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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静姝一愣,想来是也不曾料到宋思清会突然开头,她笑着指正,“叫姑姑。”
“咦……”宋思清扑腾着身子,“咦,咦!”
“你这孩子,不是姨,是姑姑。”
宋思清这一声声扎得她心口有些疼,让她将自己的防备也渐渐卸下,苏澜情不自禁地伸过手想要去抱他。
可正在此时,她身后突然被人一扯,苏澜转过身去,见苏衡拧着眉头,不满地看着她,“姑姑,我们该回去了,院里的人见我们许久不回去又该念叨了。”
苏澜心思通透,怎会不知苏衡在想什么,这孩子怕是见她与宋思清这般亲近,有些不乐意了。
苏澜揉了揉他脑袋,“乖,这是你弟弟。”她转而对宋静姝歉意道:“这孩子被娇养惯了,在外头总是没个正形。”
苏衡撇撇嘴,紧紧抱住苏澜的腿,“我知晓的,我见过他,姑姑,我们回去吧。”
苏澜见苏衡这般腻着她,也无可奈何,“宋夫人,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得回去了。”她从怀里取出一枚玉来,塞进宋思清的小手中,“第一次见也没带什么见面礼,思清可不要嫌弃哦。”
“苏五姑娘,你将这些贵重的东西给他做什么,自己留着便是。”宋静姝欲要取过宋思清手中的玉,可宋思清却死死攥住,不肯松手,宋静姝有些不悦,“你这孩子,这是姑姑的,不可随意拿,思清得还给姑姑。”
“宋夫人不必客气,只不过是见面礼。”苏澜微微颔首,“那苏澜先回去了。”
“好。”宋静姝等人走远了,这才低头看了眼宋思清的玉,她神色渐渐凝重起来,为何她瞧着这块玉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两人一路无话,倒是苏澜先忍不住了。
“你这是怎么了?人家比你还小呢,这都要恼。”苏澜头一回瞧见苏衡这副吃醋闹脾气的模样,不由觉得新奇。
“我也还小呢。”苏衡气鼓鼓地拉着苏澜的衣角,“他凭什么抢我的姑姑!姑姑分明就是我的姑姑。”
苏澜轻笑,“人家只是叫我一声姑姑你都要气?”
苏衡闷闷着不说话,他也觉得很是奇怪,不知为何他瞧见那个宋思清就喜欢不起来,总觉得他要将姑姑抢走。
苏衡干脆抱着苏澜的腿撒泼,“姑姑,你日后离他远些好不好。”
苏澜突然轻咳了两声,将声音压了下来,“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呢……”
苏衡还未弄明白苏澜这是什么意思,便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看来苏衡确是很喜爱苏五姑娘。”
苏澜一愣,慌忙行礼,“参见太子殿下。”苏衡见状,也跟着行了个礼。
“不必这么拘束。”李驿昀走了过来,瞧了苏澜几眼,“苏五姑娘睡得可好?听知春说,她昨夜将你惊扰了?”
“太子殿下,不碍事。”苏澜低下头,“民女本就睡得浅,夜里容易惊醒。”
“是吗?”李驿昀侧过身招了招手,王公公走上前,“你去请安太医来,让他每两日替苏五姑娘把把脉,身子弱便好好补补。”
“多谢太子殿下。”苏澜福了福身,抬头时故作惊讶道:“太子殿下的手怎么了?昨日还好好的,今日怎么……”
李驿昀轻触上自己受伤的手,唇角微微勾起,“不碍事,只是昨夜想抓一只猫,却不想被另一只猫给抓伤了。”
苏澜看着李驿昀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手,不禁腹诽:李承珺下手可真够狠的,这手若是救的不及时,怕不是直接废了。
苏澜面露担忧,“太子殿下千万别碰那些野猫,平日里随见它们温顺得紧,可若是惹急了,它们可都要狠狠咬上一口的。”
不仅会咬一口,还会将他的血肉生吞入腹。
在昨日之前,苏澜或许还有诸多考量,可当得知他并非真的李驿昀后,她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不除掉李驿昀,便会有更多无辜的人丧命。
“苏五姑娘所言极是。”李驿昀漫不经心道:“这样的野猫放出去怕是会伤及无辜。日后再遇上,便不会想着抓不抓了,直接杀了便是。”
苏澜低着头不敢说话。
李驿昀瞧着她身子都有些发颤,轻笑了起来,“不过是句玩笑话,苏五姑娘便信了?”他将受伤的手收了起来,“一直待在东宫中未免也太乏味了些,明日宫中设宴,苏五姑娘与苏衡也一道来吧。”
苏澜心一紧,李驿昀明知那晚的计划被人听了去,他还要设宴,这是为何?“敢问太子殿下,不知明日是替谁设的宴?”
李驿昀脸色微变,“苏五姑娘希望是谁?”
苏澜慌忙解释,“太子殿下误会了,民女想着既是入宴,定是要备一份礼的,但也不知主宴的贵人是谁……”
李驿昀见她惊惶失色,嗤笑了一声,“明日是怡妃生辰,皇上便欲替怡妃设宴庆贺。这礼不礼的不打紧,苏五姑娘心意到了便好。不过本宫依稀记得怡妃喜爱字画。”
苏澜眼神一亮,“多谢太子殿下。”
“苏五姑娘早些回去吧,莫要在外待着了,若是遇上了那只咬人的猫可就不好了。”
“是。”苏澜行了个礼,见李驿昀离开后才松了口气。可一想到明日宴席,便又有些担忧。
不出意外,谢常安便是明日入京,李驿昀定是会用什么法子将他留在京城,谢常安是秘密入京,可边关无人镇守,定会有隐患,若李驿昀借此机会与北狄勾结,那不管是边关还是朝堂便会乱作一团。
可事到如今她也不知谢常安究竟为何入京,上回的字条中也并未写明缘由。
苏澜拉着苏衡的手快步往东宫走去,苏衡见苏澜脸色有些差,便十分有眼力见儿地不说话。
苏澜一回到屋内,便让苏衡自己出去玩儿,又叫人端来笔墨纸砚。
“姑娘这是做什么?”春白见苏澜将卷轴铺好,提起笔写字,不由得差异,“姑娘是左利手?”
“嗯。”苏澜耐心解释,“明日是贵妃娘娘生辰宴,我如今也来不及备礼了,便想着亲自写一幅字送给娘娘。”
春白眼中闪过一抹鄙夷,本想说贵妃娘娘根本瞧不上这些,叫苏澜还是别白费力气了,但想想又作罢,到时宴席上丢脸的又不是她,她废这个劲儿做什么,春白福了福身,“那奴婢不打搅姑娘,先退下了。”
苏澜头也不抬地应着,“嗯,你先去忙吧。”