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她弱不禁风

第53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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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澜立马站起身,将口中的糕一并咽下,“太子殿下。”

“听说你昨日也备了一份贺礼,本宫也是好奇的紧,献上来让大家瞧瞧。”李驿昀这话倒是将自己择得一干二净,昨日分明就是他说怡妃喜爱字画。

不过今日一见,她倒是觉得自己高看了怡妃,众人送上去的贺礼无一不是奇异珍宝与新奇的小玩意儿,她这字画倒是显得独特了些。

“民女献丑了。”苏澜从春白手中接过锦盒,走上前跪下,“这是民女亲自誊写的《十香词》,祝娘娘与皇上琴瑟和鸣、永结同心。”

苏澜话音刚落,席间响起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众人也不知这苏五姑娘是真傻还是装傻,皇后娘娘这位正宫还坐在一旁呢,她却对着怡妃与皇上说“琴瑟和鸣”,这可是当面要给皇后娘娘难堪,众人皆无奈地摇了摇头。

苏澜似乎也察觉出不对劲,她茫然四顾,有些不知所措,“娘娘,民女方才可有说错话了?”

怡妃掩面而笑,原本听到苏澜送的是字画,她便也没有提起多大兴致,可苏澜后半句话却是说进了她心坎里,怡妃得意地看了皇后一眼,“没有,本宫很喜欢,来人,将苏五姑娘的字呈上来吧。”

小太监接过苏澜手中的锦盒,将卷轴取了出来呈了,“娘娘。”

怡妃懒懒地接过,“就让本宫瞧瞧苏五姑娘的心意究——”她打开卷轴时一愣,脸上笑意尽失,“这是什么?苏澜,不是说是《十香词》吗?你却拿这个来敷衍我!当本宫好糊弄吗?”

皇帝还未看到卷轴中是什么,就见怡妃气得将卷轴狠狠砸在了苏澜身上,苏澜吃痛,但并未躲闪。

苏澜立马磕了几个头,声音都微微发颤,“娘娘。”

卷轴落在地上,好巧不巧迎面朝上,卷轴展开,其间一览无余,这哪里是字,分明就是一幅画,近座几人见到画中之物,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李驿昀猛然站起身来,他一把捡起卷轴,死死地盯着卷中之画,眼中猩红,手渐渐收紧,似要将画卷捏碎,他咬牙切齿道:“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的!”

“太子殿下在说什么?”苏澜慌乱不已,语无伦次起来,“民女不知殿下说的是什么,民女献的《十香词》哪里不妥?”

“《十香词》?”李驿昀将卷轴狠狠砸在她脸上,无半分怜悯之心,“你给我仔细瞧瞧上面是什么!”

晋王心疼第6天

皇帝望了眼几近失态的李驿昀, 满腹狐疑, 他松开怡妃, 缓缓站起身来。厅中噤若寒蝉,只能依稀听见苏澜沉重的喘息声。

苏澜双手微颤着展开卷轴, 她惊恐地盯着卷中的画,全身止不住颤抖,“不是,我不知是怎么回事,这不是我的,我的是《十香词》!民女从未见过这个,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她拼命磕着头,“太子殿下, 还请相信民女,民女当真不知情!”

李驿昀突而上前,一把掐住了苏澜的脖子将她提起, 丝毫没有手软。四周皆是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整个宴厅犹如冰封, 凌寒彻骨, 无人敢上前。

李承珺神色未动,他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只是指尖捏紧杯壁, 失了血色。

“我问你,你可知画中的人是谁?”李驿昀手中的力渐渐收紧,任由苏澜在她手中挣扎, 他目眦尽裂,眼中的杀意迸发,势要将她千刀万剐。

“不……知……”李驿昀掐得她喘不上气,苏澜脸上亦是毫无血色,她眼中是藏不住的慌乱,清泪从中涌出,沿着她的脸颊落下。

“驿昀!”老皇帝似有不悦,他轻斥一声。

皇帝的这一声打散了李驿昀的思绪,他回过神来,察觉到自己失态,便松开了手。

苏澜整个人顿时失了气力,跌坐在地上,捂着脖子猛烈地咳了起来,低着头啜泣。

皇帝走了下来,此时已有小太监将地上的卷轴拾起递上,皇帝接过,眼中的阴郁越来越沉,他冷笑了一声,将卷轴丢在苏澜面前,“苏澜,你好大的胆子啊。”

