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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是死心,看看他还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白川舟唇角含笑,微微倾身,轻刮了下她的秀鼻:“翠翼高攒叶,朱缨澹拂花,夫人绣的是茶花吧?”
“夫君还真看出来了?”楚引歌诧异,一时喜不自禁,想抱抱他,但碍于众人在场,伸到一半的手又垂落在身侧。
可谁知他将她揽了过去,声色慵懒:“想抱就抱,谁能拦你。”
“有人在呢。”
“我们走,我们走。”众人起哄,“夫人别忘了给世子爷五两银子呦。”
楚引歌的脸更红了,白川舟垂眸,见她的耳根都烧了起来,直漫溢到玉颈,似是还在不断往下延烫
他最是喜看她的羞赧之姿,畅意笑道:“立冬去库房拿钱,谢各位陪夫人逗趣解闷,人人都赏十两银子。”
立冬忙不迭地应是,跑到一半又折了回来,挠挠头:“夫人,钥匙在您那儿呢。”
众人乐得乱颤,瞧瞧,这府上还是由世子夫人说了算呢。
一时语笑喧阗,好不热闹。
楚引歌也乐了,从香荷里拿出钥匙递给了他。
待各仆奴领了赏美滋滋离开后,楚引歌才看向白川舟,羽睫轻眨:“你真是看出来的?”
白川舟不语,在她唇角落下一吻,他没看出来,只是懂她罢了。
知他喜茶,既是绣给他的,那绣纹总是与茶有关。
总归他是猜对了,楚引歌就没过多纠结此问,笑道:“今日可是顺利?”
“嗯,”白川舟牵着她的手进了厢房,“娴贵妃给我在礼部找个活计,在礼部司授予乐官琴艺。”
“礼部?!”
楚引歌惊愕,果然是同人不同命,世子爷即便找个活干,都要比她的高得多。
但随即她又想到什么,“可楚熹不是礼部尚书么?他会不会给你穿小鞋啊?”
“很快就不是了。”
“那是谁?”
“阁主,”白川舟细捻着她的柔指,捏揉把玩,“皇上赏他救四皇子一命之恩,问他要何赏赐,他要了礼部尚书职位。”
楚引歌惊诧,“皇上能这么轻易答应?”
礼部掌礼乐、章制之宜,接待各番薯、异国贡使,管科举应试,是国中之重,六部之首,这么一个关键之位定是众臣虎视眈眈,可不好坐。
“他不得不答应,阁主手上有楚熹贪赃纳贿之证,而且,这些贿款有部分还是入了皇上自己的私库。”
白川舟笑道,“若是将这些证据公之于众,皇上就要遭世人唾骂了,就看他是要保楚熹还是保这礼部尚书之位。”
也就是说,皇上眼下之策,就是弃楚熹,让位礼部尚书给阁主,才能将他贪墨的证据销毁。
楚引歌的肩抖了抖,“想不到阁主这么厉害,还能威胁皇上。可纵使皇上愿意,文武百官呢?那些言官可不是吃素的。”
“不仅是楚熹,凡是有劣迹的官员,阁主手上都有把柄。”
楚引歌心悦诚服:“幸好川衍是我们亲戚,尚能苟安于世。”
白川舟每回听到她说川衍是阁主时的那种钦佩之情,自然流露景仰倾慕之色,心中就有淤堵之气。
他掐了掐她的后颈:“你对川衍”
“怎么还吃味呀,”楚引歌打断,将绣帕方正叠好,塞进他的怀中,声色软糯,“定情之物给你了,安心了罢。”
她的眼尾微挑,又轻又灵,且柔且媚,美艳地风情万种,颦笑抬眸,皆是美人风骨。
白川舟的喉结微动,逼出体内的燥郁,缓了缓,拍了下她紧致的臀,缓缓说道:“还有三十天。”
“”
接下来的几日,白川舟依然早出晚归,真真像极了安稳过日子的人。
楚引歌心喜,午间还是一餐不拉地食用辣酱,且有越吃越欢之势,从每餐一勺增至每餐三勺,午后的绣物也跟着往险难上挑战,从帕子渐渐到了袜子,里裤等真正的贴身之物,她也觉出了些刺绣之乐。
这晚,世子爷在净房沐浴,楚引歌眼下无聊,又拿起笸箩,继续完善绣到一半的袜履。
突觉腹胃似被撞击一痛,刚开始还是阵疼,她还不甚在意,以为吃得过多胀气,但随后就开始疼得丝密,连针线都现了重影,豆大的汗珠从额间鬓角往下落,滴在袜上,晕染了织锦。
“牧之”
她疼得捂住了胃,唇色惨白,低喃唤着,“牧之”
但她的声色实在太轻,水声泠泠,白川舟并未听到。
楚引歌想挪到榻上躺着缓缓,偏头看到了牧之褪下的宝蓝外袍,正松垮搭在梨花交椅上,与之放在一起的,还有那透着玄妙之色的黑瓷瓶。
她记得牧之说那是治脾胃的。
昏慵烛火下,黑瓷瓶泛着诡异的光,诱着楚引歌去拿。
她只觉此时胃中似有万千蚂蚁吞噬般的疼,身上出了层层叠叠的汗,衣衫已湿透。
瓷瓶离得不算远,楚引歌一够手,就拿到了那个小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