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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然闻言,不由又沉思了许久。
对于观从这个人,他多少还是有些排斥心理。但是这次好歹他也算得上是大功一件。再加上其“道纪”的身份,李然也确是不好回拒。
“好吧,既如此你便暂且留下,但是从今往后,你所做的一切事,都要事先跟我说明,否则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观从既然投靠少阁主,少阁主自此以后便是观从的主公,观从行事,自当事事禀告,对于主公之言,也不敢有半分违逆!”
“既如此,便这般说吧!”
李然正要唤范蠡进来带观从离开客厅,观从却在这个时候神神秘秘的低声说道:
“少主!从其实还有一个紧要的情报要报!”
“什么情报?”
“宋国的华向之乱,已进入尾声,而此事过后,从以为周王室估计也将会有一场内乱!”
关于周王室的内乱,李然也猜测推断过,但是若是说从哪里乱起,李然可就没有任何头绪可言。
“华向之乱的走向,你心中可有数?”
观从自信的笑了起来。
“呵呵,少主明鉴,宋国的华向之乱,其发展已超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但是据可靠消息,据说齐国晏仲大夫已说动齐、晋、卫、曹等国,共同出兵援助宋公,宋公大胜,指日可待!”
李然眉头一皱。
“哦?晋国也会出兵?”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十分错综复杂,晏仲大夫究竟是用了何说辞,眼下也没人能搞得清楚。不过他们将各自出兵,这是事实!”
李然闻言,不由是站了起来,将双手别在身后:
“那……你所说的周王室将会内乱,又该如何作解?”
观从甚是恭恭敬敬的回道:
“具体的尚未可知,然而近日来诸国皆是内乱丛生,周王室却一直无有声息,这其实显得极不正常。王畿之内,单氏与刘氏把持王室久矣!最近又听闻周王突然要举行围猎,此事放在如今这般的时节,恐怕是极不正常的,此或为周王室内乱之先兆也未可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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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然自然是不希望周王室那边再出什么乱子,毕竟周王室的洛邑距离郑国郑邑实在太近了。
一旦周王室那再出些什么岔子,郑国必然是首当其冲。
而洛邑作为李然的伤心之地,李然也不希望自己再卷入到周王室的内乱之中。
“那以你之见,可有法子令其幸免?”
观从闻言,却是作得苦笑一声:
“呵呵,少主实在是太抬举观从了,观从纵是消息灵通一些,却也不是身怀神通之人,又如何能够直接插手周王室之事?”
观从所言倒也非虚,暗行众行事向来诡异难测,况且他们多为权卿,“道纪”就算是能探得较为详尽的情报,但想要直接出面干预,却也是不行的。
“不过……周王室若起了乱,那少主或可趁此机会,名正言顺的回到周王室继承东道阁主之位也未可知啊?”
“东道……阁?”
对于这个名字,李然觉得十分陌生。他只知道“道纪”,却从还没听说过什么“东道阁”的。而且即便是关于“道纪”,他也只是从秦医医和以及观从口中所知晓。
其实,观从此前称呼李耳为老阁主,李然本人对此是有疑虑的,只是一直没有详细询问。
观从见状,知道李然并不知道“道纪”内情,便侃侃解释道:
“其实‘老阁主’准确的称呼,观从理应称其为宗主!道纪是由周公与召公共同创立的,当年厉王无道,周公与召公首创共和,其后分陕而治。周公坐镇成周,是为东道阁主,召公则坐镇在宗周,是为西道阁主。”
“也就是说,道纪之初立,便分为东西二阁,宗主之前所担任的,便是东道阁主之位,所为观从称其为老阁主,而如今宗主为西道阁主兼任宗主,而东道阁阁主自太子晋之乱后,至今一直缺位,少主即为老阁主之子,又本与周太子晋相交甚厚。所以,这东道阁主,少主本就是天选之人。而如今,周王室又将大乱,那或许少主届时就能入得成周,顺理成章即得阁主之位也未可知啊!”
“自古以来,道纪都是以西道为尊,所以宗主兼任西道阁主,实属正常。而东道阁主则往往是由西道阁主所直接任命,但时至今日,东道阁主之位一直是空缺着的,所以让少主能继承东道阁主,想必这也是老阁主的意思吧。”
时至今日,李然这才知道,原来道纪竟还分为东西二道。
“那这两个阁主之职责,又是否有所不同呢?”
“当然是有所不同,具体来说,东道阁面向的是东边各个诸侯国,他们若是出现纷争,便由东道阁假借天命来调停判决。西道阁则是协助宗周在西边抵抗西戎的重任。但自从平王东迁后,西道与宗周的领土悉数划入秦国。并且,抵御西戎的任务也自此就落在了秦人的头上,所以历任西道阁主此后也皆出自秦国。”
李然缓缓的点了点头,大致明白“道纪”的职责。
随后,李然又不无叹息道:
“哎……只是如今局势纷乱,纵是强如道纪,难道也无有力挽狂澜之力吗?”
现在李然倒是将希望都寄托在“道纪”身上。实在是“暗行众”的势力太过于庞大,他李然一个人毕竟力有不逮,又如何能够与之对抗?
观从也是在心中盘算一阵,随后禀道:
“胜败之机瞬息万变,谁人又能说得清呢?就如同这次宋国之乱,我道纪虽于暗中相助宋公,并与之成为均势。但胜负之机却是最终掌握在齐国晏仲大夫之手。”
“所以,我等虽不足以撼动其根基,但也唯有顺势一搏,尚存可为之机啊。故而,主公也不必忧虑,只求顺势而为便好。若得天命相助,自可成事!”
李然闻言,知道他如今对此也是无能为力。正如观从所说的,现在他能做的,也只有静观其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