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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扣住她单薄的双肩,力?度大得她能想象他五指弯曲的弧度。
他痛苦道:“你是不是她?是不是!”
转身,狠狠一拳打在屋外的石台上,“你不该来的,不该来的!”
那个笨重的石台,用来装冬日?夜里的积雪,等到?天亮了,苏霓儿便让他取了雪水煮茶喝。
寒冷的冬日?,她坐在屋内烤火,他则站在屋外的檐下、就站在石台边上,把手揣在衣兜里,哈着气等天明
屈辱的回忆总是漫长又?酸涩的。
没有人愿意总沉浸在过往的悲伤里,若是可以,谁不想坦荡荡呢?
偏生不能。
“苏霓儿”三个字是一道魔障。
东巷里的小破屋更?是催魂的符,催促他躺在木板床上渡过每一个失眠的夜晚。
他忘不了,只能让恨意疯长,更?不愿错过任何一个“报复”的机会。
他闭上愤恨的眼睛,手背因着刚才捶打石台破了皮,落下斑斑血迹。
他背对着苏霓儿沉默了许久。
而?后,一语未发?,径直出了东巷。
苏霓儿站在小破屋里,瞧着陆卫青渐行渐远的背影,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她不知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很确定他起疑心了。
再看满屋子?干净整齐的家用、一层不染的墙面、木板床下堆叠的遮雨的帘子?苏霓儿多少明白了些什么。
她捡了地上的帷帽,重新戴上。
回府的路上,两人默契地谁也不提刚才的事,也不说话。
陆卫青没有继续追问她为何会去东巷、为何会出现在苏霓儿的小破屋里,只阴沉着脸靠在马车的车厢内,合着眼睑、剑眉深锁。
苏霓儿也没有问他如此反常的缘故,更?不会问他口?中的“她”是谁。
但她能感受到?他的拒绝和疏远。
罢了,拢共就两年。
两年后、他登基前,他们?的“两年之约”就到?了,届时欢欢喜喜地和离,一拍两散。
她的余生,守着殷娘尽孝就够了。
至于陆卫青,不过生命中的过客罢了。
远远的,陆府门口?停了一辆极尽奢华的马车,马车的挑灯上写着大大的“陈”字。
陈国辅来了?
苏霓儿一惊,陆卫青却似早已料到?,揉了揉眉心,一贯的云淡风轻。
下马车的时候,他没有回头看她、也没有等她,一个人走在前面。
苏霓儿不在意,可经?过陈家马车的时候,她还?是两腿发?软,后背生出一阵恶寒。
此刻,陈国辅就在陆府的前厅。
她不知道陈国辅为何而?来,心情却莫名跌倒谷底。
她想起前世她大婚之日?,陈国辅对她的那些羞辱。
多年后,她入宫了,陈国辅依然借着此事大作文章,说未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只是儿戏、算不得数;
说她和陆卫青对着石头拜天地简直就是个笑话;
说他们?的山盟海誓、他们?的青梅过往,不过年少时的轻狂,无关风月。
陈国辅更?煽动朝中百官嘲讽她,并将此事列为五罪之三:无知蠢妇!
苏霓儿至今想起,莫明地憋屈。
那些流言蜚语,像是地狱罗刹对她的审判,在她耳畔疯魔,经?年不熄。
而?她对陈国辅的恨,也愈发?深刻。
陆卫青已行至大门口?,余光中瞥见没有跟上来的身影,脚步一顿,又?看了看府门前停着的陈家马车,眸光几?番阴晴变化。
片刻后,他转身往回走,不由分说将她满是细汗的手儿握在掌心。
她有刹那的迟疑,本能地想要缩回手,却被他抓得牢牢的。
陆卫青:“如若你够自?信,你便不会在意旁人的话。”
苏霓儿:“嗯?”
陆卫青剑眉微蹙,敛了满身的戾气,摘下她的帷帽,取出一张织荷花的绢子?,轻拭她长睫上沾着的泪珠。
他的动作一点也不温柔,生涩且僵硬,像是头回与女子?这般亲近,好几?次碰到?她的眼睑,刺得她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