卷轴之中哪里还是原本的诗,画中满目的赤红,弥漫着阴郁气息。

画中只有一人,他身着锁子乌金甲,倚着剑半撑着身子半跪在地上,而手中淋漓的血色沾染了整把剑,鲜血凝结,早已瞧不出剑身原本的模样。

胄滚落在地上,散落的发丝半掩着他的脸,他垂着头紧闭着双眼。十数支箭插在他身上,最为致命的便是左胸上的一把长剑,剑身没入胸膛,浑身上下再也寻不到一处没有被血色沾染的痕迹。

画中之人从头至尾叫人瞧不出丝毫声息,分明就是已死之态……

一旁的大臣闭口不言,恨不得将头埋进地里,众人心里跟个明镜儿似的,这画中人不是镇北将军宋幼清又能是谁!

世人皆知宋幼清是被敌军所杀,可又怎会知道竟是这般惨死之状,一个个身子都往后靠了靠,生怕被迁怒。

只有苏景云从席间站起身来,在苏澜身旁跪下,“皇上,太子殿下,此事定是有蹊跷,五妹妹不懂规矩,但并不会做出此事,还请皇上明查。”

“皇上,这不是民女的,民女冤枉!”苏澜极力辩解,“民女入殿前这卷轴还是好好的,春白也见过,里头确是《十香词》,可……可民女也不知为何,现在变成了这幅画,皇上,民女真的是被冤枉的……”

春白见状也跪了下来,这画一直经她之手,如今出了事,她自然脱不了干系,“皇上,太子殿下,奴婢也不知情,奴婢分明在殿外时便查验过的,正如苏五姑娘所言,里头是写的《十香词》,况且奴婢昨日还亲眼瞧见姑娘写的。”

“你们的意思是,这画平白无故就被换了?还是说本宫在污蔑你们?”李驿昀死死盯着地上的画,讥讽一笑,“宋幼清已死了三年,而如今又有人以此事大做文章,不外乎想乱我朝纲。”

李驿昀扫视厅中之人,“若本宫查出是谁在背后捣鬼,定叫他生不如死。”他在李承珺身上停留了片刻,又将目光回到苏澜身上,“来人,先给我将苏澜与宫女春白带下去。”

“太子殿下。”苏澜挪着身子跪在李驿昀面前,“民女当真什么也不知,求求太子殿下不要将民女关押——”

李驿昀声音比方才还要冷下几分,他一脚踹在苏澜胸膛上,“带下去。”

苏澜扑倒在地上,方才那一脚恰巧踹在她左胸口,一阵刺痛压入她胸膛,血腥味儿一涌而上,她并未刻意压制,偏过头咳出一丝血来。

“澜儿。”苏景云慌忙扶起她身子。

“没事。”苏澜将手搭在苏景云手上,凄凄一笑,“大哥,不碍事。”

春白见太子并未心慈手软,知晓事情不妙,跪地求饶,“太子殿下,奴婢并不知此事,求求太子殿下不要杀奴婢。”

电光石火间,一道身影突然闯进她脑中,春白突然忆起先前之事,赶忙解释,“太子殿下,奴婢记起来!入宴前,殿外的一个杂役宫女撞到了奴婢,将奴婢手中的锦盒撞在了地上,定是那时她将卷轴偷换的!除了那宫女便没有人再碰过卷轴了!”

苏澜刹那间如醍醐灌顶般,她眼睛一亮,亦在一旁应和,“太子殿下,民女也想起来了,是有个宫女莫名撞了过来,民女以为她是无意的,哪曾想她竟然将画给换了。”

李驿昀看了皇帝一眼,只见皇帝眉眼低沉,糅杂着阴郁,并未制止他,李驿昀便捡起地上的卷轴,“那你们倒是说说,那宫女是何模样?”

“民女说不上来……但若是再见到她,定是能够认出她来的。”苏澜又猛地咳了几声,气息都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