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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一拳打进了棉花里面,嵇令颐有些茫然,还有些不真实感,不知道他是出于愧疚感还是真的高烧烧掉了脾气,总之他除了拿着生病受伤的借口日日待在屋里养伤,两人同在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以外,什么多余的情绪都没有。
这样好说话,实在不太像他。
也许是这种后果与设想中天差地别,她甚至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嵇令颐很快策划了第二次跑路计划。
她认真地考虑了赵忱临的说辞,觉得两人的问题出在他对她的影响力太大,如果不尽早恢复身份站上高位,只要他手里一日拥有过重的兵权,就对她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她需要除了贸易、通信以外更多的制约手段,否则只是一块肥的流油却没有自保能力的香饽饽。
就比如她这几日可以自由地出门上街,随心所欲地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可她的头顶一直有双眼睛一路暗中跟随。
她试着在银楼挑选首饰珠宝,进去半个时辰后空着手出来,回到府宅时她试戴过的品样都已经在她的妆奁上排得整整齐齐,分毫不差。
她立刻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不过她没有气馁,因为比起上次她这回有更有利的条件——靖安城的官兵重整,宿行军不再是说一不二的存在,蔺清昼如一棵沉默的松柏般完全站在她的这一边,他会在进出城的过所文书上助她一臂之力。
嵇令颐一边触及赵忱临的底线去红楼乐坊点人赏舞听曲,或是在官田试验作物并留宿农户,日夜在外不归家,一边又似回心转意埋头在医馆为他测试寒毒方子。
他对此一并接受,不曾提出一点异议,听话得仿佛芯子里换了一个人。
嵇令颐在制出解药的那一日定下了离开的日子。
居袭士给的方子乍一看没什么问题,可是其中一味药“降仙草”却大有文章,这味药产自西域,不算易得,可对她而言也不算什么难题,只是因为起了战事此事就拖久了。
她好不容易拿到手,配出来的性向却是相冲的,反复测试也不得其意,最后一一排除下来只能把目光落在降仙草上。
几次调整都不如意,她好胜心起,索性购苗去农田里亲自养育,最后才发现这种草药居然在偶然一次喷洒过消毒药水后一夜之间变了颜色。
她心里隐约有了答案,试了几次土中加稀释酢后再种成苗,果不其然前一日还是蓝色,几日后越发紫红,最后近乎于红色。
她重新用红色降仙草入药,问题才迎刃而解。
她将药方和成品一并通过路驿寄给母亲,等得望眼欲穿,终于收到了肯定的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