起吗?”说完,不等江知白反应过来,一声“驾”,纵马而去。
江知白维持着那个侧身询问的姿势,盯着空气呆滞了半晌,不等吴浪喊他,一扬鞭子急匆匆追上去:“小衣儿!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小衣儿――”
正邪不两立29
武林大会之上,刘心月虽死,死前却将名门正派的脸皮层层扒下,纵然如今成立了武林盟,这些名门大派的威严却大不如前,走在市井之间,提起某门某派,总会有不服者说一句:“得了吧,他家弟子还干过xx等事。”
这便是如今武林的现状了。
如此一来,江湖中人便开始怀念昔日的六桥山庄,那位庄主,是真的光风霁月,因而不为世所容。
然而,世间已无六桥山庄。
陆无衣在西湖边六桥山庄的旧址上,重新请人建了一座园子,昔日的亭台楼阁自然不复,只是几间简陋的房间,然后选了其中一个园子,安葬陆家数十口人。
那个园子正对着西湖风光,陆贤章生前最爱这一片景色,湖光翠影,美不胜收。
陆无衣站在墓前,缓缓跪下,举起酒壶往地上倒了一行酒,看着墓碑许久未动。
纵然到了今日,六桥山庄的遭遇依旧令人感到悲怆不平。满门被屠,凶手数以千计,首恶虽死,参与者也各自受到了惩罚,可是,这一块块墓碑背后代表的人,都回不来了。
她完全能体会到内心深处属于原主的痛与恨,纵然复仇成功,依旧难以平复的冲天怨气。
肩上搭上一只手,重重地握了握她的肩头。
江知白陪着她跪下,对她说:“陆无衣,不要回头,我们向前走。”
陆无衣问他:“你便是这么过来的吗?”
江知白看着墓碑上的名字,低声说:“是,不管主动还是被动,向前走,别回头,就不会难过。”
陆无衣深吸了一口气,神色略微好了一些,想要起身离开。
肩头的手顺着她的手臂下滑,牵住了她的手。
她下意识抽手躲开,他的速度更快,十指紧紧扣住,不让她动弹。
他的目光却依旧看着墓碑,神色难得严肃:“陆家伯父、伯母,我,江知白,对您家的小衣儿钦慕已久,决定娶她为妻,与她携手江湖,共度一生。两位是我们的长辈,特在此将喜事告知二位,希望九泉之下,伯父伯母也能为我们感到开心。”
陆无衣气笑了:“谁同意你了?”说得跟真成了既定事实似的。
江知白一脸无辜:“我都练了你家的剑法,代表六桥山庄和你一起参加比武,难道不是陆家女婿的意思?”
陆无衣:“也可以是陆家弟子的意思。”
江知白顿时垮脸:“我是诛魔教教主,一人不入二师门,整个江湖都知道我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能始乱终弃!”
谁规定一人不能拜多个师傅了?陆无衣翻个白眼,起身离开。
但是右手还是被他死死牵着。
“你松手。”
“不松,你要对我始乱终弃。”
“你起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