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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时众人们也都纷纷在上面是歃血为盟。唯独端到子家羁面前之时,他却当场一口拒绝,并是说道:
“尔等订立这样的盟书,就是陷君于难,简直就是罪大恶极,我子家羁绝不参与这样的盟誓!”
“你们这些人拥簇着君上流亡,是唯恐天下不乱而厌恶被安定下来,我子家羁焉可与你们同志?你们陷君于难,罪孰大焉!而且,我子家羁是铁定要通外内而离开君上身边的,我所为的,乃是能够让君上赶紧回国!不与国内互通,不与外邦联合,仅凭尔等乌合之众,又能有何作为?你们又将凭什么守住这里?”
可见,当时的子家羁始终认为,鲁侯流亡在外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所以,就这一点而言,就连季孙意如当时也都是措打了算盘,以为子家羁是可以被自己笼络的对象。
但就子家羁的真实想法而言,如今鲁侯稠既然已薨,那他又何必再纠结于自己回不回国呢?
君上生前既不能奉其归国,那对他而言便是耻辱。既如此,他又岂能再回鲁国而自取其辱呢?
由此可见,这子家羁还真是鲁国的君子。
李然知道他的心意,也自知无法劝说,便和孔丘一起,将其送上了马车。
子家羁紧紧握着孔丘的手,他们二人都是一般的心思,自是会生出惺惺相惜之情来。
“仲尼,你正值壮年,若有机会,还需得归国入仕,切不可就此灰心丧意!鲁国如今就缺得如你这般的大才啊!”
其实,孔丘如今对于自己的前途,对于鲁国的前景也是一片茫然。
所以,他听得此言亦是叹息摇头道:
“可惜如今季氏专权,公室衰微,丘纵是有心报国,又能如何?倒是子家大夫你,反是落得个清闲呐……”
孔丘如是自嘲般的笑道。
其实他多少也有些心灰意冷了,之前也和李然曾说过要去往别处另谋生路。只不过现如今还是要留在郓邑,继续侍奉二位公子。
子家羁叹息道:
“哎……仲尼不必如此。世事无常,想那季氏于鲁国虽是已立三世,但谁又能保得他们家业能够继得千秋万代?如今世道虽是艰难,但正所谓‘剥极必复,否极泰来’。只需静待来日,仲尼当可大有可为!”
孔丘知道这是子家羁在鼓舞自己,也知这是子家羁对于自己所寄于的厚望,便是作揖对言道:
“多谢大夫厚意,丘并不怕没有官位,只担心没有足以胜任职务的本领。也不愁没人知道自己,唯求能使别人都知道自己的才干。”
(不患无位,患所以立。不患莫己知,求为可知也。)
子家羁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又转过头来与李然说道:
“子明先生,先生一直主张公室,但又大多事与愿违。尊夫人身体欠佳,如今唯愿先生能念及二位公子孤苦,若是当真有机会归国,还得先生能够尽量周全……”
李然说道:
“子家大夫放心,只要李然在一日,便会尽力促成。”
子家羁朝李然和孔丘拱了拱手,以为重托:
“在下……告辞了……”
子家羁上得马车,逐渐远去……
而一代贤臣,也就此是落下了帷幕。
正所谓:
鲁昭政不明,童心一言定。
强臣久擅权,谗人暗启衅。
公族子家羁,忠正国之俊。
明达审机谋,谠言罔见听。
群小竞昏怓,懵然即笃信。
日入慝将兴,终成一朝忿。
野井求诸人,胡不早如晋。
恶定而好亡,憸邪握其柄。
宛转辱乾侯,双琥暂受命。
平子何诈谖,言甘欲从政。
已非貌而出,无劳频致讯。
伤哉志不伸,忠良空饮恨。
坏隤(tui)流血事件
在恭送走了子家羁之后,李然这就又去陪伴在了祭乐身边。
祭乐知道阿稠的尸身已经在回国的路上,情绪亦是颇为激动,不禁哽咽道:
“我们不能给他前去送葬也就罢了,但阿稠的两个孩子……”
李然抱着坐在床榻上的祭乐。
“乐儿,不必忧心,眼下的局势,阿衍和阿为还是留在郓邑更为安全,待到鲁国国内局势稳定下来,再回去拜祭不迟。”
祭乐点了点头,同时恶狠狠的说道:
“那季孙老贼害得阿稠这般,实是可恶!而且父兄他们之死,也定是与他有脱不开的干系。乐儿真恨不能将其挫骨扬灰,一解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