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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还有所犹豫,蒋延不再掩藏,直盯她清亮明眸,薄唇轻启,“施璟,离开蒋献,以后花我的钱。”
“你是想和我在一起?”施璟不会打哑语,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嗯,或许我们可以试试谈个恋爱。”他字斟句酌地说?,脸上依旧冷傲。
施璟好像被他的眼神锁住,说?话总是不自觉盯着他看,脊背发?僵,抿了抿嘴唇问道:“那如果我不和你谈恋爱,你还给我花钱吗?”
“你说?呢?”
“我不知?道。”施璟手指扣着桌沿,执拗又顽劣,莫名其?妙道,“之前蒋献和我说?,万一有一天我和他分手了,他也会继续给我钱。”
她站起来,将椅子往后推了推,两只手无规律地比划了下,逻辑不太通顺地跟蒋延讲道理。
“你知?不知?道,蒋献给我花钱,不是因为我是他女朋友,他才给我花的。只是因为我是我,所以他才给我钱。”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和蒋献之间怪诞的养育关系,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再次对上蒋延的目光,试图让他明白自己的话。
“如果我跟你谈恋爱了,你才给我钱花,那叫包养。但?蒋献没有包养我,他只是养着我,就算我不跟他在一起了,他还继续给我钱的。”她着急起来,面?颊在迅速发?烫,“你能明白我说?的话吗?”
蒋延捋顺逻辑,点点头,“明白,你的意思是他只是养着你,不是包养你。”
桌面?的18k镀铑黄金钢笔不知?怎么,倏忽滚落在地。
蒋延弯腰捡起钢笔,稳稳当当放回?桌面?原位,又对施璟的说?法存疑,道:“施璟,你确定蒋献对你,真的不是包养吗?”
施璟急于辩解,耳朵又热了,“不是,不是包养,就是养,跟我爸爸妈妈养我一样。”
蒋延:“不可能的,没有谁会像父母一样养着另一个人。你可以试试看,如果你和他分手了,他还会不会给你花钱,你和别人在一起了,他会不会继续养你。”
“不是的,才不是包养。”施璟觉得包养这个词难听,拿起自己的手提包,绕开他就要出门去。
“施璟,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蒋献就是在包养你。我跟你打个赌,如果你跟他分手,他还愿意给你花钱的话,我把这十个亿给你。”他捻起填满9的支票,两指夹着对她扬了扬。
施璟走路时脚底像被烫着了,步履慌乱无律。她不自觉地自我安慰,固执己见,自言自语嘀咕了句,“才不是包养呢。”
离开南盛集团总部大楼,开着劳斯莱斯来到步行街。
已经四月份了,太阳高踞顶空,江州市的春天热得迅速,艳阳照得街道树的叶片像漂了一层油,润着滑腻的绿光。
施璟还没买/春装,穿的还是冬季毛衣,热得她脸上蒙了层暖潮。
她每个季节都?要买新衣服,去年的从不会重复穿,基本上都?让蒋献拿去捐了。不过也不排除,蒋献偷偷拿去当二手货卖了,给自己存私房钱。
来到迪奥品牌专购店,买了一件白色羊毛混纺针织开衫,两万六千元;一套山羊绒米色长袖两件套,五万三千元;一件蕾丝面?料半身裙,一万七千元
买了衣服,总得买鞋子,春天有春天的鞋子;还得再买首饰,春装该搭配春装的饰品。逛了两小时,发?觉蒋献进组前给她那张三十万的卡,都?不够刷了。
她在店里,等着付款一对18k金珍珠母贝耳环,需要九万二,发?觉卡余额不足,服务员面?带职业笑容,把卡还给她,“女士,这张卡余额不足呢。”
施璟拿过卡看了看,“等一下啊。”
她找出手机给蒋献打电话,打了两次都?是无人接听。她气急败坏,臊红了脸,继续打,第?四次时对方终于接了。但?对方不是蒋献,而是蒋献的经纪人齐温。
齐温道:“蒋献还在拍戏,有段在水里的武打戏,在水里还没上来,有事吗?”
“我,我”施璟踌躇着,不好意思表露自己的困境,坚持道,“接个电话也不行吗,你把手机给他,说?我有事找他。”
“你找他什?么事?”
施璟瞥了一眼店员,往旁边挪了几步,“你别管,你让接电话,我有十万火急的事儿。”
“要钱?”自从蒋献进娱乐圈后,齐温就带着蒋献,他一直知?道施璟的存在,也知?道蒋献进娱乐圈是为了赚钱给施璟花,也知?根知?底施璟吞金兽的作风。
“不是要钱,你别问了,快把手机给他。”施璟着急地催。
“等会儿。”
手机那头传来稀稀疏疏的响声,又有水花相撞的哗啦声。
俄顷,听筒传来蒋献的声音,他似乎很累,声音都?是虚的,还顾及着不敢让人听到,压着音量,“宝贝儿,怎么了?”
“你在干什?么?”施璟问。
“拍戏啊,还能干嘛?”
施璟嘴唇动了动,默了十几秒,在蒋献即将问话时,她才开口不太熟练地关心?:“你拍戏累吗?”
蒋献受宠若惊,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抑制不住笑声,“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啊,包养了你这么多年,你这个白眼狼总算是良心?发?现,学?会心?疼人了啊。没事儿,不累,一点儿也不累。”
只是逗笑的一句话,却?直刺施璟朦胧的独立感?。
她当即红了眼睛,泪水在眼眶打转,豆大的泪珠直接砸落。紧咬嘴唇望了一眼店员,羞于在店里情绪失控。
于是径直跑出店外,一下便?哭了,哭腔没由?来的凶猛,“你道歉,蒋献,你给我道歉!”
蒋献在手机那头慌了,“宝宝,怎么了,怎么哭了,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是被你包养的,你说?错话了,我才没有被包养,你快给我道歉。”她不敢在大街上哭得过分,强压住冲撞的楚楚委屈,肩头可见地颤栗。
平时她语气一不对, 蒋献本能就要道歉。
更别说,现在听着她纡郁难释的悲腔,一瞬间就触痛了他, 五脏六腑被她哭声的利器穿透, 指尖都在抖, “怎么?哭了, 是老公不好,好?,听你的,给你道歉,对不起?。”
施璟在那头顿字顿句重复:“不是包养,才不是包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